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按下秒表没有抬头,司空莫南瞥了一眼,收回视线。
“哦,快站好,快站好!“队伍噤了声,一切都进入了正轨,恢复了从前。
一连三个月的重点训练,菜鸟队伍的训练成果已使二级学员们深切体会到了自己当年从菜鸟做起时对高一级学员来说有多大的“威胁“了。
晴然近期对于自己的进步还是挺高兴的,虽然从前也很能打,但这种专业的作战技能的应急作战意识训练还是很有效的。
认真且投入的走着神,直到脚底传来的真切痛意。
“嘶”
“这训练训练傻了?让你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下次别来了,老子我可没功夫单独伺候你,哼!”陈佗一边贴心的护着眼前女娃子的脚腕,一边按压着脚底的穴位,嘴里虽是苛责,但眼里的心疼还是遮掩不住的都“流淌”出来了。
训练的强度过大,脚底的穴位一直紧绷着,得不到放松,也会给身体带来很大的负担,而这女娃子可好,天天蹦完土堆就跳水坑,完全不知疲惫,这训练时间是得认真,可这休息时间也跟打了鸡血似的,嘴里叼着拳法攻略,凌晨四点在花园路灯下练拳,有时还能遇上来放假除杂草的五六十岁的老大爷来观摩,场面那叫一个精彩,不知道的真以为是哪家的粉丝后援部队来了呢!
“我说你啊,整天脸上也不乐呵,心理状态倒也还让人放心,最近没什么烦心的事吧?”管不住那张爱操心的嘴,陈佗真觉得一个女娃子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的没日没夜训练很疼心窝子,每周来给自己解闷的娃子嘴上虽挂着轻松,但最后还是那样火急火燎的飞奔着赶着出去集合,想到这些眼眶就跟着发红。
“啊,没啥烦心事吧,昨天还赢了段正那家伙一把狙击赛呢!”美滋滋的说着,晴然想着昨天那家伙的苦瓜脸就想笑,赢他这事够他消停一阵子了。
“厉害啦,不过来我这就先收收你那心,该放松就得好好休息,身子骨可是自己的,真是没个省心的!”一字一顿苦口婆心的念叨着,心里啊是真放不下这群毛孩子。
陈老头的满心关怀,晴然看在眼里暖在心里,有时还挺想做他家小孩的,有个这么关心自己的亲人应该会很幸福吧,不自觉的眼角泛红,呆住在了椅子上,没了刚才的精神头。
陈佗又何尝不是呢,心里啊是真想去教训教训那个把女娃子送来这受苦的人,自己还愁的发紧没个像样的小孩来为自己养老呢,这咋还有把女孩子往火坑送的呢,越想越气人啊。
“陈老,今天把。。。”门口清冽的声线划破了屋子里短暂的宁静。
“欧呦,小南来了啊,来来,坐坐,好几个月没见了呢”看着又有娃子来找自己唠,心里又是一阵欢喜,陈佗那眼角都快弯到耳朵后面了。
真是巧,晴然轻挑了下眉,脑子转的飞快,今天来就提前了半个时辰,还是陈老头念叨着让自己今天提前点来的,没想到能在这遇见这个训练狂魔,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恼人!
“不会说话了,是吗?”司空莫南见状有些不爽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扯了扯衣袖,周围一下子寒气透顶,没了温度。
“嗯?哦,教官好”那假笑也是被迫扯出的,晴然心里早已恶狠狠的嫌弃几百遍了,原来还以为良心发现改了本性,想不到还是跟之前一样腹黑,自己这脚底还疼的直冒火呢,想想这几个月自己被大半夜罚出来跑圈,然后他自己说好等他来验收成果的,结果那一晚上都没出现!第二天还是别队的教练把自己从室外长椅上叫醒的,说他昨晚早已匆匆出了军校!当玩儿呢!
“那你们忙,我先回宿舍了,陈医生有空我再过来。”晴然现在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充满寒气的屋子。
“走了,教官”不等回答,晴然忙抽出脚丫子穿上袜子提着鞋,飞快的跑出了俩人的视线范围之外。
拍拍白大褂上的褶皱,陈佗起身边往医用器材柜走去,边感叹道:“嘿,这娃子,来治病还得躲着人,哎,苦喽”
“她怎么了,又”语气道不明夹杂着什么感情,司空莫南那几乎一直保持冷漠的脸庞有了动容。
提高了声调,带着嫌弃的眼神,陈佗愤愤的说道:“什么怎么了,都忘了是谁哭也喊着的抱着人来让我救命,现在自己倒玩的狠起来了。”
沉默的过了半响。
“她要报仇”
“就知道她一个女娃子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来军校,我不否认你这样的对待方式,但你有想过自己吗?”叹着气,陈佗也是经历了三十几年的血雨腥风,他知道感情这玩意有多难控制住。
“她早就计划好了,她会自己一个人。”记忆的思绪飘到从前,苦涩的味道在嗓子里一直翻腾着。
“所以你就决定放手了?让她自己去搏,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谁特马教你的?”这都什么逻辑,在军营里待久了,七情六欲都死绝了?
”那晚的刺杀任务,不是仇杀,而是要替人亲手了结他自己同枕二十余年的夫人。。。”
到底也没能说清什么才是真情,什么才是假意,那道通往心底的大门早已漏了风,棋手却浑然不知,以为还会是自己一个人,孤独的舔舐伤口。
临走前,拿了一瓶舒筋药膏,是陈佗不放心女娃子而特意准备的,想让莫南帮忙捎过去。但这药膏能不能完好无损的送到本人手里,恐怕还是要经历一番”磨难“的。
看看手表还有三个多小时集合,百无聊赖的躺在花园树下的长椅上,晴然呆神的望着万里无云的头顶,嘴上衔着朵无名花梗,好不惬意。
“汪汪,呜,呜,呜。。。”果然在军校休假时,安静的时间从来不会超过十秒!
“啊,你又饿了?楠乖乖”眯缝的睁开美眸,晴然懒散的撑起身来,拿掉含在嘴边的绿色小花梗,懒洋洋的转头问道。
看着狗子抬头直叫的方位,晴然才回过神来,原来是自家的狗子盯上了那只正在大树枝上蹦跶的小野猫,看那猫儿样应是刚出窝不久,毛茸茸的不小也不大。
“怎么?你看上人家了,要娶回家做压寨狗夫?狗崽子”扭着眉,怀疑的打量着蹲在树底下嗷嗷直叫的某狗。
“呜,汪汪,汪。。。”不是那种赶人的狂叫,而是那种压着凶气的呜咽声,楠楠颠跑着来到晴然的脚边,竭力地咬着晴然的鞋边,想让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