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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战败

回到营地后,洛晓一眼就看出了气氛不对。风菁坐在远处,慢慢地吃着不知从哪摘来的果子,双目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而任无凡却是一脸尴尬地坐在尤兼旁边,手里拿着啃到一半的干粮,鼓着塞满食物的嘴朝他们打招呼。

“怎么回事?”洛晓问任无凡道。

任无凡一愣,费力地吞下口中的东西,回答道:“什么怎么回事?”

“你惹她了?”洛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尽力克制着表现眼中的蔑视。

任无凡叫苦道:“我没有,我就,就夸了两句她皮肤白。”

洛晓呼出一口气,见风菁没什么反应后,便不管了,只回头对许千曲道:“我们也吃点东西,吃完上路。”

“哦,好。”许千曲漫不经心地答应道,她正对着一面小镜整理妆容。

半个时辰之后,几人再次上路,直到天色如墨,尤兼才终于醒了过来。

“你醒啦?”在一旁清理杂草的任无凡和他打招呼道。

“嗯……呃,那个女的呢?”尤兼迷糊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

“我叫许千曲!”他听见声音,才终于注意到围坐在火堆旁的洛晓和许千曲两人。

“抱……抱歉。”尤兼想起身,却被满身的疼痛给按了下去,不敢再动。

洛晓从盒中取出一枚丹药,放到尤兼口中,道:“把这个吃了,运转灵力,很快就会好。”

许千曲见尤兼面色为难,便悄悄在洛晓耳边道:“他没有灵力,你帮帮他吧。”

洛晓很是吃惊,之前他几次用魂力探查尤兼竟都没注意到这一点,细想之下,似乎确实没有在尤兼身上感觉到灵力的存在。

“我帮你吧。”清冷的声音从另一侧的角落传来,不是风菁还能有谁。

“多谢。”尤兼吞下丹药,闭上双眼,随即便感觉到了两根冰冷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股温暖的气息从那两根手指上流出,身上的疼痛瞬间就缓解了不少。

到第二天早上时,尤兼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只是因为左腿上的伤,走得一瘸一拐。昨晚虽主要是尤兼守夜,但任无凡看上去却是一副完全没睡的样子,走路也跌跌撞撞地,似乎是在梦游一样。尤兼心中奇怪,却也没问什么。

树木越来越少了,走到下午时,五人终于发现了一条印满车辙痕迹的大路。任无凡俯下身,在车辙印上闻了闻,道:“还挺新的。”

洛晓打一开始就没有理他,而是顺着自己魂力感知到的方向走了,其他人自然也是跟着他。任无凡尴尬无比,心中暗暗记恨,却不知这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

当天天黑时,他们找到了一个小村庄。村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但所有的痕迹都显示着村民刚走不远。

“嘿,有人来了!”他们听见一个人喊道,看来在这个村子里的不止他们一队。

在村子里的有十几个人,没有一个属于齐星阁的。倒是任无凡认识两个人,当下就攀谈了起来。洛晓见任无凡自己脱离了队伍,也是轻松了些,今晚不用一直把魂力压在这人身上了。

“我们去别处。”风菁这次难得的说了一次话,也许是迫不及待的想摆脱任无凡吧。也不知任无凡到底说了什么才惹得她这般恼恨,总不会真是说了她长得白吧?

洛晓庆幸之前在齐星阁时拒绝了别人给他画像,若是这些人都认出他是血齿者可就麻烦了。

四个人都没理会另一队想要同行的意见,自顾自地去寻个休息处。许千曲见尤兼一瘸一拐地走着,甚是心疼,转头对洛晓道:“洛晓,你去扶他一下嘛。”

洛晓瞥了尤兼一眼,道:“你要扶吗?”

尤兼自然是摇头拒绝。洛晓看了许千曲一眼,一副“你看吧”的表情。许千曲很嫌弃地回白了一眼,推了他一把。

四人找了一个屋子,洛晓尤兼一间房,许千曲和风菁一间房,好方便照应。尤兼睡在床上,洛晓则躺在地上,和衣而眠。

当晚,洛晓在梦中被一股强大的魂力惊醒,透过窗看去,只见一条白练在空中游动。洛晓瞬间已无睡意,推门冲出屋外,仔细看时,才发现那不是白练,而是龙,看方向,正是朝着之前那座城池去的。见那白龙消失之后,洛晓才回过身来,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风菁。

“你看见了吗?”洛晓想找点话说,才想起来刚起时收回了魂力。

风菁点点头,道:“应是去找那黑龙的。”

洛晓不敢看她,沉默了一会儿,道:“先去睡吧,明天还赶路,离这远点。”

“之前,”风菁开口拦住了他,“颜长老找过我。”

洛晓停住脚步,静静听着。风菁继续道:“她说我杀不了你,我师父也说我杀不了你,我之前还不信,现在才不得不承认,她们是对的。”

洛晓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穿着的软甲,在之前的那场偷袭中,若不是有这齐星阁专门制作的软甲,恐怕他也得身受重伤。“你很强。”洛晓道。

