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奉得二百八十一年。
昭王逝,世子瑾汜封王,景皇因念起年幼,定居王府长留南都城。
昭王妃仍掌府中大权。
楚家长女楚思思依昭王遗愿,与独子定下婚约,待孝期后举行大礼。
南国奉得二百八十二年,白家钟离夫人病重,为妻养身,一代战神携其夫人远离都城,踏寻一处安谧之地。
其子白瑾汜为白家家主,一掌南国三军。
南国奉得二百八十二年,春。
世人听闻白家家主公子洛寻找一人已有两年之久。
终于在这天放弃了久久以来的执着,顺皇帝命,去往那纷乱以及的荒凉之地—大邶平定战乱。
有人说公子洛找到那人的尸首所以死心了,也有人说,是叶家小姐的不离不弃打动了他,也有人说公子洛是找遍了南国,现在想去大邶瞧一瞧有没有她的踪迹。
不过这一切都是众人的猜测,谁也不懂那如玉的公子到底是何般的想法。
也许歇斯底里的伤痛在沉静的岁月里沉静了,不在的人被还在的人的记着,不过是埋在了心里很深的一个地方,别人不提起,自己也不去触碰,时间久了,惦念的人在心底生了芽,长了根,像藤蔓一样的疯张,可再怎么长,都藏在心里,你不说,谁也不知道你把她藏着,这一藏就是很久。
这天是春分,按照南国的规矩家家小孩都会带着自家娘亲做的新帽,吃着艾草汁做的食物,放风筝,还要举办放风筝大赛。
可这个春分好像有些不一样,倾栖宫宫主亲临南国,举国上下皆在城门外恭迎。
按理说江湖中的组织向来不会被朝廷认可,可倾栖宫就是这样一个意外。
倾栖宫倾天下之势力,聚六国之财富,这些年来六国的发展全靠这样一个组织来维持,就是这样一个存在却从来不受正义之士的认可,在江湖中却可畏是人人伐而诛之。
倾栖宫亦正亦邪,正在维持六国人民安乐,出银救灾。邪在武功手法狠辣,杀人如麻。
手法狠辣,杀人如麻是近几年的说法,倾颜宫主行踪不定,来去飘渺,只说是性子及其古怪,却也再无别他之事端,可就在夭倾宫主掌势以来,颇有要一统天下之意。
众人只暗暗记在心里,谁也不敢搬到明面上说出来。
说来夭倾来的确实奇怪,像是凭空出来似的,可就是这样凭空而来的人,就这样与倾颜并列为倾栖宫宫主,共掌倾栖宫。
夭倾虽说狠辣无比,可长相却极其美,当然这只是传说,因为见过她的人,大也都死了七七八八了。
百姓们按照景皇的意思,起了一大早在城门前等候,叶丞相为首带着民众一起等候,人从城内排到了城外,可畏是人山人海,排场是有了,可却是半个人影都没有,以至晌午,百姓们的春至按照这样的情况怕是要取消了。
大人们在心里骂咧,孩子在嘴上吵闹,小孩子最爱过节,可偏偏过不成了。
叶丞相叶启明威严的脸上也带有了一丝不耐烦之意,这倾栖宫的宫主摆明了就是要给他们个下马威,可奈何叶家是这一次的主要负责人,再怎么不悦也不能出了岔子。
“大家稍安勿躁,夭倾宫主可能是在路上有事耽搁了,就再等等。”
“叶丞相,这什么事也不能耽搁这么久啊,大家都等了一上午了。”一官员发问。
“是啊,叶大人。”
“是啊,是啊。”
这一问民众们都开始了一阵慌乱,七嘴八舌的都在抱怨。
叶启明不满的看了一眼发声的官员,官员立马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匆匆退下。
“各位,再等等。”
“叶丞相,会不会夭倾宫主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叶启明这才想到,暗暗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这倾栖宫在江湖中数敌颇多,很有可能遇见了危险,若今天出了什么差错,他在景皇那边可不好交代。
“来人,带一队人马去城外看看。”
叶家府君走后,众人便也安生了下来,总觉得就快到了。
春日的午时日头也晒人,个个晒的油光满面的,汗珠子不停的往下落,最重要的是他们还饿,大多数人起了个大早,甚至连早饭都没吃。
叶丞相久居高位,许久没受过这样的苦,想先用食,可又怕带头起了骚乱,只一直让旁边的婢女添茶,以充饥。
黑衣府兵驾着快马赶来,人们喜笑颜开,往后望去,却又大失所望。
府兵后面空空如也,人,还是没到。
叶启明心中一沉,莫非是真的出了事?
“大人。”府兵总领跪道。
“出了何事?”
下属低头,“末将在城外三里处见到了夭倾宫主的踪迹,她。”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支支吾吾的让众人揣测不已。
“她怎么了?”叶启明焦距问道。
“属下没见着夭倾宫主,只她手下一婢子说夭倾宫主过于疲累,要在坞里泡温泉呢。”
“什么?”
“太过分了吧,简直不把我们南国放在眼里。”
泡温泉?
众人乍舌,全城的人都在等着,她却在泡温泉?
何其嚣张!
众人本就对这狠辣的夭倾宫主不满,现在简直气的牙痒痒。
叶启明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是明摆着的羞辱。
“说是申时能来,让我们再等等。”
叶启明简直气到了极点,可不能发作,当务之急是先要稳住局面。
“诸位,就再等等。王上要南国子民迎接夭倾宫主,给予我南国最高的礼遇,来者是客,我南国作为东道主,无论客人如何,这礼一定是要全了的,不能给人落了话柄,说我南国没有规矩。”
“丞相大人说的是,我们南国是礼仪大国,不能与这众无理之人计较。”
“是,不与她一般计较。”
不得不说叶启明确实是个厉害的人物,三言两语便将这全场的人给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