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摇回到房里,抬手将头上的斗笠取下。一张脸上未见一点胭脂,却有倾城之姿。一双水眸浅浅的棕色像是盛着万代浮华,仔细看去那眸里又似乎有金光浮动。颦笑之间犹如烟霞缥缈,百种风情。容貌当真非尘世中人。
腰间别着的笛子也被取下来,顾怀摇看着手里的笛子眼里泛出不一样的光采。
那笛子通体为白,似乎是用万年不化的冰雪做成的。在笛身上雕着复杂不明的纹路,有着独一份的诡异感。笛尾却挂着一块不大的血玉,是不知名盛开的花。那花有十瓣,玉下坠着朱红的流苏。
“小主子。”一个黄边大袖白袍的男子赫然出现在房中,眉毛却不似常人,只是两片一模一样的白鸟羽,羽毛上还有点黄边。年龄看上去倒不比顾怀摇大多少。
顾怀摇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经意将笛子上血玉的镂空处雕着的花芯转了一圈。
顾怀摇不好意思地咳了声,“不小心扭到了。”
男子愣了愣随后点头,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寻勺你回去吧。”顾怀摇收起笛子,抬眸看向面前的男子。
寻勺抿了抿唇,还是开口道,“小主子早点休息。有事再唤寻勺便是。”
顾怀摇轻笑一声,含着笑意说道,“好。”寻勺的身影就在房里消失不见。
一夜无梦到天明。大清早的顾怀摇就被拍门声吵醒,还夹杂着覆楚的声音。
“快起来了!”覆楚在门外拍门,半晌没听到顾怀摇的声音手下愈发使劲。
顾怀摇用被褥捂上头,突然又坐起身来愤愤地把发髻乱抓一通,毫不留情地对外面喊道,“知道了知道了!”
门外顿时消停下来,紧接着有脚步离开。
顾怀摇自暴自弃地一把将发髻扯下,墨黑的长发就洒在肩上,遮去女子姣好的背影。
约莫半个时辰,顾怀摇从楼上下来,没好气地用笛子戳还在慢条斯理吃着包子的覆楚,“走啦。”
覆楚把一旁装好的包子递给顾怀摇站起身来,在桌上放了些碎银。
顾怀摇掀起斗笠一角,一口口咬着手里的包子,盯着覆楚的背影似乎要咬碎他一样。咬着包子更用力起来。
两人搭上入城的马车,一路到了皇城。顾怀摇赶紧从马车上跳下来,跑到一旁干呕。
覆楚对着马车主人道谢,塞给那人一点碎银,走到顾怀摇身侧,轻轻拍了拍顾怀摇的背。
顾怀摇总算缓过劲来,“这皇城里面修那么气派外面的路也不修修。”话没说完又弯着腰干呕起来。
小师妹这娇气病一直没改,一坐马车就呕。覆楚只得扶着顾怀摇一只手等到她好点了才一起走到城门前。
城门前有士兵巡逻检查出入牌,覆楚带着顾怀摇把身上的腰牌递给一旁的士兵。
那士兵接过来,一看面上立马恭敬起来,把腰牌还给覆楚,低声道,“虚平上神。这边请。”
覆楚拉了拉顾怀摇的衣袖,对着士兵微微颔首,从城门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