“不够强。”风菁的语气略微颤抖,“你以为你们只是杀了一只逐风兽,可那是我十岁之前唯一的朋友,我却报不了仇。”

“我从没那么以为。”洛晓道。我失去的比你更多,他想说。

“我们打一场,”风菁道,“无论结果如何,事情都该结束了。”

洛晓答应了。

两人走到村外,寻了一片荒地,二话不说就缠斗在了一起。洛晓这次不敢大意,手持长短双剑,催动元纹,全力施展。而风菁手持长剑和匕首,灵气绕于体外,时不时凝成风刃攻击洛晓露出的破绽,一时间两人战了个手平。

洛晓见她没有用风刃组成风暴,心中稍安,看来那招确有不能移动的坏处。

若是动用魂力的话,风菁必然不是自己的对手,洛晓很清楚这一点,但那得拉开距离才行,何况除非惨败,否则他也不愿用这一招。

洛晓曾以为自己的身法在同辈之中已无敌手,却未料到风菁的身法速度竟也不亚于他。

两人辗转腾挪,对了几十招,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血齿者真正的力量要在人长成之后才会体现出来,在那之前,所异于常人的只是更强的体质和惊人的气力。洛晓曾以力量优势击败过很多比自己灵力等级更高的同门,但这点优势在风菁这里却根本不起作用。一方面是风菁善用巧劲,另一方面则是她可利用的的灵力太多,让洛晓兼顾不暇。

一般来说,七层灵塔境的人不敢随便把灵力放出体外,因为那样消耗太大,但风菁却可将用过的灵力重新收回体内,这就导致了她拥有几乎无穷无尽的灵力,也就能肆无忌惮地实质化灵力进行攻击。

洛晓在齐星阁时与人交手多次,从未经历过如此艰难的战斗,倒是越战越勇,一时竟打出了优势。

只是凭这一点优势终不能获胜,战到终末,洛晓体力终于跟不上,动作慢了下来。风菁虽也疲累,但比洛晓好上许多,几招之内,直打得洛晓节节败退。

洛晓的外衣又一次被割破,露出里面的软甲来。洛晓终于忍耐不住,朝她丢出短剑,拉开距离,打算用魂力控制住风菁。

正当他的魂力刚刚进入风菁脑中时,他的耳边却突然听到一声巨响,随即便感到一股从眉心处传来的一阵剧痛,这阵剧痛亦在一息之内蔓延到了整个大脑。

洛晓抵受不住,跪倒在地,除了“嗡嗡”耳鸣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洛晓挣扎着抬起头,见风菁正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月光洒下,却看不见她的表情。“人仙。”洛晓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你身上有,人仙,布下的禁制。”

“那是我师父。”他听见风菁冰冷的声音。

洛晓从怀中取出一个圆球,按下,道:“我也有。”

风菁心里一慌,急冲上去,提剑突刺,手上却只传来碰到硬物的触感——一个坚硬的光球包裹住了洛晓。风菁险些被弹回的剑尖刺伤,一时气急,用尽全力攻击那光球,但“乒乓”之声过后,那光球仍是纹丝不动。

“姑娘请回吧,这宝物是阁中长老特制,登天境以下是砍不动的。”跟离远寰相处了许久,洛晓也学到了些气人的方法。

风菁拿起洛晓先前抛下的短剑砍了半天,终不见结果,也罢手了,只是将洛晓的短剑收了去。

洛晓在里面休息得差不多了,便将光球收起,揣入怀中。这光球其实是阁中长老为他在因魂力混乱而昏厥时作保命用的,因为造价昂贵,容易损坏,也不可能齐星阁人手一份。

洛晓回房时,天还未明,尤兼仍旧睡着,这一晚总算是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是许千曲急匆匆地叫醒了两人。洛晓头还有些疼痛,用起魂力时更甚,但应只需少用就无大碍。“你们听见了吗?”许千曲问着洛晓尤兼两人。

听见什么?洛晓竖耳静立,确实有一阵隆隆声从远方传来。“你听见的?”洛晓怀疑地看着许千曲,他可不记得许千曲有这种能力。

许千曲似乎有点生气,道:“陈瑾啦……哼,你这什么眼神。”

“她人呢?”洛晓想起自己的短剑还在她那,他现在身上只有一柄短剑,而之前从那倒霉蛋身上扒下来的武器少得可怜,基本都是四季的衣物和食物。

风菁立在门外,一脸严峻,见三人出来后,道:“我们要被包围了。”

洛晓一愣,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许千曲抢先问道:“被谁包围?”

风菁皱着眉,道:“都是些蛮兽,体型都很大。”

洛晓不知道她是如何判断的,只恨自己现在魂力有损,不能亲自探查。

风菁摇摇头,道:“先跑吧,跟我来,那边蛮兽较少。”

三人跟上,但尤兼因为腿伤原因,与众人越差越远。“洛晓!”许千曲不忍尤兼掉队,急忙喊道。

洛晓回一声“知道了”,随后退到尤兼身边,道:“让你体内的龙魂帮忙,可以吗?”

尤兼用惊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但很快那一丝惊恐便已消失,转而变得深不可测。洛晓知道,现在是那个龙魂控制住了尤兼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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