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明月高挂在天空,任凭深夜里少许的人儿抬头仰望它。
“唉……”路灯下,一个女孩幽幽叹了口气。
女孩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黑色的牛仔裤,怀里还抱着一只白色的猫。
修长的手指在猫的身上划过,带着些宠溺,带着些无奈。
“又被赶出来了呢,这下子怕是连孤儿院都回不去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一些原因被送回孤儿院,不知道给张姨带去了多少麻烦。院长估计再不会同意让她回去了。
女孩突然有些悲伤,手不禁覆上自己的眉心。
眉心处,是一枚雪白的莲花印记,不似寻常的胎记,莲花印记纹路分明,精致无比。
“追云啊,我不知道该带着你去哪里了……”
追云听不懂,喵喵叫了一声,把小脑袋埋进女孩的胸脯,慢慢睡去。
女孩悲伤的心情散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幸好还有你。”
清脆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显得孤单。
话说回来,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呢。女孩想着。
女孩站了起来,简单的马尾辨一甩一甩的,女孩一手抱着猫,一手拿着一柄剑,脚步轻快。
“姑娘!”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唤,女孩转头望去,一名男子满脸惊喜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那男子穿着一身月牙色深衣,与女孩的衣着不相类似。眉下那双动人心魄的桃花眼,让女孩不禁感叹一句公子如玉。
男子站直了,歉意一笑。
女孩不动声色把眼底的惊艳敛去,回以一个微笑。
“姑娘,那把剑是你的吗?”
女孩握紧了左手的剑,面容染上了戒备:“有事?”
许是看女孩误会了,男子又说:“我找了那把剑很多年,现在看见难免有些激动,不要误会。”
女孩漫不经心把右手抱着的追云放在肩上,随后慢慢拔出了剑。
剑长三尺六寸,用玄铁铸造,利而薄,闪耀着点点寒光。剑柄是一只火红的、振翅的凤凰。
剑鞘同样由玄铁铸成,鞘口处有着凤凰涅槃重生的图案,耀眼无比。
其名,别离。
女孩把出鞘一半的剑又放了回去,俏皮地说:“不好意思,此物有价无市,不卖~”
男子惋惜地摇了摇头,说:“既然如此,那就不多做打扰了。”
男子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转头。
“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无家可归?”
女孩点头,无所谓一般地说:“刚被从收养我的人家里赶出来。”
男子笑了笑,说:“我叫常漠,”
“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桃花眼中倒映着女孩的身影,看不真切。
“好啊。”女孩笑着应下,又指了指肩上的追云,说:“不过我要带上它。”
“可以,”常漠问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说:“阿棠,我叫阿棠。”
“姓氏呢?”
“不记得了。”女孩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看着常漠苦恼的样子,女孩大笑起来,说:“我姓左,叫左棠。”
左棠走到常漠面前,戳了戳他,说:“走呀走呀,带我去你们的世界。”
常漠无奈,说:“你看出来了?”
左棠笑得像只小狐狸,说:“看出来了呀,顾落叫你来接我嘛。”
“要藏也要藏好一点咯~”左棠伸出手,手心里是一枚玉佩,常漠很震惊,那玉佩本该在他的腰间挂着。
左棠摆手,说:“别想了,一开始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看见它了。”
——
左棠是孤儿,在x市这片喧嚷的地方,她最喜欢去的就是远处的一座寺庙。
寺庙的名字很普通,叫清水寺。清水寺里有一个很严肃的的主持,左棠讨厌他,却也尊重他。
清水寺还有一个和左棠聊得很来的小和尚,法号伏忘,左棠却一直叫他顾落,那是他的名字。
左棠觉得,顾落是一个不正经的和尚。
别的小和尚在礼佛诵经时,顾落和她在后山捉蛐蛐。
别的小和尚已经睡觉了,顾落和她在一起练剑。
别的小和尚是看破红尘,顾落是因为不想奋斗。
左棠觉得,顾落是个好心的和尚。
好心到死的和尚。
“听说后山的悬崖上有株很好看的花。”
顾落扭曲了五官,说:“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话。”
“所以我这不是来问你了么?”
“我也不知道。”
“稀奇……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要不我晚上去帮你看看?”
“你可别去。”
顾落的脸上满满的疑惑。
左棠面无表情地说:“你连我都打不过,更别提后山的狼了。”
顾落嘴角抽搐:“阿弥陀佛,堂堂男子怎能与一女子计较?”
“这就是你打不过我的理由吗?”
“……”
第二天,左棠照常来到清水寺找顾落,看见的却是奄奄一息的顾落。
“我不是说了不要去了吗!”
顾落扯开一个笑容,想要伸手揩去左棠脸上的泪水,却是抬不起手来。
“阿棠……你不用担心,我……咳咳咳……我不是这边的人,我死不了的。”
左棠不做声,只是在掉着眼泪。
“两年后,我会让人来接你的……”
“你一定要记得啊!”
第二天,清水寺向来对左棠没有好脸色的主持,破天荒地亲自找了她。
顾落不见了。
左棠这一等,就是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