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些我已经看过的书册罢了,留着也是积灰。”
他摆手道。转身继续去看着他的药炉。
“那不行,我…不能要…”
手里的书册像是粘着一样,李月幽抱的紧紧的惋惜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肯递回去。
“诺,嫡子拿回去吧。”
舟锦回头就见人一脸生无可恋,视死如归的模样。忍俊不禁,伸手去接。
“当真不要?”
他打趣道,想拿回时却发现人不肯收手,他用了些力,总算是拿了回来。
见人一副怏怏不喜的样子,少有的笑出声来。
“哈,当真不要了?”
李月幽瞪着他,还不忘看看他手里的书,大骗子,明明都说要给我了!我客套一番,就迫不及待的拿回去了!还笑话她!
“不要了!”
她愤愤而道不去理舟锦了。
“哈哈哈,你也太好玩了吧。”
舟锦眉宇之间突现笑意,如尘世之绝色,淡雅而存。他将书册重新给李月幽。叹气如今连给人东西都要讨些好处回来才好。
“书册给你。我想想……”
他搓了几下被烫的发红的手,要让她做什么好?看看药炉。
“不如你就替我煎药吧。我煎药经常给它煎坏。”
“嗯?这不是挺好的吗?”
李月幽看着药炉上的药,色泽算是上品了,难到他是故意让她心安些吗?顿时心泛桃红。
“这是第十次了,前面的都糊掉了……”
“......”
他说什么?第十次!祖父都不管的吗?看着眼前的人愧疚的模样,硬是将话咽下了。
“那以后我来给你煎药吧。”
李月幽手脚麻利把医书好生放下,随即挽起衣袖,接过舟锦手里的厚布瞧一眼,然后盖上。用蒲扇控制火势。期间打量着屋里,蹙眉。
“你这般不怕中毒?”
她打开窗户果然好受些,回头就见舟锦盯着外面出神。怀里抱着暖炉,裹着厚厚的外衣,坐在凳上,秋日斑驳阳光洒下,他坐在那处,不言一句,却似有万语袭来。
舟锦回神低言一句。
“相较于毒,我倒是更怕冷些。”
明明已经很厚的衣裳了他还是抱着暖炉,还靠的极近,也不怕烫伤手心。
李月幽不知如何言语,只得折返,用厚布裹着药罐的把手,将药倒出来。小心用勺子搅拌着吹凉。
“现在喝吗?”
她端起可以入口的药问道。
“喝,其实你可以直接给我的,我自己来就是。”
“哦,我方才忘了。”
李月幽将药递去,舟锦手触过来时,有好大的暖意,比她手里的汤药还暖,可他却还讲他冷,触到手不过一瞬,却让李月幽差点就将药碗扔掉了,为何如此慌张?她不知。
她赶忙拿着了书册,不去想,看起书来。渐渐融入其中。
“这是什么字?”
她自语道,看着医书上那个“蕤”,如何念来着?用手在案桌上一笔一笔的写着。
“生?”还是“逐?”都不是很像。
“蕤,草木华垂貌的意思。”
舟锦突然在身旁言语,望去他已将药喝净,有些皱眉。
“蕤?”
李月幽看着那字,一遍一遍的念着。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
“!!现在什么时辰了!”
完了完了,要是太晚回去娘亲会担心的,她赶紧合上书册,起身就跑。
“我明日再来!”
说完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舟锦瞧着一笑,转瞬之间,捂着嘴咳了起来。
柳府——
“爹,那国舅府的人一点都不把我们柳府放在眼里,您可得好好让他们看看我们柳府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
柳博跪在地上哭诉道,添油加醋地说他们不过是想去帮一把李府,却不知李府何时搭上了国舅家,两家一同不给他柳府半分好脸色,还气哭了娘。
“你这张嘴可言过半句真话!你娘呢?去把她叫过来,我问个清楚!”
柳大人虽是这般说着,却也不由的信了三分,只见人匆忙赶去,又极快的回来,面上还有汗,小心翼翼道。
“禀大人,夫人回来便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未醒来。”
柳大人一听,当即便站了起来忙问道。
“可有大碍?,寻去大夫了吗?”
心中不免一阵急忙。
“寻去了,大夫说是气血攻心,安养几日不吵着便会好。”
奴才心惊胆颤,才将话说完。手无意揣摩着袖中得荷包,小心生怕别人知晓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
他这般也不好在去道扰,看还跪在地上的柳博皱眉。
“先放着,等你娘好了再说。”
“爹!这关系到柳家声誉的事情,我怎么会瞒着你!若是就这样放任不管,待日后可是会连些小门小户都敢冲我们柳家大呼小叫了。”
柳大人在朝堂担任的是谏官,比国舅那只是挂着名字的身份可要能言的多。只需父亲在朝堂之上,言语两句便可一解心头之恨,然后就将那李府的小女儿娶进门。岂不美哉。柳博怎肯收手?
“柳博我警告你!你在外面如何我都不管你!要是再牵扯上柳家在朝堂上的颜面,我就把你踢出柳家!”
柳大人怒吼而言,他好不容易在朝廷站稳脚跟,有了说话的权利,很快便可以和舟家那种大家并排言语,可不能让人坏了他的好事。
心中也不免对国舅府有了偏见,不过就是老一辈嫁对了人家,没半点本事还想耍威风。
“我自会去会会国舅,你这些日子安分着!”
他如今升官在即,自然要树立些威严才是。柳博见着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事成了,他爬起来向柳大人跑过去。
“好好好,儿子这几日一定安安静静等着父亲的好消息。”
柳博笑着替人捏着肩,小心伺候着。
柳夫人处——
此时柳夫人正坐在床边绣着花,一朵明媚的牡丹绽放开来,鲜艳欲滴。
“夫人,我方才看老爷那边来人了,到了门口却突然回去了?”
伺候的丫鬟端来一碗汤药放到桌上,疑问道。
“别去管他。你这是什么?”
柳夫人放下针盯着桌上的东西,目光明暗交替,不明其意。
“这个是少爷命人端来的药,说什么叫夫人好生养着,这是大夫开的最好的药。还言过几日便来探望?”
奴才也是一脸茫然,却还是拿过来了。
柳夫人走过去,看着黑乎乎的药。将茶壶里的水全倒出来,然后把药倒进去。药碗落在托盘上摇晃一下,归于平静。
“将大人赐的玉挑一块去拿给公子,就说有心了。茶该换了。”
柳夫人叫退奴才,继续绣着她的牡丹,不在说话。奴才点头诺道,默默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