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在乎什么？”殷宜章打破沙锅问到底。
齐秀指了指自己的心。
殷宜章猜：
“你老婆不希望你太有钱？”
“不是。”
齐秀更在乎，每次照镜子时，自己的心，对自己的评价。
“我们继续聊综艺带来的变化吧。”齐秀转移话题。
殷宜章也不再深究题外话，他总结道：
“综艺的大火，抬高了综艺主持人的身价。”
“至少是一部分。”齐秀添了一句。
“综艺的大火，抬高了一部分综艺主持人的身价。”殷宜章笑着改口，然后道：
“齐秀，刚才你说了三个综艺带来的好的变化，你有发现坏的变化吗？”
“坏的变化。”齐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拿《奔跑吧》举例，我们有时录制节目，周围会聚集一些粉丝。
虽然很感谢这些粉丝的喜欢，但是从客观来说，他们的聚集，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交通拥堵，我想，这对于着急赶路的行人来说，应该是困扰。”
殷宜章眼睛微眯：
“聚集的粉丝应该不止影响交通吧，对你们的节目录制没有影响吗？”
齐秀笑笑：
“其他综艺节目我不清楚。《奔跑吧》还好，我们有几个成员是人来疯，人越多就越兴奋，综艺感也越好。”
没有更多爆点，殷宜章于是总结：
“综艺的大火，影响了社会的安定秩序。”
齐秀摆手：
“没到影响安定秩序的程度。”
这次殷宜章没有修改自己的措辞，他对齐秀笑笑，又问：
“还有其它坏的变化吗？”
齐秀手旋转着茶杯的杯盖：
“综艺里，很多大火的游戏，会被观众竟相模仿，比如当然了。
我在广博上，看到很多对朋友，因为过于认真玩这个游戏，绝交了。
虽然我们在放送视频里有特意提醒，但对于这样的结果，我还是很抱歉。”
“我听说过这类事件，也为他们遗憾，多年的友谊竟抵不过一个游戏。”殷宜章感叹一声，而后问：
“齐秀，作为游戏的设计者，你有没有因此出现罪恶感？”
“罪恶感？”齐秀摇摇头：
“这倒没有。”
“没有？”殷宜章以为齐秀会顺着向下接。
“对，没有。”
“为什么没有罪恶感？毕竟是因为你的游戏……”
“就像刀，可以切菜，可以伤人。我小时候切菜，曾不小心切到了左手食指，你看，现在还有痕迹。”齐秀给殷宜章看了一下伤痕：
“我切到了手，只知道将伤口包好，以后更小心，而没想过怪制造刀的人。”
“可是网上怪你的声音，似乎并不少。”
齐秀表情依然平静：
“你知道吗？我现在做菜特别好吃，因为我会用刀了。”
殷宜章于是总结：
“综艺的大火，搞笑的情节，隐藏了综艺游戏像刀一样危险的锋芒，不加节制的模仿容易受伤。”
“这总结有点奇怪。”齐秀质疑。
殷宜章没理齐秀的质疑。
“你还看到了什么坏的变化吗？”
“唔，不想说了。”齐秀感觉到了殷宜章的刻意针对。
“那我说几个。”殷宜章道。
“请。”齐秀见招拆招。
殷宜章从自己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
“根据华财经数据，17年9-12月，实体经济连续四月增长率低于预期，尤其是周末晚上，消费人群和消费额度相比去年同时间段，跌幅超过3%，你觉得这跟综艺的大火有没有联系？”
“关于经济的问题，我不太了解，也没有发言权。不过可以参考我之前说的综艺主题餐厅，我相信他们在周末晚间的收益，应该不会低。”
“所以你觉得，那些实现负增长的商家，该怪自己没有及时作出改变？”殷宜章的语气，变得尖锐。
“我只是觉得，经济增长率不如预期，甚至同比某时间段出现跌幅，锅不应该综艺来背，说到底，综艺也只是观众的一个选择。”
“还有一个坏的改变。”殷宜章又拿出一张纸：
“根据国际权威调查机构，威沃尔希的民意调查报告显示：
外国人民对我国人民的印象关键词，已经从温和，守礼，聪明，勤劳，文雅，包容，开放，功夫等，变成喧闹，浮夸，无礼，善变，欺软怕硬等。
这是综艺大火带来的坏的改变吧？”
齐秀不信殷宜章的话：
“综艺能改变外国友人对我们国家的整体印象？相关报告可以给我看看吗？”
殷宜章把手里的纸递给齐秀。
齐秀将手上的纸，认真的看了几遍，纸上的内容，印证了殷宜章的观点。
但讲道理，现在华夏综艺在国外很受欢迎，观众没理由会用贬义词来形容自己喜欢的事物吧？
毕竟，齐秀在上一个世界，也是一个观众。
“我可以把我的律师叫来，验证这件事情吗？”齐秀觉得这里面有阴谋。
现在还没有乱分寸。
齐秀的坚强，远远超出了殷宜章的预料。
“当然，请。”
但他们的计划，哪是一个小小律师能翻转的。
彭同安接到齐秀的召唤，很快来了。
看到齐秀递过来的这份报告，他也产生了强烈的质疑。
不合理。
任谁看，都会觉得这份报告不合理。
彭同安将手上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开始查找这份报告的来源。
的确在威沃尔希的民意调查公示处真实存在。
调研人群，涉及上百个国家，全龄段，数十万份样本。
看样子也没有问题。
有效问卷采用率达97%，应该不是倾向性选择。
调研问卷内容，也没有故意引导倾向。
问题在哪？
彭同安想不明白，他于是通过聊天工具，将这一份民意调查报告发给自己曾经的上司兼老师。
特级律师秦策洪。
询问他的意见。
彭同安不知道，自己的消息，惊动了一个华夏百强企业的整个法务部。
将近三百名律师，在此时，就这份问卷的准确性，进行调查。
时间过去了三分钟。
“结果怎么样？”齐秀问。
“还在调查，这个问卷样本太多，确认真实性需要时间。”律师的特质，让别人看不出，彭同安在拖延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