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风然上下打量着叶汐，他这一生就碰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
那个人，人小话狠，动不动就拿着把剑乱砍。
他教了她很多年，心性却是丝毫未变。不过，她的天赋却是他生平罕见，他不过指点一二，她便能把剩下的八九补完。
如果，她的韧性一般也就罢了，可惜那个人却是什么苦都能受得，什么痛也能忍得。
她说，她不懂情义，也不想懂。
她说，她没的良心，也不需要有良心。
“我们不是一路人，还是不要同行的好……”，司空风然拒绝道。
“阿弥陀佛，施主居然有好善之心，那又怎么会不同路？”，粗衣苦行僧说道。
“大师，你愿意让在下同行？”，叶汐问道。
苦无转身看着叶汐，略带灰色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司空风然想拒绝的人，他就想同意呢。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病，不知道这如果是病的话，他能不能治好？
“真是笨死了……”，司空风然小声说道。
叶汐坐在对面看着，心神有些慌乱，他就是想找个人随行。感觉这两个人的气息不像是普通人，若神剑山庄的人不放过他，说什么也能有人稍稍挡一下。
“敢问前辈，在笑什么？”，叶汐疑惑不已。
司空风然打了个哈欠，身体有些发懒。这个后生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是这脾气还算不错。
还懂得点礼貌，知道尊他一声前辈。
前一个对他出言不逊的人，他略施小术，就让对方一个月不能言语。出门在外的，不用自己身份办事还真是挺爽的。
他本无意悬壶济世，只是世人对他追捧过高罢了。
会点医术，救点想救的人，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这才是他的生活。
“这年头行乞居然也还有人跟随，世道变了哟”，司空风然感叹。那个苦行僧，想为佛祖修个金身，这一路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不知道对面的人有没有心理准备。
他本不想让也参与这种事，没想到他还是进来了，这般有心的年轻人不多了。不知道能不能让他见一下他的那个徒弟，不过想想也知道他的徒弟会说什么。
这个世上，能让她说好话的真没几个人。
就他这个师父，若不是自己命硬，又习得一手好医术，现在估计也不能听她说话了呢。
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好不好，江湖上许久都没有听得到她的传闻了呢。
“行乞啊~”，叶汐的脸色微红，额头上也有了细密的汗珠，这个事情真的超出了他的预料，他还真的没有想过他此生会做这种事情。
虽说一生下来就不受待见，但至少也没到大街上要过饭。
这要是碰上熟人，岂不是要被人笑死了？
“怎么，这事情有难度？”，司空风然问道。
“哈~”，叶汐只能用逃避的小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真是阅历少了，苦行僧会做点什么，心里没点数吗？
“还好，还好，就当体验人生了……”，叶汐说道。
“哈哈~”，司空风然大笑起来，看着苦无指着叶汐笑道：“苦无啊，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傻的人，我看你们这般有缘，不如你就收他为徒吧？”。
“你看他呆呆的样子，想说点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一出门就没碰上好事，知道江湖险恶了吧？”。
“我当前辈徒弟，好吗？”，叶汐喝了一碗茶水，心中有气，但的确如对面的人所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发泄一下。
“你？”，司空风然拖长了音，这个年纪学医术，就天赋高的还有算个时间，天赋低的二三十年，这时候他都该准备棺材了。
真是抱歉呢，余年他可不想这般度过。
况且，他说过此生只收她一个徒弟。即便她这个徒弟，总是想挖空心思的弄死他。
司空风然伸出了食指，晃了几下，道：“你不行，你这小身板完全不抗揍。我这人只收一个在世的徒弟，我徒弟十招之内能把苦无打趴下，你不行……”。
“阿弥陀佛，出家人怎么能轻易动手呢？”，苦无低声说道。
“你可算了吧，我徒弟除了心性不好，你说哪你能比得过她？”，司空风然有些小得意，反正那个人现在不在，他说点好话她也不知道。
“我心向佛，她心向魔，岂可与之相比？”，苦无双手合在一起，司空风然为什么非要拿他与那个人相比？他们真的不是一类人。
司空风然沉默了一会，这话说的还真是让他有些生气呢。
佛家不是有句话，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即成佛吗？他相信终有一天，她会看懂看透的，毕竟她本心清明，只是世道让她体验了太多苦楚罢了。
其实，她也不过是一个渴求爱的小孩子。如果不是有那种出身，或许如今会过得很幸福吧。
“成魔成佛不过一念之间，我看你才是有问题，太过执着，还拉着我一体受罪……”，司空风然埋怨道。
这两个人到底是在说什么呢？叶汐听不懂，也不想听懂了。他不想成魔也不想成佛，执念这种东西他也是没有。
这个世上，他只见过一个人的眼神中有此光芒。
而他的所作所为，他自知这一生也不会如此。他们不是一类人，或许是因为他现在无欲无求。
“放心吧，不会让你当和尚的。你叫我一声前辈，我看就这样定了吧”，拍了一下桌子，司空风然当下说道。
没有人问下他的意见吗？叶汐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对方。叫一声前辈，这还把自己当长辈了吗？
“你谁呀？”，叶汐不高兴的问道。
这名字好像没必要说真的啊，司空风然想了一会，开口说道：“在下楚风然，半个楚国人吧”。
这名字好像没听说过呀，应该不是什么名人吧，叶汐回想着。
“好像不认识呢，前辈……”，叶汐有些消极的说话，他为什么每次出来，都能碰见奇奇怪怪的人呢？
九州的怪人，都让他碰见了不成？
“我知道，我这不也不认识你吗？反正你和他同路，你认识他就行。他叫苦无，苦行僧一个，想知道什么就可劲问他，出家人不打诳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