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晚遇见韩尚的第一眼,便认定他是她的一辈子。
一辈子有多长?她不懂!也不想去深究!只知道这一辈子只要他,也只能是他!
清晨的薄雾,还不舍得离去,空气里是冰冰凉凉的寒气,带着湿气,丝丝缕缕的,深吸一口气,像是钻进骨子里似的,直叫人瑟瑟发抖。
安晚晚卷了卷被子翻了个身,意识还是有些朦胧的。
她蜷着身子盯着窗外的薄雾发着呆,原本隐约的声音开始清晰明了,时远时近。这样的动静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就停了下来。
兴许是从窗外吹来了些凉风,把原本并不温暖的房间加了点料,安晚晚便再没有了睡意,撑着床板坐了起来,安安静静地穿好衣服,走到窗边,透着这破烂的玻璃往外看。
朦胧的薄雾围绕着,似乎想把村子与其他的高楼大厦隔绝。公鸡的啼叫早就把村民们从被窝里赶了出来,自行车的叮当声,买菜阿姨的叫喊声,婴儿的哭叫声······无一不传入苏晚晚的耳朵里。
突然,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苏晚晚的门外,就在这时,苏晚晚赶紧跳上床,假装还在睡觉。
阵阵拍门声越来越大,门被粗鲁地打开了,随之而来的是“还在睡!你以为你是太上皇呀!不用干活的吗?我怎么会养着你这么一个废物!”她的手一扯,把单薄的被子扔在地上,一盆水扑面而来,嘴上还在骂骂咧咧的说“看着你就心烦,你怎么还不去死······”
安晚晚默默地捡起了被子,揪着被角,用力得指甲有些青白。眼眶微微地红了起来,最终也没有让它留下。
心里默默地想着“我若能,我不会让人宰割的!”
她的父亲为了救战友而牺牲了,母亲受不了这个打击便跟随父亲而去了,从小养到大的奶奶接受不了这个噩耗卧病在床,怕是熬不过了,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她人一一离她而去,奶奶害怕有个万一,她的孙女一个人孤苦伶仃,没人照顾,于是便拖了人,找了好久才联系上关系并不是很亲的表姨,表姨看在那笔抚恤金的份上,勉强收留了她。
终究不是亲人,自然不会有多好的眼色给她,每天一小打,一周一大打,各种麻烦找上她,泼水?对安晚晚而言,这已经是算是最轻了。
清晨的太阳刚冒出了个尖,薄雾开始慢慢地散开,似乎在给慵懒的太阳让个路。安晚晚拿着盆,带着全家的衣服来到家门口的那个长满青苔的水井旁边,冻红了的手伸入这泡着衣服的水里,熟练地刷了起来。
一个黑影笼罩着苏晚晚单薄的身子,安晚晚稍迟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就看见了站在她身后的韩尚。
他的目光就像是层层叠叠的远山,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她,宁静而又有距离。
然后他侧了侧身,抬步走在苏晚晚的前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沉默着。安晚晚被这目光盯着有些许不舒服,看着他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开口问了一下“你找谁?”
韩尚似乎觉得这样的距离不太方便,便蹲了下来与她平视:“你就是安晚晚?”
安晚晚舔了舔已经干燥地脱了皮的嘴唇,看着韩尚的眼睛,很是认真地回答:“您好!我叫安晚晚。”
韩尚轻笑了一下,学着她的样子,朝她伸出手去:“您好,我叫韩尚。”
安晚晚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她从来都没想到还有人的手这么好看,笔挺地伸过去,就在她眼前。她犹豫了一下下,用水冲了冲手上的泡沫,蹭一蹭衣服,确定好自己的手是干净的,才伸出手去慢慢地放进他的手掌心里。
他的手心很温暖,温暖的大手严严实实包裹着苏晚晚这冰凉的小手,苏晚晚有些许不好意思,诺诺地问了一句:“你······你是来找我的吗?”
韩尚盯着她手腕处淡青的鞭痕,眉头轻微地一皱,慢慢地松开了她的小手,立了立身,目光坚定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对!就是来找你的。”
“你这个死丫头,才一会的功夫,就勾搭到男人,我看你是不是活腻了!”表姨气冲冲跑过来,揪着安晚晚的耳朵劈头盖脸地骂着。
韩尚有些不悦,抓着表姨的手臂,说:“她,我带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