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穆桂英与杜金娥在官道上策马行进,方才前锋斥候来报,多得明日大概就可抵达开封境内
穆桂英一手扬鞭后对身旁面露疑难之色的杜金娥道:“金娥,此事你当真要隐瞒下去?”
杜金娥沉默半晌后回淡淡道:“恩”
穆桂英只觉得气恼,便急急说道:“那萧瑾再过月余便要与九姑姑成亲了,可是眼前,你……如何能,不然这样!我去找萧瑾说个清楚明白,免得那薄幸人还不知道你身怀六甲!还要去做什么新郎官!实在气人!”
杜金娥始终不发一言,她内心却在知晓有孕后痛苦不堪,自己这些年来,虽是钟情萧瑾,可是两人之间的隔阂何止千万里,如今更是势不两立的境地,那夜的片刻春宵,从未想过会这般,心下只是憎恨自己无用,既然萧瑾已经允诺了九妹婚事,自己又如何去直说?
夜间,穆桂英带领亲卫队巡视营帐,此行返开封换防军权,一来是为了平定皇帝的心,将帅镇守边境,非是皇帝极其信任之部署,三年换一防,二来,天波府大喜,身为天波府一员,自然要出席,只是因着杜金娥的事情,困扰了数日,回程的路人耽误了时间,昨日傍晚,正谈话间杜金娥忽然晕厥,传唤军医,竟是有了喜脉,心下大惊,恰好杜金娥缓缓苏醒过来,瞧见穆桂英面色一惊,忙急问军医是何缘由,没想到竟是如此晴天霹雳
穆桂英只得再三嘱咐军医严格保密此事不得外泄,军医也是从入行伍起便跟着的心腹,只郑重应下写出一张补血养气的药方后,退出营帐
此时帐内一片黯然,杜金娥依靠在榻上一言不发,只是缓缓抚摸小腹之间,来回不曾停歇
过的半晌后对前方不远处静坐的穆桂英唤道:“桂英,这件事情,暂且帮我保守,拜托了!”
穆桂英听言后大步走过去问道:“是萧瑾?他人呢?为什么让你一个人出来?你们还没有和好?”
杜金娥道:“没有,我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了”
穆桂英却急道:“那你腹中骨肉又待如何?”
杜金娥道:“让我自己想想”
穆桂英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杜金娥如此神态,也不忍多说什么,只吩咐了侍女守在帐外照顾着。
此时巡视到了杜金娥的营帐外,穆桂英心下再三思量,明日便要到开封,还是担心杜金娥的个性太过于暗殇,随即跨步走了过去
杜金娥端坐在屏风后,目不转眼的看着手中的一碗暗黑色药汁,轻叹出一口气后,缓缓抬起将整碗送入了口中,
穆桂英一踏进营帐,便看到了屏风后的景象,急忙走过去却看到了倒在不远处地上的汤碗,问道:“金娥,你做什么!”
杜金娥看了一眼后道:“这是下午我央求王军医开的一剂藏红花,”
穆桂英一听更加心惊说道:“你疯了?这是孩子,他是无辜的,就算是宋辽之间,你和萧瑾,都有恩恩怨怨,可是你不能这么对待一条生命,你等着,我去叫王军医过来”
杜金娥却缓缓站起来说道:“我没事,桂英……”
穆桂英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连忙要出去,却又听杜金娥道:“孩子还在,”
穆桂英回头转身看了看,问道:“什么?”
杜金娥收拾了桌上的汤药后道:“在要喝的时候我改变了想法,就像是你说的,他很无辜,既然来到了我腹中,就不应该舍弃他,我做不到。”
穆桂英笑了笑道:“杜金娥,你真是天下最纠结的女人,这样!等我回了开封,一定要抓萧瑾过来给你赔罪,这是他的妻儿,不能放任不理。再者,你是唯一能左右他心意的,我也希望能平息干戈。”
笠日,穆桂英一身银色铠甲,从身后一队英姿勃发的将领中策马而出,在百姓夹道彩旗迎接中走进了数年不见的开封城,
杨文广站在天波府门前,虽是青衣儒装,眉目间却像极了穆桂英,稚气未脱的脸上一副将门少年的英姿,看到多年未见的母亲,远远的迎了上去道:“娘!您回来了!”
穆桂英随即左手一挥,命令千人军队立在两旁,利落的下马后牵过儿子的手道:“嗯,太君可好?”
杨文广端方的回了一句道:“太奶奶已在府中等候娘回家,娘,咱们进去吧,”
说话间杨文广便要往里面去,却听穆桂英扯过他的袖子小声在他耳旁吩咐道:“文广,不急,先帮娘办件事,金娥在最后的一辆马车中,你一个人去驾车送到城西的蓝秀别院,切莫走漏风声,知不知道?”
杨文广少年老成,虽然不解自家娘亲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附身对穆桂英行了礼后独自驾车远离天波府而去!
这边,穆桂英摘下头顶的银盔,安顿好换防的兵力后,带领数十名亲兵进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