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账,能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洇洇不解地问。
唐依依仍然湿润着眼眶,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说:“他计算了自己到桃花斋十几年以来的开销和收入,预测了桃花斋未来三十年的进项,还有他可能得到的进账。然后又告诉我加入百络帮以后一周内的收益,他说他在百络帮一天,比他在桃花斋一年的进账还要多。天邑……皮天邑他说,他想在昊歌城出人头地,桃花斋永远都不可能帮他实现他的目的,但百络帮可以……”
“他为了自己出人头地,就毁了整个桃花斋,还陷害自己的师父?”洇洇气愤地说,“真是冠冕堂皇,人面兽心!”
苏棋也谴责道:“谁不想出人头地?这不是作恶的理由!他做出这种事,是因为他贪婪自私、冷酷暴虐,真是其心可诛!”
唐依依点点头,道:“我当时听了他的话,气得失去了理智,但他竟然冷笑着说,若我跟他是一样的出身,有一样的遭遇,也会像他这么做。但我没有,即使沦落到卖艺为生,我也没有像他那样做。”
她低着头,把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说:“我的胸膛里跳动的是一颗良心,不是兽心。”
苏棋握住了她另一只手,问道:“你为什么会跳湖?是不是罗把头他们逼你?”
唐依依将昨日在游船上的经历向苏棋他们娓娓道来,听完之后,洇洇也抽噎了起来,说道;“依依姐姐,你太了不起了。”
苏棋也感动道:“所以那时候你才会对我们说,不要喝船上的茶水。你身陷深渊,仍然记挂着岸上的人。”
唐依依说:“若不是遇到恩人你,我就已经命丧黄泉了,罗把头也会继续为恶作乱,苏小姐,谢谢你。”
苏棋说:“我还有一些疑问,那批有问题的胭脂被发现后是被官府收缴了吗?怎么会流落到市面上,再被失忆之前的我买到?”
唐依依道:“官府说为了进一步查验我们的货是不是有问题,将整个船队进来的货物都扣留了,至今没有放出来。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流落出去,还害了人。”
苏棋有些过意不去地说:“你爹是无辜被栽赃冤枉的,但我爹却不知道,查到白鳞根胭脂的来源后,我爹将桃花斋的老板告到了官府,实在是对不住。”
唐依依摇摇头说:“苏先生爱女心切,又不知这背后的一番因果,我爹是因罗把头和皮天邑的栽赃陷害定罪,不怪苏先生。”
“这就是你的心结吗?若能将令堂解救出狱,是否就能解开了?”苏棋问道。
唐依依说:“这是其一,我不光想救我爹出狱,还他一个清白,还想还我桃花斋一个清白。我想要重振桃花斋的声誉,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奢望……”
“这不是,”苏棋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一定能做到,我会尽量帮你。”
唐依依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但这一次是因为深深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