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峤一脸委屈的看向白款冬:“三姐,你别嫁人好不好。父亲说这是圣上御赐的婚姻,若是拒了,就是抗旨,而且父亲说宁阳王看起来对你不赖。母亲说什么都不依,然后就吵起来了。大哥二哥拦都拦不住,我这才能偷偷溜出来。”
陶甘棠托着下巴,瞧着眼前的小人儿说着说着眼睛里雾气朦胧的样子,好不心疼:“你为什么不愿我嫁人呀。”
白承峤闻言,低头,想了想,闷声道:“我怕你受委屈。”
“嗯?”
陶甘棠原以为他会说怕少个人人同他玩,却没曾想他是顾及着这个。
“三姐打小就是被惯着长大的,娘一直同我们说,不准让你受半点委屈。可是,那劳什子宁阳王,若是没我们对你半点好,都不叫我们放心。”白承峤攥紧了拳头,极为认真的模样。
陶甘棠笑了笑,摸了摸白承峤的脑袋:“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况且皇命难违。”
“三姐……”白承峤无奈地低下了头,眼眶红红的,不愿让白款冬看着自己这般模样,但是陶甘棠仍瞧见了白承峤落在衣服上两滴泪染的衣服像有两个墨点一般,心下一软,搀起他的手,站起来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明日里带你出去玩。”
白承峤终究是孩子心性,听言虽仍落着泪但抹了抹眼泪道:“真的?你可不许骗我。”
“不骗你。”白承峤伸出小指,陶甘棠了然,与他拉钩约定,正好明日借着带他出去玩去瞧瞧外头的形势,打探打探镇国公府现况。
白承峤执意要送陶甘棠回院,一副小男子汉保护人的样子,送到后,看着陶甘棠躺好,恨不得给她唱安神曲看着她睡着才肯罢休。扶柳去送完白承峤回他自己院子后,一边忙着给陶甘棠洗漱一边念叨:“小姐怎么失忆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陶甘棠听言,来了兴致:“那你说说,我以前什么样子。”
扶柳连忙噤声,小声道:“奴婢不敢妄言主子。”
陶甘棠摸摸鼻子:“你便小声同我说,我也不同旁人讲。”
扶柳抿了抿唇,看着眼前散了发面容惫懒,但双眼兴致勃勃的陶甘棠:“小姐先前不喜欢笑,话也不多,也不爱动,人人都道白家小姐乃是冬日的红梅,生的美艳绝伦,但性子却是极为清冷。其实小姐小时候不这样,后来同那王家小姐争上之后便这样了。不过奴婢觉得说小姐是红梅也没错,小姐最是坚强,从来求人不如求己,自从有了四少爷过后,奴婢更是没见您哭过。”
“王家小姐?”陶甘棠心中迅速搜索着姓王的,却没有头绪。
“王右相的嫡长女王迟榕。虽是家世比白家好,但是没小姐您好看,整日里同你针锋相对的。”
王迟榕,竟没想到堂堂王家小姐原先跟自己不对付就算了,还要找这些弱柳扶风的小姐的茬。只是不知道王迟榕和这白款冬有什么怨仇,自己和她同在太学里读书,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就是原先和太子斗蛐蛐时总是耍赖,想着法子的给自己的蛐蛐使坏。虽说如此,但自己若是被夫子为难了,她却也是会站出来替自己不平的。
“时辰不早了,我睡了。”陶甘棠朝着扶柳说道,扶柳应了一声就退下准备掐灭烛火,陶甘棠见状忙制止道:“不用,无光我睡不着。”扶柳纳闷的诺了一声,退下了,自家小姐虽说是失忆,怎的连习性都改了,原先一点光都见不得才睡得着。
陶甘棠躺着干瞪着眼瞧着帷帐,心里头盘算着自己日后如何应对,许是太过疲惫,没消多久便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被扶柳催着叫醒,扶柳念念叨叨的替陶甘棠洗漱装扮:“小姐性子愈发惫懒,这个时辰还不醒。”
陶甘棠揉了揉眼睛,努力睁开眼睛:“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一刻了。”扶柳手上动作并未停,今日便给小姐扎个飞仙髻,再贴五色花子,定会艳绝众人。
陶甘棠眨眨眼,巳时了,自己好久没睡到这个时间,先前都忙着去太学院,不然就陪父亲去操练,这白小姐的日子也太舒坦了。
待到厅中用膳时,陶甘棠瞧着堂上满满的坐了一席人,行了礼道:“父亲母亲安好。”
然后又瞧见白承峤朝她摇摇手,一脸笑容道:“三姐三姐,坐这儿。”便施施然坐到了白承峤身旁。
白老爷看见白款冬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且趁着还未上膳,我便说几句。”
白夫人瞪向他,一脸不满:“说什么说,我自是不依的。”
白老爷一时语噎,一脸宠溺的看向白夫人道:“小宛莫闹,方才下朝,宁阳王拦住我,说待会儿来府上作客。”
其实这门亲事不论怎么说都只能成,自己万万不可能抗旨违了圣命,可若是让宁阳王退婚,这叫冬儿的名声于何处,横竖都只得成。
昨晚虽与白夫人说清了利弊,但白夫人仍是一脸不满,自己心里自然知道她不满自家女儿这是高嫁,就算受了委屈,也只能忍着。
一旁一个瞧着一身正气,不苟言笑的男子也随声附和:“娘,若是那宁阳王待冬儿不好,我定会在朝上阴他几着,叫他不好受。”
白老爷闻言,登时吹胡子瞪眼道:“胡闹,阿徇你为大哥,也不做个表率。”继而又小声道:“你若是参他几本,他过不好,临了受委屈的还不是我们冬儿。”
白承徇闻言,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坐在陶甘棠旁边的白承文忙接道:“那我就去找人在路上给他寻绊子,爹这你看怎么样。”
陶甘棠瞧着旁边这人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心中暗自点头,妙,若是能让他使上绊子,那宁阳王身边的那些暗侍卫怕早就寻到白家来了。
只是白老爷却点了点头赞赏道:“阿文长大了,脑子也比以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