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鹏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他想到前晚孙玏要钱的事,他让谢雨婷把钱打给孙玏,清醒了才意识到,安排给他打钱确实有点草率。
他从床上爬起来,到厨房看到谢雨婷说:“儿子那边情况不明,你过去看看,是否需要打钱,你看情况决定。有事尽早告诉我。”谢雨婷说:“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个,我今天就过去,我不在,你自己照顾自己。”“我没事儿,你注意安全。”
第二天深夜,谢雨婷打电话给孙志鹏说:“我来这儿才知道,孙玏说的女生是在学校附近打工的女工,得病的不是女生的家人,是女生自己,女生患有癌症,目前病发在医院,孙玏请假不上课陪着她。”孙志鹏问:“他们恋爱啦?”谢雨婷说:“孙玏一头热,女生对他不好,很挑剔。”孙志鹏问:“他追着要恋爱,女生不愿意?”“女生说还有别人追她,可能条件也不错。”“你打算怎么办?”“我劝孙玏先上课,他不肯。我先在这儿住,跟他一起处理这些事,一时回不去。”孙志鹏说:“你别太着急,你看情况处理吧,需要住那里你就住那里。”
孙志鹏挂断视频,突如其来陷入困境,他感到面对命运的无力。
老纪从南方回来,打算先做一件事,把房子买好装修好,为自己安个家,方便生活需要,并且把房子确定为自己的财产,不必跟任何人有瓜葛。
老纪很快买下一套房,但是对装修风格迟迟拿不定主意,装修设计师给了他一些样板间图片,他看了看,还想找更好的,他没跟设计师敲定,抽空在网上浏览各种装修图片。
他设想的房子女主人是魏彤彤,他是想为魏彤彤量身订造一方小天地,老纪认为女人不需要多聪明,养眼就行,在他认识的女人里,没有比魏彤彤更美的了。
他还不知道魏彤彤是否愿意跟他来往,看看时间,晚上不到十一点,不太晚,给她发信息试探一下:“我在看手机,你也在看手机,算不算在一起?”老纪想好了,愿意联系就朝着相好的方向,不愿意联系没关系,老纪在大江大浪里扑腾过,懂得有一种现实叫得不到。
十分钟,等待的每一秒都无比缓慢,没有回复。真正发生的没有回复比心理准备的没有回复造成的打击要严重得多。老纪看不下去装修图片,躺在床上,头枕着胳膊,看天花板。
当当当,有人敲门。敲门的声音很轻,一下一下很小心,老纪心里觉得不可能,又怕是员工找自己耽误事,喊了一声:“请进。”进来的是范晓燕,老纪心里一沉,问她:“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范晓燕说:“我总是担心您,您这么忙,没人照顾,想问问能不能为您做点事。”
老纪有过几次感情经历,发现女人可爱时,各有各的可爱,爱过以后,不可爱的女人同样不可爱。王翠萍、李莹,现在又多了一个范晓燕,在兴趣消失后,刻意迎合的样子如此相似,又让他如此厌烦,避之唯恐不及。特别是心里想着另一个女人时,冲到嗓子眼儿的话是:“出去!别打扰我!”
