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人群熙熙攘攘的拥挤，三五好友成群结队不停穿梭，贩夫走卒在街边叫卖，热闹不凡。
桃言回头，还能瞧见积了雪的终南山。
“姑娘，可否要算个命啊。”满脸胡子的老头突然抓住桃言的手，笑眯眯的盯着她看，似是在看稀奇一般。
“不用。”桃言挣扎，眉头紧皱想把手抽出来，却被他越握越紧，只听他道，“姑娘可否听老夫一言？我知你是妖非人，若你不听，老头子我可就喊人了。”
长安城内禁止妖怪入内，且四处布有捉妖人，为的就是防止妖怪生乱。
桃言放弃挣扎在他面前坐下，他摸摸胡子摇了摇头，阖眼一副口若悬河的模样：“你的天劫还有三日，想必你是冲着禹王府而来。只是这禹王深得皇上恩宠，身边也不缺小厮丫鬟，更何况像你这种柔柔弱弱的小丫头。”
“那你可知天灵是何物？”桃言眼眸亮了亮，神色都透着几分明亮，“我只要把东西偷出来就好了，何必与那禹王纠缠不清。”
她是妖，禹王是人，纵然素不相识，那她也不能害了他。
何况当年临渊曾说，天灵既被唤为至宝，那威力定然不凡，倘若天雷劫降下不想害了无辜便只能将那东西偷出来。
她当时笑他身为神却要干此等偷偷摸摸之事，可如今过了些许年，她也明了妖是不能与人有关联的。
老头突的睁眼，似是被她吓到，故作深沉的摸了摸胡子，“这天灵……老夫晓得是晓得，只是若你想从禹王身边偷来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事在人为嘛。”桃言起身，对着老头抱拳，正要开口却被他握住双手，“老头子我好人做到底，且把你送入禹王府，但你要切记，天灵此物你万不可偷，只能向禹王讨要。”
桃言晃眼，感到周遭事物正快速向后退去，再待她回过神来，却已停在禹王府外。
老头就这么牵着她的手大摇大摆走入禹王府，守门的小厮却没有拦住他也未有行礼。
时值冬日，禹王府池中的荷花竟能亭亭玉立，与那立在冬雪下的梅花争艳，她倒是第一次瞧见冬日荷花。
桃言一步三回头，死死盯着池中的荷花，似要看出什么明堂一般，却被老头越拉越远。
老头带着她走入后院的亭中，里面坐着两人，正相互对弈，谈笑风生，好不乐乎。
“蹊儿。”老头出声，却见那两人纷纷起身，一人站在身后默不作声，一人对着他低头抱拳，“爷爷。”
老头一边拉着桃言坐下，一边招呼着两人，“蹊儿啊，你爷爷我呢在外面给你捡了个丫头回来，这丫头也是可怜，无家可归，你就代替爷爷把她收下好好养着，你看如何？”
桃言低下头，只觉眼前之人有几分熟悉。
宋蹊摇头，唤来适才那人继续下棋，漫不经心的回应着老头：“爷爷自己带回来的丫头自己养着便是，禹王府又不会亏待了爷爷。”
见老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宋蹊无情打断：“爷爷从前往蹊儿身边送过多少女子，你见我接受过谁，哪个不是翌日便被我撵出王府的。”
“那你要撵就撵，反正老头我是把人交给你了！”老头起身，桃言也跟着起身，可她却被老头突然推向宋蹊，刚稳住身形，那老头却已然走远。
眼前之人似是打定注意了不打算收下她，与那人来来回回几个回合也没有在意过她的存在。
可那老头既然知道天灵的存在那必然不会骗她，只能要不能抢。
桃言正了正神色，略微低头柔声询问：“王爷，可否要喝茶？”
无人答应。
“王爷，桃言给你捶捶背如何？”
依旧无人应。
“王爷，要不您就把桃言留在身边当个小丫鬟也行。”
依旧沉默。
桃言不由得有几分挫败，收回脑袋低着头不语。
“王爷，不如您就收下她吧。”坐在宋蹊对面的那人突然开口，瞧了几眼桃言又面露难色的看向宋蹊。
“怎么，你对她有心思？”宋蹊抬了抬眸，语气有几分平淡，“既然是爷爷送给本王的人，不如本王现在把她送给你便是。”
“王爷不要！”
“属下不敢！”
两人齐齐出声，宋蹊挑了挑眉，放下棋子，将棋盘收好，“你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
见他逃似的离开亭子，桃言也有几分不安。
这个禹王，似乎是个很难搞定的主。
她若是狐狸精多好，施展施展媚术也就把眼前之人迷的团团转，那样她想要的东西还不手到擒来？
只可惜她是个桃花妖。
“爷爷教你的便是三心二意？”宋蹊出声，打断她的思绪，却见他已经朝亭外而去，桃言立马小跑着跟上。
桃言犹犹豫豫着开口：“王爷，您就把桃言留在身边当个端茶送水的丫鬟也行啊，您不要赶桃言走可好？”
宋蹊一脚踏出禹王府，头也不回的开口：“本王今日要进宫面圣，许是一夜不眠，你跟着本王做何？”
桃言笑眯眯道：“我跟着王爷帮王爷分忧啊。”
只要他心烦，她再向他讨要东西岂不是轻而易举？
何况她只有三日时间，只要在三日内打探到天灵究竟是何物，哪怕偷也得把东西偷到手。
若是打探不到，那也只能怪她命该如此。
有马车停在王府外，宋蹊撩开衣袍坐上马车，桃言紧紧跟在马车旁，脚踩在积雪上却有几分凉意。
难道离开终南山她也开始会惧怕这些东西了吗。
在终南山似乎一切都是暖暖的，而长安城似乎一切都是寒冷的。
公公打量了她好几眼，见马车中的人未曾出言反对，这才吩咐人驾着马车往皇宫中去。
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可人儿，公公连连摇头。
过了些许时辰，马车终是进了皇宫，高耸的城墙上布满了青苔，往来的侍卫整齐有序，雪势也比刚来时小了几分。
桃言暗暗搓了搓手臂，瞧见城墙上的捉妖人，收了动用法术给自己取暖的心思，就这么一直撑着，一步也不停歇的跟着。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跟着宋蹊入宫，明明在禹王府内她可以更好的查探天灵是何物，且不会惊动任何人。
按照那老头的话来说，禹王深得皇上恩宠，哪怕是禹王府内有妖气传出那些捉妖人也不敢随意闯入吧，若是惹恼了禹王，那也是死罪一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