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了又能如何?涂信长老被抓,小宫主他们尚且被伤。你们去又能扭转什么?”祝怜苍朗声道,一贯温和的面庞如今看来多出几分坚决。
“那也比懦夫一般躲在此处好!”人群中不断有人附和。
“那彼时魔界封印被破谁又去挡?”祝怜苍冷冷出声,顿时四下噤声。
“是你还是他?”祝怜苍扫过众人的脸,“这次你们去了只是徒添伤亡,那下一次魔族侵犯又如何挡?谁去挡?”
“此次讲学本是为了魔界封印松动一事。一个魔界护法一来就要把我们众多战力全数覆灭吗?事到如今魔界打的是什么算盘你们还看不出吗?”祝怜苍失去耐心,切声道,满目通红,“魔界狼子野心,端的是覆灭人界所有战力,端的是要人界修仙派百年间再无新起战力,端的是他日封印一破,魔军犯境,人界毫无抵抗之力!”
头顶灵障流动的灵力滋滋地响动,自成天地,把外界一片混乱隔开。
“孤军无援。这三日是他们三人给我们拖住的最后时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联系上自己门派,请求出兵。”祝怜苍渐渐平静下来,凉声下了命,转向越芸,“越大小姐。你们越火楼离颂佛庙最近,还请越大小姐尽快飞信回派。”
越芸低着头轻轻应了声,看不出什么异样。
祝怜苍抬头看向流转的灵障,轻轻道了句什么,拂袖而去。
山壁之外:
顾怀摇指尖微舒,那方绢上一角绣的是不知名十瓣花。
是了。顾怀摇抬手轻轻把方绢握进掌心,眼里已是一片清明。
“现在去何处?”覆楚走上前,面色有些凝重。
顾怀摇把方绢仔细收好,眸光扫过山壁上被藤蔓遮住的山道。
“去净山。”
净山高出许多,山上的树早早地枯黄,落一地黄叶。
山林间一片吱呀吱呀踩着枯叶发响的声音,两道身影从林间走出站在佛塔之下。
那两道身影正是顾怀摇和覆楚。顾怀摇围着佛塔转了几圈,似乎在想些什么。
“将蒲飒一个人留在那当真没事吗?”覆楚跟着顾怀摇,没忍住问道。
顾怀摇素手隔空轻点塔尖,嘴里还小声数着。
“十三!”覆楚停下脚步出声喊道。
顾怀摇这才回过头,有些疑惑,“怎么了?”
“我问你蒲飒一人留在那处是不是不太好。”覆楚上前几步,无奈地重复一遍。
顾怀摇收回目光,说,“不。他留在那处才最是安全。魔族本就一时半会找不到那处,而我们在净山更是障目之法。”说着突然停下脚步,后退几步看去,“你看这里。”
覆楚还没说话就被顾怀摇拉住站在顾怀摇原来的位置上,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
数十处佛塔错杂排列,从这个地方看去竟有几处佛塔全然不见。电石火光之间,覆楚笑着脱口道:“此也是障目之法。”说罢,唤出云纹鸟载着两人飞上半空。
这下正好可以俯视净山顶上的数座佛塔,覆楚指了指几座佛塔,是自己方才那样看没有见到的几座。
顾怀摇也看向覆楚指的那几座佛塔,忽然笑了一下,“若是去掉这几座。”
覆楚的手指在空中轻划,连上那剩下的几座佛塔,半晌肯定道,“万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