“够了!事到如今你们还想抵赖不成?刘氏和张嬷嬷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老夫人板着脸,眼神里写满了厌恶。
“想要活命,你们还不老实交代?”二夫人脸色如常,并无变点的异色。
温儿婉坐在旁边,不安地搓着手,她心底很是佩服母亲,现在居然如此淡定,像什么事情都跟她没有关系。
不过作为她的女儿,自然也要表现得像样些,而且母亲就在自己的身边,有什么好害怕的,于是温儿婉调整了一下心态,仗胆依附道,“就是,事到如今还不说实话,非要挨板子吗?”
绿葫深深地看了二小姐一眼,这是对自己暗示些什么吗?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刘氏护女心切,虽然心底有所怀疑,但也要证据确凿才行。
“老夫人明鉴呀,老奴并没有说谎,这一切都是绿葫指使我的!这是她给我的药!”章嬷嬷一看大事不妙,只能一五一十的招了,她可不想再挨一顿板子。
张嬷嬷有些同情地看了章嬷嬷一眼,从她的手中拿过那药罐,递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渐渐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那药罐特有的符号,证明章嬷嬷并没有说谎。
每个楼阁使用的工具都有特定的符号,这符号确实是兰华轩的。
“绿葫,你有什么话想说吗?”老夫人冷哼一声,直接将那小瓶药罐扔到桌子上。
“奴婢……”绿葫张了张嘴,但目光触及到二夫人此刻手中拿着的手镯,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而后仿佛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颓靡道,“一切都是我一个人所为,与她人无关。”
温儿婉听完,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不是她不想说出事实,而是她不敢,因为二夫人手里拿着的,是她送给母亲的手镯。
手镯在二夫人的手中,也就是说,母亲的性命在二夫人的手中,这个险,她不敢冒。
绿葫眼里满是恨意,她恨二小姐就这样将自己推了出去,半点没有主仆情分,敢情这些年的时光,终究是跟错了人。
温儿婉不敢直视绿葫的眼神,假装没有看见,将视线转移到别处。
刘氏有些不甘心,质问道,“你说得都是实话?没有人逼你?”
绿葫凄惨的笑了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奴才,有谁会逼我,你们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想要杀大小姐吧?”
没有人说话。
“呵呵,你们眼中的大小姐,这些年来一点都不快乐,我有好几次,都看见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好几次我都看见她在荷花池里徘徊!”绿葫一语惊人,没有人料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罢了,虽然是你无情,但还是希望你能够念在主仆一场的份上,能放过我的母亲!这是我临死的时候,送给你的礼物……”绿葫心底暗想着,看了二小姐一眼。
二小姐这时候刚好看了过来,只是那一瞬间,温儿婉从绿葫的眼神中,看到了许多东西。
“其实大小姐是自杀,只是没有死成,反而失去了记忆,我看她活的如此痛苦,只想帮助她一把而已,就是那么简单!”绿葫将自己临时想到的,编造出一个谎言,至于这个谎言到底会不会识破,都已经和她无关了。
“你说谎,她是我的女儿,我了解她,她是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的!”刘氏下意识的反驳。
“恐怕你了解的是表象……”绿葫讥笑着。
“是表象么……”刘氏此刻的内心有些动摇了。
“好了,既然你们已经承认了,那就赐死吧!我的眼里,容不得脏东西!”老夫人摆了摆手,下了最终的判决。
“老夫人饶命啊,老夫人!”章嬷嬷被两名家丁架了出去,大声哭喊着。
绿葫并没有多说一句话,仿佛早就预见了这样的结果。
温儿婉眼看着绿葫没了身影,犹豫再三之下刚想开口求情,却被母亲一把按住她的手腕,微微的摇了摇头。
温儿婉只能咬牙放弃,任由绿葫被人拖了出去。
云翳阁。
“我呸,我怎么可能是自杀,明明是有人想要害我!”温尔雅听完刘氏的话语,大大咧咧的骂了一句。
“真的?你没有过亲生的念头?”刘氏仔细地看着女儿。
“当然没有!”温尔雅斩钉截铁地回答着。
看女儿的表现,应该不像是说谎,刘氏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微微心安了不少。
等等!她好像遗漏了什么东西。
“你刚刚说,明明有人想要害你,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刘氏紧张的问。
“额,记起了一些!”温尔雅打着马虎眼,企图混过去,她可不想告诉母亲,自己什么都想起来了,到时候又要恢复到以前的样子,畏畏缩缩的,活的多累啊!
“你记起什么了?”刘氏满带着希冀看着她。
“其实我并没有记起太多的东西,我只记起,你是我的娘亲,还有那推我下水的那双模糊的手!”温尔雅觉得有必要提醒母亲,这个温府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安全。
“难道是绿葫推的你?”
“看身形应该不像,虽然看不清楚那人长的什么样,但应该不是她!”温尔雅回答道。
“这样啊!”刘氏并没有多问,而是脸上带着笑意摸了摸温尔雅的头,“你能记起为娘,我已经很高兴了,一切都会好转的,我不会再让人欺负到你的!”
刘氏双眸里,闪耀着母性光辉。
“嗯!”温尔雅也没有多说,她确信母亲有足够的才智,能够想到些什么的。
兰华轩偏殿。
“出去,都给我出去!都给我滚!”温儿婉此刻看什么都不顺眼,看到什么就将什么狠狠地甩在地上。
屋里的丫鬟们一个个狼狈不堪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见过二夫人!”丫鬟们刚出门,看到来人便打了一声招呼。
于此同时,一个小瓶子朝着门口飞了出来,差点砸到二夫人的脸上。
二夫人眼疾,躲过了小瓶子的袭击,冷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丫鬟应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