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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林墨之死

没过几日,林墨收到扬州来信是言溪的。大意得知林墨是宰相的乘龙快婿,加官进爵一篇洋洋洒洒的祝贺词,林墨看见不知所措,即刻写了一封信回言溪,接连几天林墨空余时间一天写数封信派人送过去。一直未见言溪回信,可朝中事务繁重,脱不开身去找言溪。

言溪躺在床上,未施粉黛,肤若凝脂,面容倒是多了几分病态,披散着头发手里提着笔断断续续写了几行字,几声响雷,刮过来一阵风,言溪咳喘,婉儿赶紧把窗户关上,言溪放下笔。

“小姐怎么不写了?”

“我如果写这信好像在质问他。”言溪放下笔,继续卧在床上。

“小姐可真是,知道林大人要做宰相的女婿急的跟什么似的,这会儿又舒心了”婉儿一边说着一边把笔墨信纸撤掉是“有情难断痴情人啊,是不是啊小姐。”

言溪温婉笑看着婉儿,自己依靠着床头,婉儿回身把汤药端来“小姐这会儿得喝了,凉了更苦”婉儿一汤勺一汤匙喂言溪,安抚言溪睡下,在一旁守着言溪。言溪身体愈加虚弱,脸颊显现高烧后的红晕,额上汗涔涔的鬓发贴在脸上,婉儿蹲在床边,拿团扇轻轻摇动,好让言溪睡得安稳些。不时擦掉脸上的泪,心念道“林大人什么时候来,小姐病成这样怎么才好。”

林墨正为言溪突然来信发愁,言溪又来一封信,林墨放下手里卷宗赶紧打开,看看信封倒不像是言溪字迹,这次信上面加盖言松的印章,是加急进京。打开信封,林墨寥寥看了一眼,不言不语独自坐了一阵把言溪给自己的信收拾好。林墨又打开,满目泪水,急欲奔泻。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一封信来来回回看了无数遍。黎远见状立刻过来看只见上面写着“言溪多日身体不适,几日前听闻大人有意娶宰相之女,突染恶疾,今已下葬,小女弥留之际祝贺大人仕途顺遂,夫妻和睦。”

黎远感觉脸上温凉滴落,手指碰触脸颊什么都没有,林墨任眼泪划过脸颊。林墨颤颤巍巍取出一只木箱,打开后放上刚才的一封信,一只从来没有锁的箱子,如今只好扣上箱子锁起来。走到门前,擦干泪,推开门照旧出去。

林墨郁郁寡欢几日,亲笔写信慰问言松,言松也未回信。朝中有人参言松内侄收受贿赂,事情属实言松被贬,林墨虽多方游说最终无计可施。

初秋,林墨调任吏部,与宰相女儿结亲。此时,言松携一家老小去被贬的地方上任,乘船南下,言松两鬓斑白,胡须迎风,双手藏于袖中,听见船舱中女儿咳喘的声音,耳边萦绕大夫确诊后一致的话“言大人,令嫒怕是熬不到冬天了。”

言松哀叹今天是他林墨的好日子,亏了自己费心举荐,还有意让女儿嫁给他,没想到竟让女儿不得长寿。

虽是初秋,屋里还是架上火盆,言溪依靠在母亲怀里,母亲为女儿擦脸。

“女儿没事,到了地方咱们再找更好的大夫,休养休养就好了。”外面一众孩童嬉笑吵闹的声音,一会儿就没了。

言溪睁开眼偏头看外面,言溪气息微弱唤着婉儿“婉儿……把我前几天读的那本书拿来。”

婉儿红着眼睛赶紧把书拿来,言溪坐正,打开书一张折叠整齐的对叠红纸。言溪看了又看纸上的笔墨似乎还未干,确也看不出什么表情,言溪把那张攥在手里,言溪病了许久手心无力,继而张开。

母亲看着言溪这般模样心里发恨偏偏遇到这么个伪君子,不由侧头抹泪。

“母亲……再帮我梳妆一次。”

“好好好……”

母亲起身和婉儿一起把言溪扶到梳妆镜前。婉儿用温水洗了毛巾擦拭言溪手,手弱无力,另一支手紧紧攥着合婚庚帖,婉儿只好擦擦言溪另一只手背,言溪温和的向婉儿笑,婉儿含着泪与小姐对视而笑。婉儿知道小姐缠绵病榻数月,如今起来梳妆,小姐怕是不成了。想到这儿,不免心痛,自小与小姐同吃同寝,小姐心地宽厚,待她如亲妹妹,涕泗横流一时竟把控不住。夫人见婉儿如此,拍拍婉儿肩膀,温和道“好孩子,去把小姐最喜欢的那只玉钗拿来,顺便出去告诉老爷……都按老爷的意思去办。”母亲把言溪头发梳好插上发簪,略施粉黛,虽在病中,也令人心神摇曳。一件绿色罗裙,与初见林墨时无二。婉儿出去矗立在言松一侧,“老爷,夫人说都按老爷的意思办。”言松望着涛涛海水,脸上纹路沟壑纵横,点了点头,婉儿只好退下。

林墨在喜堂看着众人欢喜,而他朝思暮想的人已经在九泉之下,双亲还僵持在面前,林墨与身边的女子只知道是宰相的女儿要共结连理。黎远看着林墨这样感到荒谬在外人眼里又是理所当然。此时此刻只有黎远能略懂林墨的心在熬煎。一声“礼成”林墨不得不回归这里。林墨出来敬酒,一杯一杯酒,脸颊渐渐绯红,嘴角扯着笑,嘴上喊着干杯,林墨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也不计较被人灌了多少酒,被众人簇拥着进了新房。

本是琴瑟和鸣,奈何东风强恶。

言溪虽在船舱中也能感到海水荡漾“母亲……我好久……好久没出去了。”

“女儿……”

“小姐……”

“出去吧。”门开了,言松站在门口。言溪看着父亲,颧骨高突,海风将父亲的衣袍灌满。

几个人仆人把躺椅抬出去放在船头甲板上,父亲走到言溪面前抚摸言溪的鬓发抱起言溪“父亲……”

“有父亲在,不怕!”

