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徘徊,剑影零乱,
满庭诗境,飘红叶。
寂寞的生灵,在月间飘忽不定的旋转。黑夜,万籁俱寂。
有一瞬间,整个世界都为之失色,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
目光所集之处,那女子欣长身姿,身穿降红的嫁衣,手执青伞,穿梭于夜色,凌空而来。
竹枝头,凛然而立。
肆虐的迷雾仿如亘古的邪气氤氲左右,风过的长发飞扬,衣袂飘然,银色月光照不亮她的脸,荼蘼深处,恍似那游离人间徘徊红尘的贵主鬼魅,遗世而独立!
她望着她家里的一群持刀面具男人,紧握青伞的手青筋暴跳,骨节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冰眸殘嗜的殺气,掩住了瘋狂的暴虐,冷凝著,迷之而危險。
小小的院落,依山傍水,左左右右的面具人围着首位青面獠牙的男人,他看不清真容,只留那削尖而精致的下巴,劲装蟒袍加身,长腿交叠慵懒地斜倚在石桌上,他指头百无聊赖地叩着声,待看去竹枝头上的少女,清薄的唇噙着一抹冷笑:“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既然要嫁人,怎么也不通知娘家人一声?”
“放了我相公!”清亮的声音厉声喝道,决绝的冷漠,不容置喙。
话音刚落,突然一个蒙面男人将一个身披红衣,脸色惨白,约莫二十一二岁的红衣男子粗鲁地踹在他的脚下。
男子却是冷硬着脸,不屈地扬起了头,遥遥望去竹枝头的女子,一声不吭,然而下刻,突然的一袭脚风狠狠地踩去了他的头,碾骨似的疼痛,猝然而来,猛摧筋骨,他无力挣扎,万般痛苦,忍不住惊声哀嚎:“绝迟你快走,别管我了!”
“他?你的相公?小小年纪……”
“放开他!”
一道慵懒嘲弄的男音,一道清丽冷冽的女音同时响起,长龙似的闪电“哗!”一声,仿如暴雨如注,红色身影翩然而至,剑光锋锐,剑气纵横,漫天红叶,沉伏夜色的杀机,肆虐的疯狂,逶迤的银色月光,一瞬间,散落成冥零星,亘古成灰,冷峻的男人脚踩红衣男子,在浓重的夜色中残忍微笑。
青伞化作飞虹,杀红眼的女子,身如狡兔,出手冷酷,噬血无度,眸底疯狂的杀意肆虐,深邃的眼神深处,倒影的是血肉飞溅!
腥风洗礼的月夜,很惨淡,很凛冽。
青木作骨,杀人利器,斩数敌而不伤一屑,破敌数十,锋利的伞尖直抵青面男人的心器,紧有十步之遥,而一把冰冷的利剑突如其来,从她背后刺穿了肩胛骨,此时此刻,一把弯月似的镰刀圈住了她的脖子,退无可退,那弥漫的杀机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要一动,刹那间的功夫,她即将尸首分离。
“殷绝迟!”一声突兀的惊呼,红衣男子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跟前的红衣少女由着一群人的刀剑被叩首。
殷绝迟微微蹙眉,面若冷霜,她低眸,刻骨的冰凉,雪亮的利剑,尖锐的疼痛,使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浑身轻颤,有那么一瞬间,世界昏暗,仿佛回到了原点,瓦解了她筑造的“坚墙”。
......
雪白的长腿一迈,出现在眼前的女人,她黑纱罩身,高而窈窕,雪白的肌肤若影若现,似玉生香,翩翩行走间流露的风情,袅袅娜娜,引人无限遐想,令人窒息!
红衣男子趴在地上,浑身无力,他望着身穿嫁衣的少女,目光有些受伤,“绝迟?”
听见声音,殷绝迟笑容微微一扬,悦目佳人,通身的杀气忽地荡然无存,轻着声音道:“不要紧。”
“真的吗?”
腥红的嫁衣,携着浑身的血腥气,如此妖冶癫魔,她笑容轻淡,却无端地平添了几分温性,歪了歪头,不顾锋利的刀剑刺痛她脖颈上的皮肤,低眸看着刺破了她骨肉的利剑,再看向眼前的女子,她发梢散乱,神色有了些许的疲惫。
“阿奴,你也来了啊。”
这一句话,软弱的不可思议,殷绝迟不知为何会与她问候这一句,只觉得心在阿奴出现的那一刻如此的寂寥。
阿奴目光死寂的看着她,眉宇阴色:“这一剑,为什么不躲?你就为了这个男人才将我丢弃的吗?”
说是时,她已经动身徒手抓起了地上的红衣男子,面目阴戾,狠狠地揪住了他的头发,迫使他昂着头看着殷绝迟,她的目光寒气逼人。一字一咬地说出口:“想要活命,就离开她。”
“我苏宜与她至死不渝。”苏宜惹着头皮发麻,咬牙切齿。
殷绝迟赤红着眼,目光已然死寂,她看着阿奴,不可否认,这是个绝世的尤物,亦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妖精,杀起男人更是得心应手。
彼时她心道一声不好,突然苏宜的一声惊嚎,他的一只耳朵鲜血淋淋的已被阿奴噙在嘴里。
只见她笑嘻嘻地往地上一淬,伸出了舌头舔着嘴角那腥甜的血渍,直起身,目光轻蔑的看着地上满脸是血,痛地直抽搐的男子,冷嗤了一声,“呵,男人,俗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