老纪还是把难听话囫囵吞下去,换上一副客气的表情说:“我这个人不讲究,没什么要做的。倒是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去要当心。”老纪停了停说:“你老公今晚不在家?他放心你?”范晓燕说:“昨天我把孩子送我妈家玩几天,我老公肯定是去网吧了,他去网吧常常玩一夜呢。”老纪想问他老公有没有找到工作,听她语气是还没有,怕问了惹事上身,没有问。顺情说句好话:“年轻人玩的动,趁年轻,玩痛快。”范晓燕有苦说不出,只能随声附和:“是啊,所以就让他去玩,玩一夜也没关系。”老纪明白她说“玩一夜”的意思,却没有说破,看了看表说:“回去吧,工作很累,女孩子注意休息。”
范晓燕不知道怎样才能多留一会儿,只能站起来说:“那我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老纪说:“好。”范晓燕要关门时,看到老纪手机亮了,一条微信跳出来。”老纪看手机,范晓燕关上门。
范晓燕心情极度失落,回办公室穿外衣取包往家走,有点怀疑老纪是不是另有新欢,否则这么晚怎么会有微信联系,她又觉得不可能,老纪一天到晚在公司,也没见他跟谁走得近。她觉得老纪还是喜欢她,几次提她用女孩子这个称呼,如果把她当成普通员工,怎么会这么说?老纪还记得她老公,还关心她累不累,还提醒她早点休息,都算是对她很好。
范晓燕也怕晚上出事,打出租车回家,在车上她想:“老纪如果对她好,可以送她回家啊。”她觉得男人得到就不在乎了,像她老公对她一样。无论如何,她把孩子送姥姥家,让老公去网吧放松,从下班时间等到公司加班的员工都离开,劳心劳力制造的一个晚上幽会机会,就这样浪费了。看老纪的态度,也许借钱的事渺茫了。
老纪此时正开心的聊微信,魏彤彤回复信息:“不算,我刚才在洗澡,现在敷面膜。”老纪不在话题上纠缠,说:“我今晚睡不着,你有没有喜欢的电视剧推荐给我看看?”“《欢乐颂》挺好的。”《欢乐颂》是部很火的电视剧,老纪在年轻员工的朋友圈看到过。“你喜欢哪个角色?”“我喜欢曲妖精,好想像她那么聪明。”“好吧,我看看电视剧,你早点休息。”“好嘞。”
老纪真的马上打开电视看《欢乐颂》一直到看清曲筱绡房间的布局,他想要的装修风格有了。
魏彤彤正在棚里拍护肤品广告图片,拍摄间隙她打开手机,看到余董事长的未接来电,她回电话问什么事,余董事长说:“我要去德国考察,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魏彤彤没好意思怼他,托词说:“工作忙,领导不给假,我去不了,旅途愉快哈。”“有你才能愉快,没你在,都是大老爷们,怎么愉快得起来?”“找几个妹子陪你呗。”“我跟你说彤彤,我就觉得你好,换了别人,我宁可都是大老爷们。”魏彤彤觉得这种话听起来很无聊,想要挂断,余董事长的话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跟你讲,德国的设计以人为本的观念是非常不得了的,把人的细微需要融入到设计中,让人感到方便无止境。比如,他们的马桶设计……”魏彤彤听到有人喊:“孙志鹏!”魏彤彤感觉心脏被敲击了一下,赶紧回头看,一个年轻员工闻声跑出去,名字相同而已。她看拍摄场地,发现老唐皱着眉正看她,好像等了一会儿,电话里,余董事长在叫:“喂,喂,”魏彤彤来不及回答挂断电话,跑回拍摄位置。
晚上,护肤品厂商请参与拍摄的工作人员一起吃饭,老板姓祁,非要让魏彤彤喝一杯白酒,魏彤彤说:“我不能喝酒,不信你问问老唐。”“老唐说:“她跟我没喝过酒,跟别人不知道。”祁总说:“跟别人没试过,那就试试呗,是不是不给我面子?”说着干了一杯“我先干为敬!”。厂家其他工作人员也一起起哄:“喝一个,喝一个。”魏彤彤喝了一小口,祁总说:“干了吧,我陪你喝两个。”他说着,又干了两杯,魏彤彤无奈,喝干了杯中酒。
魏彤彤喝得断了片儿,忘记怎么被送进酒店客房,清晨只记得夜晚做的梦,很多人的酒宴上,白酒倒入她的酒杯,她说:“我不能喝,我真的不能喝。”孙志鹏拉着她跑出去,她跟着他跑,夜很黑,河里有船,他扶她上船,摇橹的声音,一下接一下……
她心里难受,想打给孙志鹏,又战战兢兢不敢,打电话给老纪:“我不忙的时候能不能去看你?”老纪说:“可以啊,随时欢迎大驾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