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的一夜过的漫长而煎熬,我睁着眼睛看着迷离的月色洒在墙面上,一点点的褪去,有光的颜色,却是淡淡的消失。夜色不够凝重,有一种调皮的乖张,挑逗着我按耐不住的心弦。我就在这可爱的夜晚睡去。
清晨的闹钟把暮色渐退的清晨惊醒,我伸个懒腰,用力挤挤惺忪的眼睛,刷牙,洗脸,吃早餐,把昨晚晒在阳台的雨伞认真叠了三遍,庄重地装进书包,带着一丝欣喜,一丝紧张,一丝激动。
走进教室,人已经来了一大半,揣揣不安的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上课的铃声已经结束,所有人都来齐了,唯独丁柏。我把头转向米瑾:“小米,丁柏怎么没有来?”
小米一脸疑问的说:“不知道呀,兴许他有事请假了。”
我点了点头,但是感觉自己的问题并没有得到真正的回答。
老师正在黑板上写笔记,我抓住机会把头转向蓝深,压低声音悄悄的问:“深深,丁柏今天怎么没来学校?”
“不知道呀,这家伙不知道又去哪里野去了。我还在联系他,别急,再等等。”
我只能黯然神伤的把头转回去。
转眼间,一周的日子都过去了,我们仍然没有见到丁柏的身影。不过也就是一周结束后,我听到了来自丁柏的消息。
周一的早晨,阳光明媚,微微的斜阳洒在窗户旁的课桌上,高冷而不失温度。
蓝深叫了我和米瑾,在我们面前捂着肚子笑的花枝乱颤,我们两个一脸懵逼的看着蓝深,心想这家伙一定是今天忘吃药了,我和米瑾不约而同的对蓝深说:“小伙子,药不能停呀!”
蓝深笑的更止不住了,还不住的发出鹅咯咯的声音,我承认他一定是忘吃药了。
米瑾不耐烦的说:“蓝深,你有事没事,没什么事情,我们两个回去补觉了,困死了,看你一个傻子在这傻笑。”
蓝深收敛了一些自己的情绪:“别急,和你们说,保准也笑死你们。”
我和米瑾突然来了兴趣,纷纷一脸期待的盯着蓝深。
“告诉你们吧,知道丁柏这一周怎么没来学校不,他呀在家里化茧成蝶呢,上周出家门硬是作死的想试试自己的弹跳力,从他家二十节的楼梯往平地上跳,跳到第五节脚滑空给滚了下去,胳膊和腿粉碎性骨折,医生给他包的像个蚕蛹,你们两个是没见他躺在沙发上的死样,不行不行,我快要笑出八块腹肌了。”
太阳升的越来越高,光线也越来越刺眼,在这刺目的光线了我们三人哈哈大笑。
新的一周过的很快,周六的早晨我起个大早,看了一放在书桌上的雨伞,鬼使神差的拨通了蓝深的电话。
“深深,你知道丁柏家在哪里吗?”
电话那端的蓝深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就开口了:“你记一下,南中市丁前区丁山街道56号。”
好的,我记下了,谢谢深深。挂了蓝深的电话,我仔细看了一眼记下的地址,这距离我家两个街道的地址,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算了,不重要了,我拿起雨伞准备向丁柏家去。
说实话,到了丁柏家门口我才发现这个地方我经常经过,可是以前却从来不曾留意。
我走到门口,犹犹豫豫了好久,在想自己这样贸然找他合适吗,可是我是来给他还雨伞的。就这样在门口想了一会,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留着锅盖头,扑朔着大眼睛,奶声奶气的问到:“姐姐,你找谁?”
“我,我,······”
我突然间莫名的结巴起来,愣了半晌才想起来自己是干什么来了。急忙问到:“你好,请问这里是丁柏家吗?”
没等小男孩回答,从里屋客厅里传来一声询问声:“地地,是谁呀?”
小男孩回道:“哥哥,是一个漂亮姐姐。”
里屋还没有说话,小男孩就机智的问我:“漂亮姐姐,你认识柏柏哥哥吗?那你是谁?”
