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说笑了。”云牧瑶不咸不淡的拒绝，“大嫂我才学几天呢，哪里敢给你诊脉？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得成家里的罪人啊？”
最后呵呵笑两声，是讽刺还是别的，自己体会。
顾文杰当然知道云牧瑶会拒绝，可是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再看看她和顾明卿紧挨着的姿势，更是有一种难以压制的汹涌正在翻滚上来。
他再道：“嫂子谦虚了，嫂子聪明伶俐，学什么都快，别是看不上弟弟吧？”
有些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桌上的人都惊了惊。
尤其是对云牧瑶的事情最敏感的顾明卿，他几乎是下意识竖起了戒备，一种被人侵占领地的戒备。
可这又很奇怪。
对面的人，是他弟弟，他不该这么防备他。
“文杰？”
顾明卿淡淡的喊了声。
这一声把柳馨兰的心提了起来。
她忽然装作被呛到的样子，拿手绢捂住嘴，咳嗽起来。
几下后，开口道：“文杰，你这孩子，再是不把你嫂子当外人，也不能这么没大没小吧？小云氏才学几天呢，就是再聪明哪能一下子就学会的？学医可最要时间了，没个几年，都出不了师。”
这是实话，柳馨兰心里真没觉得云牧瑶能学医学得多好。
而且也不觉得她能坚持多久，怕是没个把月，就不想学了。
毕竟，哪个高门大户的女子能吃这份苦。
就是这么想，导致不久后，看到云牧瑶可以出诊了，柳馨兰差点惊掉了下巴。
当然这是后话。
顾文杰听到母亲的话，因为嫉妒引起的情绪管理不当，勉强回来了一下，他看了眼柳馨兰，触到母亲暗示的眼神，桌下的手，不动声色的攥成了拳头。
拼命压下心里的涌动，他又笑得开朗阳光，“哈哈哈，哥，你看我，我想着嫂子学医了，就想让她给看看。怎么都是一家人，我自愿当嫂子的药人，帮嫂子提升一点实战经验。”
主动当药人，这可是个很恭维的话。
顾明卿心里隐隐觉得奇怪，看顾文杰都多看了几下，而后道：“说些什么话呢，我顾家的人，还轮不到当药人。”
“就是就是，文杰，你看看你，会不会说话。”柳馨兰暗地里帮衬。
柳如烟也适时说话，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母亲说得对，文杰表哥，你是不是喝醉了啊？对了，母亲，雨柔说要给你姑父敬一杯茶。”
把事情扯到聂雨柔这个外人身上，大家的注意力也就自然而然被吸引了过去。
怎么都是客人，还是要多关注一点的。
柳馨兰顺着柳如烟给的台阶下，“雨柔第一次在我们家吃饭，是该喝一杯。以茶代酒。”
她端起茶杯，顾擎也不是个端架子的人，自然也端起来，爽朗道：“嗯，聂姑娘在我们家别拘谨，放开了吃。”
王爷王妃举杯，这是无上的荣耀。
聂雨柔这个庶女很是受宠若惊的站起来，双手捧着茶杯，紧张又带着娇羞，“晚辈敬王爷王妃，愿二位长长久久，身体安康。”
她细声细气的说完，低头饮茶。余光却是不经意的扫了眼身旁的顾明卿。
对方依然没给她眼神。
好像她这么个活人坐在他身边是不存在的一样。
聂雨柔轻啜了一口茶，猛地，脑内一个激灵。
“哎呀——”
突然，聂雨柔手一滑，杯中茶全部倒到了顾明卿的大腿上。
“啊——”
“明卿——”
聂雨柔和云牧瑶同时喊出声。
又同时取出手绢要去给顾明卿擦水。
聂雨柔故意用楚楚可怜又无辜的语气道：“顾世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擦干净，对不起，我马上给你擦干净。”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向顾明卿的大腿。
这一举动，不管是不是好心，都不该，毕竟她是未出嫁的女子，而顾明卿已有妻子，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触碰一个男子的大腿，太出格了。
云牧瑶倒是没先想到这点，她就是看不惯有别的女子碰顾明卿，看到聂雨柔不安分的手，当即眼睛一瞪。
手快速伸过去，想要打开聂雨柔的手。
可她离得有些远，眼看就要错过。
这时候，顾明卿亲自抬手，挡开了聂雨柔的手，还操控轮椅往云牧瑶那边滑动了一些。
“聂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几个字，打得聂雨柔一脸尴尬窘迫。
云牧瑶这会子也赶上了，一个跨步，挡到两人的中间，“我夫君就不劳烦聂姑娘了，聂姑娘先坐下吧。”
说完，她回身，亲自蹲下给顾明卿擦水。
“怎么样？有没有烫到？”
云牧瑶担忧得很，清丽的眉间皱成一团。
顾明卿抬手给她抹了下眉间，温暖的笑道：“没有，别担心。茶水不烫。”
面对云牧瑶的擦水，顾明卿没有拒绝。
两人还互看着对方，彼此关心，仿佛饭桌上的人都不存在一样，尤其是聂雨柔。
她更加窘迫，甚至心里有嫉妒和酸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顾世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我。”
她的声音越发娇嗲，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云牧瑶敏锐的发觉了什么不妥，不过被柳馨兰打断，“明卿，你没事吧？”
先是关心顾明卿，得到顾明卿没事的回答后，她又对聂雨柔道：“没关系的雨柔，你又不是故意的，意外嘛，难免的，坐下吧，继续吃饭。明卿就回去换件衣服吧。”
的确是一件小事，顾擎见那茶不烫，也没有小气到责怪聂雨柔。
对云牧瑶道：“小云氏，你带明卿回去换件衣服吧，别受凉了。”
“父亲，只是湿了一块衣服，怎么肯能受凉？”对于顾擎的大惊小怪，顾明卿五年又好笑。
顾擎坚持道：“那也不行，什么病不是从小开始的？听我的，快回去。”
顾擎坚持，顾明卿也只有回去换一件，云牧瑶推着顾明卿离开座位。
聂雨柔看着顾明卿擦肩而过她，手下意识一抬，想去抓他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