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涣儿听大娘说完。”大夫人苍白的笑着说:“其他的,都是旁的。”
我听着她的话很是不解,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听着她讲。
“我原本就比别人多些贵气与傲气,这是我生于谭府自带的。也是我阿爹宠溺的。”说到这时,大夫人的眼里竟泛着一丝柔情。
“可后来嫁与将军,我便渐渐的偏执了起来,这些我都知,可我却无法控制。”大夫人说的平静,我并未从这里看出她有一丝一毫的懊恼之情。于是我便又冷漠了几分。
“你阿娘是圣上指婚,我无法阻止,可若我是有一点法子,我也必定不会与他人共侍将军。但我以为,将军依旧会最心悦与我,直到我见到你阿娘与将军共言湖景。你阿娘生的标志又知书达礼,那时我慌了,我生怕将军从此会与我渐渐疏离,再也记不起我与他的情话绵绵,只想要你阿娘的温柔体贴。”听到这时,我打断了她说:“大夫人不必再说了,我阿娘已经去世两年余了。”
“是我,是我对不住你阿娘...”大夫人突然说的这句话,十有五分都是苦涩。
“你...”我轻轻起齿,我从没想过,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竟会说出对不住我阿娘的话!
“你。”我看着她眼神温怒。“是我!是我促了这些错,造了这些孽...是我...都是我,都是...”大夫人情绪激动的说着,眼角竟泛着红,白莹莹的泪花便悬在眼眶里。然后看着我便落了下来,大夫人连忙拂起袖角擦去,旁边的星戈则是递过去了一方帕子。
但大夫人并没有接过帕子,而是用衣袖角抹去了泪水之后继续说着:“今儿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与涣儿坦白,我过往的错。”
我听着她的话笑了一下,不露表情,只滩着一丝不屑。我说:“大娘若是做错了事,自然要与那人说去,在这儿与涣儿说与有什么意义呢。”
“今日便不打哑迷了...”大夫人说着,一边正了正脸色。
“我原本便打算何时要去涣儿院里说些事情,但今天涣儿亲自来了我这院儿里,我也是早早的做了决定的,才能如此不慌糜。”
“大娘说吧。”我对着她说:“可榆槐树发了新芽,世人眼里看到的,便只是一棵发了新芽的树。”
“涣儿。”大夫人喊了我一句说:“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你以后也可不必称我为大夫人。”
我看着她,她说的这句话,是真真实实的,要托了底,要讲明了事儿。
“你刚出生时,我对你也抱过几分真心,那时我还没有怀芷儿,我看着这个女娃娃,是多么可怜。”大夫人说着,眼里半分全是柔情。可转眼她又定了神情看着我说:“可后来我生了芷儿,我就想要把一切最好的给她,谁也不能与我的芷儿争夺,可偏偏你又那么招人欢喜,这让我很不安,我很不安...”
“你便是你的理由吗?”我冷静的问着大夫人,在这一刻,我依旧可以做到冷静。
“我并非辩解...”大夫人丧了丧头,眼神也暗了几分,接着用略沙哑的声音又说道:“我只是太害怕了,害怕你与她抢了我最爱的将军...”
我看着她的眼神又冷了几分,她害怕我与阿娘会抢了她的将军!可阿爹又何时只是她一人的!再说我阿娘从来贤淑,不曾打着主意侧留过阿爹。
这下倒好,好与不好,竟都是我阿娘的坏了。而她只是害怕罢了...
“大夫人。”我喊了她一句说:“今晨起的早,现倒是累了,大夫人也是,身子最重要,这儿茶也是要喝完了的,不如早些歇息好了。”
我虽说的委婉,可换了谁也都是能听出来的,这无端故的对话,我是不想再听下去了。
她切切都好,只是害怕,只是不安,倒都成了我阿娘的过错了。话里话外全都是她从前与阿爹如何,又怕阿爹以后待她如何。说白了的,到现在,她也不觉得是自己的错。
“涣...涣瑛!”大夫人听我说完急忙的喊住了我说:“我知道你会怨我恨我,可这里都并非是我的本意...”
“大夫人真是好笑!”我打断了她的话说:“你方才才口口声声的说是自己造的孽,现又都不是你的本意了?那又有谁能指唤的了你!?”我说完之后冷哼一声,抚过衣袖,撑在桌椅上,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看看她到底还能说出什么话,把自己的过错全化成不安与害怕!
“我不是...我不是...”大夫人喃喃的说道,神情慌张,我突然觉得现在的大夫人十分的陌生,让我有一些看不懂。若是以前的大夫人,断然是不会有现在这番神情的,她从来都是傲气嚣张,怎会这样慌张?若要是这慌张并非真实...那么,我突然惊了一下,看着大夫人的脸越发的苍白,一抹阴森的笑容挂在了大夫人毫无血色的脸上,让人越看越觉得怪异与心惊。
“你...”我猛的站了起来,看着她的脸,一半对着星戈一半对着阿夏说:“大夫人身体抱恙,本就不应该久坐,你快些扶大夫人回房休息,阿夏去叫个医师来,快些。”
说完后阿夏应了一声就急步的退下了,但星戈却没有任何动作,依旧只是淡淡的站在大夫人的身旁。
而这时大夫人苍白的脸庞漾着一抹不合时宜的绯红,大夫人又开了口说话,声音也越发的虚弱与沙哑。
“哈哈哈哈哈,我自知对不起你,可我,也不会放过你...哈哈哈哈...”大夫人仰天大笑猛得就喷出了一口血,洒了满个茶椅,也溅到了我的身上。
“你究竟要干什么!”我大声的质问着她,急红了眼。她这心思,果然狠毒,依旧如常!
“两败俱伤罢了...”大夫人最后说完了这句话,直直的向后到了下去,星戈忙的接住了她,然后开口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大夫人被...”
我大迈一步来到星戈的身前,站在她的面前就甩了她一巴掌。星戈执起一只手抚着自己的半边脸,用着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我对她冷哼一声,转眼就又赏了她一个巴掌。
而这时身后传来了熙熙攘攘的脚步声,似有一大群人往我这边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