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莹去行政部做工作交接,戴了老纪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纯金手链。交接结束,走完离职流程,她想找老纪让他看看那条手链,想起以前的感情。
她有点恨自己,若不是她一时冲动向孙志鹏告状,也不至于离职,她已经习惯了晚上想着老纪,白天见到老纪,经常幽会依靠老纪的日子,自己一念之差,全失去了。
到老纪办公室门口,敲敲门,没回应,推开门,老纪不在。她走进去坐在里面等老纪,财务经理推门看到她还是称呼李经理,可她却没了以往心安理得的理由。
她硬着头皮坐了好大一会儿,老纪还没回来,她有点疑虑,老纪是不是跟范晓燕一起出去了?想到这里,她三步并两步走到财务室,推门一看,范晓燕坐在工位上。
看到范晓燕在上班,她心里多少好受点。财务经理问:“李经理,您找纪总?纪总上午没来过财务室。”李莹听到这话倍感刺耳,赶紧找借口掩饰:“我想找范会计,想问问她买房贷款的事,她有经验。”李莹听说过范晓燕为还房贷担心的情况,急中生智拿贷款说事儿。
范晓燕听李莹说找她,又知道她离职,怜悯之心油然而生,说:“行,我买房跑了无数楼盘,我在行。”看了看表,快到午餐时间:“李经理,您等我一下,中午一起吃饭吧。”李莹顺水推舟说:“我去定好座位,下班时间我在门口等你。”
李莹把范晓燕带到自己预订的包间,问房贷问题时刻意把左手放在桌上,左手腕上的手镯金晃晃显眼,范晓燕看到,好奇的问:“您的手链真好看。”李莹说:“这是前几年纪总送的。”“纪总怎么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纪总就是关心员工,我看他也很关心你啊。”范晓燕尴尬的笑笑,想起老纪送自己的手镯,也是纯金,分量差不多,想必老纪的审美观和消费习惯是相似的。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问李莹:“以后怎么打算?”“没打算,暂时休息休息。”想起离开熟悉的岗位,再也不能跟老纪朝夕相处,她泪光莹莹。
回到家,李莹换上家居服,躺在床上回味跟范晓燕的聊天过程,说到纯金手链时,她的表情有点异样,她猜测,老纪也给她送了同样的礼物。她让她看到她的手链,就是提醒她老纪寻花问柳,希望她知难而退。
从天天起早贪黑,到每天无所事事,她有点不适应,何况她心里满满装着老纪,爱而不得的感觉真是煎熬。
她给老纪发信息,老纪不回,打电话,拉黑了,即使这样,她也抑制不住想他。
李莹知道老纪跟他老婆没感情,范晓燕如果退出,老纪还会回心转意。老纪一定是迷上范晓燕才狠心离开她。她对着镜子看自己,有时觉得自己比不上范晓燕年轻漂亮,不如放弃算了,有时觉得几年的感情,不能就这么没了,她是单身,比范晓燕有优势。
她知道老纪常加班,但是她也知道老纪如果有私事,也是在下班时间做。
她有自己的车,那车老纪熟悉,不能用。她去汽车租赁公司租了一辆车,每天下班时间在公司大门外等老纪,老纪的车开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不到一周,她发现端倪。
下午六点多,老纪的车开去一个住宅区,车直接进地库,只有有车位有卡才能这样,难道他是业主?她从不知道老纪在这里有房子,门卫管理森严,她进不去,只能在小区外傻等。
数天的跟踪,她发现跟踪真是苦差事,被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坐久了腰酸背痛,不知道对方出现时间,一刻不能松懈,身心俱疲。
她在小区外等,等到十点没出来,等到十二点还是没出来,难道等一夜?她叫苦不迭,她正在急得心烦意乱,午夜一点多,老纪的车开出来了,她赶紧启动车跟上去,车停下时,下来的人让李莹大吃一惊。
下来的人是范晓燕。其实李莹一直都是怀疑,她的草率连她自己都意想不到,都说恋爱的女人智商为零,被爱驱使的种种荒唐举动,她后来想起来都匪夷所思,但这时,她真真切切看到,范晓燕从老纪的车上下来,换乘出租车回家。
她切实感到一个人对别人的影响苍白无力,无论她对老纪苦苦哀求,还是对范晓燕挑拨离间,他们想在一起,她处心积虑,却鞭长莫及。
她对老纪失望透顶,憎恨透顶,曾经在一起的一切都是欺骗,都是玩弄,她恨不能撕碎他。
回到家,李莹把手链狠狠摔到地上,躺了一会儿,又捡起来,把手链贴在脸上哭。老纪给她的何止一个手链,老纪给她很多很多都是因为那时老纪喜欢她,她决心要夺回老纪,她想到王翠萍。
李莹离开,老纪像去掉一块心病,神清气爽。范晓燕不冷不热,老纪摸不清她的心思,煞费苦心。他钱花了,礼物送了,可她一直没什么明显反应,从不主动接近他,可偏偏就是这股劲儿,特别吸引他。
他发微信问:“今天有空吗?”她回复:“今天不行,家里有事。”他不回复,意图提醒她,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她像没事人一样,天天上班,见到他称呼“纪总。”
过了几天,他发微信问:“有没有时间?”她回复:“没时间呢,对不起啦。”她一再这样,他怀疑是不是被拒绝,心里对她更加念念不忘。
老纪像少男怀春,早晨往办公室一坐,就想找机会见范晓燕,正琢磨有什么借口可以去财务室看看,他收到微信信息,范晓燕发来的:“我今晚有空,有事联系我。”老纪的心像在海上飘荡的船,遇上风浪,范晓燕的信息像定海神针,使他的心平稳下来,回复:“下班我在车上等你。”“好的。”
老纪这一天不停看表,盼着下班时间快点到。快到下班时间,孙志鹏到他办公室说:“吃过晚饭到会议室开个会。”老纪说:“我有个朋友约好晚上聚会,不能不去。”“行,你去吧。”出门前他叮嘱:“别惹公司员工。”老纪信誓旦旦说:“你放心。”
下班时间,大部分员工加班,地下车库没人。老纪在地下车库,等范晓燕上了车,一把抓住她的手,久久舍不得松开,禁不住嗓子哽咽,热泪盈眶。范晓燕看到他真心实意,心里感动,另一只手也握住他的手说:“我婆婆说我老公现在不上班,周末带孩子过去住两天,我上班过不去,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老纪说:“那就好,以后周末都可以见面了。”
他带范晓燕去他私下买的房子,汽车径直下地库,从地库进单元门上电梯,像闭路交通,无人知晓。
他没有发现,跟在他车后的,李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