言溪安心躺在父亲的怀里,几月未出门,秋风还是强劲,言溪偎在父亲胸前,言松把她放在躺椅上。婉儿给言溪披上一件狐裘披风,言溪躺在躺椅上,又盖上一条毛毯怀里又被婉儿塞上一个手炉。

言溪看着海面,手颤颤从毛毯中伸出来,那张合婚庚帖在手中,攥紧的手张开,秋风从她手中而过,言溪捏着一角,这张纸在言溪手中来来回回翻折。一阵风过来,合婚庚帖掉了,众人赶紧去捡,都扑甲板上的那张红纸“快快快,小姐的东西,快捡回来!”

下人捡回来层层交到婉儿又交到夫人手里,就要交到言溪手上,看见言溪偏头好似睡着一样,脸上还有一滴泪,似水晶般滴落在甲板上摔个粉碎。婉儿和众人跪下,言松回头,母亲抱着女儿,开始痛哭,那张红纸飘飘荡荡落在水面,一个卷浪被海水吞噬。

一月不到,言溪母亲感染风寒加之心痛郁结,随言溪去了。言松独自到任上,将霜妻女儿安葬,不到一年就辞官返乡。临走前把妻子和女儿的坟墓迁出,至于到什么地方无人知晓。言松什么时候去世又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八年后,林墨双亲去世,林墨守孝解官,离京独自返乡,三年守孝期满,也未归京。

入夜,两个家丁背着几包东西向林子里走,边走边说话。

“老夫人留这些东西干什么?”

“听说是二姑爷留下来的”

“二姑爷留下来的东西都被老夫人处理掉了”

“二姑爷都走这么多年了,不会真死了吧”

“这些东西不是咱们下人胡说的,老夫人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衣冠冢都做好了,自然是死了”

“可就是苦了二小姐和小少爷”

“别说了,这阴冷阴冷的就扔这算了”

黎远不知怎么,刚才还和林墨游历现在在几座座坟墓前,坟前有一个破旧的箱子,半开着。黎远打开看,原来里面有几封信都是言溪当年所写,黎远一直跟着林墨从来没看见过。

最近的一封就是林墨得知言溪去世时写的一封信。

“言溪吾妻,与卿临别错成永别,暂不随卿去,顾有双亲,尽孝悌之道,待双亲去矣,随卿已矣,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手此,子瞻谨启”

黎远正读着,手中信被夺走。言溪一身白色衣裙夺过来,自己一封一封的看,怀里许多封信散落一地。言溪慌慌张张去捡,却也捡不起来。

一个身穿黑色锦袍的人过来,戴着斗笠,抱起箱子用黑布裹着斜系在身上,言溪、黎远跟着他,不分昼夜骑马乘船走了大半个月。

那人终于停下,扔了斗笠,一双泼墨的眼睛向里凹陷,形容枯槁,脸上无半点表情,黎远倒一口凉气,林墨他现在怎么会这样,像鬼魅一样,言溪看见林墨这样也像黎远一样不可置信。

林墨顺着石阶走,走到一座坟前,坟前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杂草。林墨抚摸着墓碑'爱女言溪之墓'

“溪儿,我来了”林墨把箱子放在墓碑前,跪在墓碑前。

“这是我们当年都想让对方看见的信,你没看到,我也没看的到。当年我接到一封假信,错以为你已经…我竟然在你去世那天娶了别人。伯父遭人陷害,宰相上书贬谪伯父,伯父辞官也不得平反,不是我一己之力就能帮到伯父,你别再怪我了。”林墨痛陈着这几年的往事,言溪跪在林墨身旁早已泣不成声,“林墨…林墨…对不起对不起”黎远在一旁,安慰言溪,言溪还是自顾自的说话,声泪俱下痛哭万分“他没有错,我错了,这些年是我错恨了,林墨”

林墨从怀里拿出一本薄本“溪儿,我已将你的名字记在我林家族谱上。”林墨毕恭毕敬双手放在箱子一旁,抚摸着言溪的墓碑,温润的看着墓碑好似言溪在眼前,好似抚摸着她的脸颊,薄唇轻启耳语一般说了一句“溪儿,我来了”

林墨亮起一把匕首,言溪黎远都去阻止,手从他的身体穿过,扑了空无力阻止。言溪亲眼看见林墨血溅当场,林墨依旧抚摸言溪墓碑,趴在言溪的墓碑前,鲜血染红书信、族谱。直到气绝林墨都在抚摸言溪的墓碑。

言溪在黎远怀里哭却碰不到林墨丝毫。幻境一时传来江涛愤恨的声音,狮吼一般,震颤眼前的一切,黎远心道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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