确认我没有找错家门,我对小男孩说道:“你好,小朋友,我是丁柏的同学,我叫枚黎优。”
不过话说丁柏家里是有这种基因吗,全部自来熟。小男孩转口就对里屋的人喊道:“柏柏哥哥,是你们班的优优姐姐。”
里屋的丁柏喊了一声,那让你优优姐姐进来吧。我瞬间面红耳赤。
小男孩拉着我的手走到了丁柏家的客厅。客厅很大,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字画,中间是一个超大的液晶屏电视,电视正对面又一个卷起来的投影仪,投影仪下面是一张长长的软卧式沙发和长方形的玻璃茶几,沙发上躺着蓝深口中的那个“蚕蛹”。
我盯了“蚕蛹丁柏”一眼,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不过幸好我有点紧张所以两种情绪相互对抗,所幸没有出丑。
丁柏招呼我坐下,另外一个和刚才门口开门长得一样的小弟弟给我端来一杯橙汁,又拉着我的手,奶声奶气的说:“漂亮姐姐是来找柏柏哥哥吗?”说着就把我推到了丁柏长沙发旁的小沙发上。
我尴尬的做在沙发上,丁柏就一直看着我被他的两个小朋友招呼,莫名其妙的笑。
我坐定沙发,丁柏问我有什么事情找他。我定了好久看着他这从书包里拿出他的雨伞。“啊,没事,就是你最近一直没去学校,我半个月前拿你的雨伞还没给你,所以来给你还伞。”
丁柏笑着无所谓的说:“没事,又不是什么要紧东西,你拿着我随时找你拿就好了,不用专门跑着一趟。”
我连忙说:“今天没事,我就给你送过来了。”
丁柏就开始和其中的一个小男孩说话:“垄垄,你把漂亮姐姐手里的雨伞放到门口的柜子里去。”
说完小男孩就接过我手里的雨伞朝门口的柜子走去,不一会就回来了。
我感觉来这里的事情好像已经做完了,就问了一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丁柏嬉皮笑脸的回道:“好多了,好多了,明年开学我又是一条好汉。”
我嗯了一声,和丁柏说:“嗯嗯,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然后急忙收拾书包起身准备离开。
丁柏还没有说话,对面的两个小朋友却一前一后走到我的跟前,一左一右拉住我的手。“漂亮姐姐,你再陪我们玩一会,每天都和柏柏哥哥在一起玩,都没有意思了。”
“对呀,对呀,优优姐姐你陪我们玩一会嘛!”
两个小家伙的粘人程度绝不亚于狗皮膏药。
丁柏装作生气的吼道:“你们两个见色忘义的家伙,这几天是谁挺着重伤身残志坚的陪你们玩,去吧,去吧,让优优姐姐陪你们玩吧,老子不伺候你们这两个小祖宗了。”
一时间,我们大家都笑了。我只能对两个小家伙说:“好吧,那我们玩一会。”
小家伙们欢呼雀跃,一个个站在我的跟前开始自报家门。
“优优姐姐,你好,我叫田地,你可以叫我地地,我和田垄是双胞胎,他是我的弟弟。”
“漂亮姐姐,我是田垄,你可以叫我垄垄,田地是我的哥哥。”
听完这两个小家伙的介绍,丁柏突然说了一句:“都和你们说过了,你爸喜欢读艾青的诗不用告诉人家。”
我看着丁柏,一头雾水,谁知他突然间情绪饱满的朗诵了一句:“啊,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
我再也克制不住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两个小家伙不明就理也跟着我们两个笑了起来。
那个早晨就在两个小家伙的可爱和丁柏的调侃中度过,轻松欢快的气氛让我久久不能忘怀。依依不舍的告别了两个小可爱,和丁柏留了手机号码,说了再见就回家了。
走在回家的柏油路上,心里想着,我今天真的是来送伞的吗?难道没有另有所图吗?
管他呢,至少今天想做的事情都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