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稍有稚嫩,张飞太过鲁莽,重担责无旁贷地落在关羽肩上。
公孙瓒拉着关羽的手,:“前途凶险,云长一定要多多保重!”
“将军放心,不成功则成仁!”深知责任重大的关羽一脸严肃。
“混账话!*扣”公孙瓒翻了个白眼,数落关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明白吗?”
关羽还未答应,一旁的张飞探出脑袋:“要是跑也跑不过呢?”
原本感人肺腑的一副画面被张飞一句大煞风景的话生生撕碎,公孙瓒恨不得一脚把张飞踹到丘力居军前,让丘力居把张飞这个祸害好好收拾一顿。
“你觉得我花大价钱给他们配的战马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万一打不过也能跑得掉吗?”公孙瓒没好气地说。
“战马再好,重骑也跑不过乌桓人的轻骑,这任务太凶险,还是让我去吧!”张飞说道。
关羽这才明白张飞原来是替自己担心,伸出双臂,关羽紧紧抱住张飞,“傻兄弟,真要是想跑的话,我不相信有谁能拦得住我,大不了盔甲衣服武器全抛掉就是了。”
张飞咧着嘴嘿嘿傻笑:“嘿嘿,就怕二哥你忘了这茬。”
公孙瓒没好气地冲着张飞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十一月一号,两军斥候互相发现了对方的踪迹。
交流了一下射术,互致不怎么文明问候之后,双方偃旗息鼓。
当天晚上,巡夜的乌桓人发现了几里之外一支手持火把的汉军部队的身影。
粗略地估算了一下火把数量,乌桓人得到一个结论:有四千余汉军正绕过自己,朝着乌桓军营身后的小乌桓山方向行进。
大乌桓山在幽州关外,是乌桓人的发源地,如今被鲜卑人占据。思乡情切的乌桓人只好把辽西郡一座不知名的山脉称作小乌桓山,寄托思念之情。
小乌桓山正是是丘力居大本营所在地,得到消息的丘力居连靴子都顾不上穿,就急忙冲出了帐篷。
顺着巡逻兵的指引方向看去,远处一连串蜿蜒曲折的火把向后延伸,宛若长龙。
漆黑的夜,熊熊燃烧的火把,就在丘力居眼皮子底下,公孙瓒堂而皇之、有恃无恐地进行队伍的调遣,这就差拿着喇叭扯着丘力居耳朵喊:“我们要去打你老巢了!”
可恶的公孙瓒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他疯了吗?别以为我丘力居看不穿你的小把戏:什么四千人,肯定赶路的只有两千人,一人拿着两支火把罢了。
远处,关羽部白马义从正左右手各持着两支火把赶路。
任丘力居奸似鬼,一样喝了公孙瓒的洗脚水……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身形魁梧,四肢健壮的年轻人来到丘力居身边,向丘力居行礼:“义父!”
“蹋顿,你来得正好,立刻带人回援小乌桓山,务必在汉人之前赶到!”
“义父,那你……”
“不用担心我,就凭公孙瓒剩下的一部骑兵能奈我何?”
一阵人仰马翻的喧嚣过后,蹋顿带着六千乌桓战士离开。
一夜之间,胜负的天平开始向公孙瓒倾斜,原本整体以一对四的局面稍稍好转:留下的两千白马义从将会以一敌三。只是关羽部更加凶险将要独自面对六千乌桓人。
第二天一早,急不可耐的丘力居倾巢而出。乌桓人的前锋——足足三千乌桓骑士潮水一般向公孙瓒的营地发出攻击。
迎接乌桓人的是赵云部一千白马义从的两轮箭雨,紧接着,哇哇大叫的张飞带着一千配备着俩支标枪、一把长矛的重骑迎面而来。
距离叛军还有一百五十米,张飞大喝:“持投枪!”
“刷”的一声,白马义从单手举起投枪。
距离近了,还有一百米。
“射!”张飞怒吼。
一千支投枪激荡而出的同时,白马义从将另一支投枪又举在手中。
七十米!
“射!”张飞又是一声暴喝。
又是一千支投枪奔向乌桓人。
五十米!
“持枪!”张飞大叫。
身后的战士紧握长矛,低下身子伏在马上。下一刻,两军已近在咫尺。
“杀!”张飞扯着嗓子,发出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巨吼。
“杀!”一千白马义从跟随着发出嘶吼。明晃晃的枪尖闪着寒光,身下矫健的战马发出嘶鸣,一时之间,咆哮声轰鸣、马蹄雷动,白色的钢铁洪流刹那间犹如雪崩般浩浩荡荡地冲向乌桓人。
势不可挡!雷霆万钧!大地在震颤,天空在崩塌!恶魔张开血盆大口,通向地狱的大门这一刻敞开了。
乌桓人为自己的轻率付出了代价——在骑兵之中的佼佼者白马义从面前,乌桓人一个接一个倒下。
白马义从甚至不需要专门去瞄准乌桓人的要害,只需要挺着长枪,巨大的冲击力就能轻而易举将乌桓人的身体洞穿,而后迎向第二个乌桓人.....
第一排乌桓人从马上跌落,一瞬间就被踩在马蹄之下,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踏成肉泥。
第二排乌桓人情况稍好一些——起码还发出了几声惨叫。
接踵而来的打击让乌桓人的斗志不复存在,阵型四分五裂,乌桓人手中的弯刀几乎还没有触碰到汉军骑士就永远失去了自己的主人。
有人被射得浑身都是箭的刺猬,浑身冒着血;有人被标枪钉在草原上,四肢还在徒劳地挣扎;有人化作血泥,反哺草原的养育之恩;有人变作汉军长矛上的一颗糖葫芦,颜色鲜红.....
后方观战丘力居暴跳如雷,悔得肠子都快断了。
公孙瓒从哪里搞到这支重骑?居然如此恐怖?
还有怎么面前会有两部白马义从?该死,中计了!
“不留后队,所有人,跟上我,给我冲!”眼看前锋受到重创,丘力居一气之下,押上了手中所有筹码,剩下的三千乌桓骑兵也投入了战斗。
有了这支生力军的加入,乌桓人缓过一口气,在付出了几百条性命之后,渐渐稳住了局面。
张飞已经记不清杀了多少乌桓人,血水顺着丈八蛇矛的枪尖一滴一滴落在张飞的手腕,顺着胳膊滴落在衣袖上,把张飞半个袍子染成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