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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从奴隶制进入封建制的转折

——1864年马达加斯加赖尼莱阿里沃尼的改革

1863年5月,马达加斯加首都爆发了起义,反对国王拉达马二世丧权辱国的亲法政策和措施。国王在宫廷政变中被杀以后,马达加斯加先后经历了三个女王的统治。在此期间,从1864年起始终由赖尼莱阿里沃尼(1828~1896年)任首相,前后执政长达30年(1864~1895年)。在他执政期间,坚持和深化了拉达马一世开始的改革。

赖尼莱阿里沃尼出身于安德里安戚拉沃家族,是赖尼哈罗首相的幼子,代表一个新贵族集团。从拉达马一世开始,国王为了同封建旧贵族斗争,巩固中央集权国家,有意培植了一支新的社会力量,把免税领地赐给非贵族出身的人,形成了一个新贵族集团。此后一个与安德里安戚拉沃家族有联系的新贵族集团把持了朝政,首相一职实际上已被这个家族所垄断,其代表人物就是赖尼莱阿里沃尼。

赖尼莱阿里沃尼了解欧洲的情况,知道闭关自守的办法行不通,特别是在拉达马二世引进欧洲人势力以后,更不可能再赶走他们。他面临着两个最困难的任务:对内稳定沿海各省的局势,消灭分裂倾向而使国家近代化;对外抵抗英、法,特别是法国的侵略。他对内采取稳健的政策,极力加强中央与地方的联系,以此来巩固业已取得的国家统一。他实行法治,以便稳定国内社会秩序。

为了加强法制和中央集权,赖尼莱阿里沃尼先后颁布了《六十八条法典》(1863年)、《一〇一条法典》(1868年)和《三〇五条法典》(1881年)。1878年废除了旧法官,另建新法院,负责侦察和审判;改组中央机关,设立内政、外交、国防、司法、法令、财政、教育、工商和公共工程九个部。

在经济上,废除了奴隶制。为了打击奴隶主旧贵族集团的势力,《六十八条法典》禁止贩卖奴隶,《一〇一条法典》取消债务奴隶制。1874年,赖尼莱阿里沃尼又颁布法令,解放非洲黑奴。但被释放的奴隶没有自己的土地和财产,不得不回到自己原来的领主那里。然而,废除奴隶制毕竟是对奴隶主旧贵族的一个沉重打击,它使马达加斯加最终过度到封建制度。1881年,国家确认了土地私有制。他还大力发展工农业和商业。东部沿海从留尼汪和毛里求斯引进咖啡和香子兰,试种成功并加以推广。他奖励手工业,开办加工农产品的小型工厂。由于缺乏资本,赖尼莱阿里沃尼实行租让制,引进外资来筹办大型企业,但在出租采矿权时,坚持国家对土地的所有权。当时,定期集市的数量日益增多,塔马塔夫、马仍加和马南扎里成为主要的外贸港口。马达加斯加向马斯克林群岛出口活牲畜和粮食,向欧洲出口蜂蜡和酒椰,进口布匹、铁器和生活用品。他鼓励文化出版事业,兴办教育,派人到欧洲留学。

为了保证国内的改革和建设有个和平的环境,在外交上,他利用多边外交来制约法国。一方面迫使英、法宣布尊重马达加斯加的独立(1865年),一方面分别与英、法、德、意、美诸国订立了通商条约,允许外国人传教和通商,但不得购置地产。他遵循了马尔加什人的土地不出让给外国人的传统原则,宁肯赔偿法国人90万法郎,换取法国人同意废除1862年条约和特许状。他善于利用英、法矛盾,1869年宣布新教为国教,使法国天主教势力在马达加斯加难以发展,利用英国的“宗教保护”来对付法国。另外,他在1868年又与法国签订了和平和贸易条约,使法国承认了女王及其继承人对马达加斯加全岛的主权。

他的改革政策在19世纪60~70年代中收到了一定效果。马达加斯加的内政和外交形势暂时得到稳定。19世纪下半期,国家获得重大发展。在经济方面,稻田耕种面积扩大了。地域性的分工(西部从事牲畜生产,中部从事稻米生产)促进了商业发展。出口的经济作物(如咖啡)也发展起来了。原有的村社正在加速瓦解,土地私有制得到发展,出现了无地农民的租佃制。虽然奴隶劳动尚未彻底肃清,但在新兴工业中使用了机器和雇佣劳动。国内已出现了统一的市场。在社会阶级构成上开始出现了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国家正在朝着资产阶级民族国家的方向发展。

但是,赖尼莱阿里沃尼对沿海各地的少数民族则采取了不平等的政策。沿海各地和中央政府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1883年,法国利用西部萨卡拉瓦人的分离情绪在西部登陆。马达加斯加人民虽然使法国遭到几次惨败,终因内部不和,抵抗失败了。赖尼莱阿里沃尼在1883—1885年抗法战争失败后,被迫订约,承认法国代管其外交。他后来在1895年的抗法战争中由于首都被攻陷而被俘,流放到阿尔及利亚,1896年死在那里。

赖尼莱阿里沃尼是一个爱国主义者,是近代非洲一位杰出的政治家。从拉达马一世到赖尼莱阿里沃尼,马达加斯加的改革经历了半个多世纪,虽有曲折和反复,但终于使马达加斯加从奴隶制进入封建制,并在世界资本主义发展的激荡之下着手实现国家的近代化。但进入80年代后,马达加斯加刚刚起步的近代化就因法国的侵略而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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