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2日，星期天。
齐秀站上了舞台。
前两天空闲时，楚青帮齐秀顺了几遍演讲稿，备了几份答案，这，让他此时多了很多底气。
台下，是上万名，男女明显分割开的观众。
男观众是《登峰少年团》闯过第一轮评级的选手，女观众是《创计划》闯过第一轮评级的选手。
事实证明，站远了，把人们放在人群中，所谓的气质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至少，齐秀就没能看出，这些人，跟星期四参加五色花演唱会时台下的粉丝们，有什么区别。
一样的欢呼，一样的尖叫，一样的闹。
一样给自己一种，很受欢迎的错觉。
他拿起话筒，轻咳了几声。
台下的选手们，见多了这个场景，学校里，校长要讲话了嘛。
他们纷纷收敛动作，闭嘴。
将近一分钟后，现场安静了下来。
“大家好，我是齐秀。”
台下又开始尖叫。
齐秀挡住耳朵，直到尖叫声结束：
“我算是看出来了，台下不是两个成团综艺的选手，全是我的粉丝呀。”
“对！”
“就是！”
“……”
台下积极响应，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齐秀怀疑，这些人可能真的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他的粉丝名字叫秀豆。
他不由感叹：
“你们还真敢答应！”
台下哄笑声一片，有些跟着起哄的人，确确实实没见过世面，他们询问旁边的人原因，听到回答后忍不住也笑了。
笑自己的年少无知。
笑自己的盲目跟风。
气氛一片和睦。
仿佛大家参加的是一个普通的旅行团，而不是一个淘汰率高达99.6%的竞赛节目。
终于，过了好一会儿后，他们又安静了。
齐秀接着自我介绍：
“也是，你们正在参加的综艺的策划。”
又是一阵欢呼，喝彩，尖叫……
齐秀没觉得自己觉醒了什么王霸之气，他终究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理解大家的喝彩是为了什么？觉得我能控制你们的晋级状况？”
很多选手不嫌事大的回应：
“是。”
“对。”
“没错。”
“……”
其中，夏从容的声音最大声——虽然齐秀站那么远，根本听不清。
齐秀翻了个白眼：
“并不能，不但我不能，节目组也不能，现在评审团也不能了。”
“唯一能决定综艺进程的，只有身为选手的你们，和观众。”
台下又开始尖叫，鼓掌。
“停！”齐秀连忙喊，没完没了了是吧。
台下的选手们茫然的收音了。
此处，不应有掌声吗？
“我知道，你们不爱听长篇大论，我也不爱讲，所以让我快点说完，可以吗？”
台下回答可以，不可以的声音，乱成一团。
得，白说了。
齐秀只能等现场再安静下去，才继续之前的话题：
“所以做你自己，或你想让观众想看到的样子吧。完全没有必要对我、节目组、评审团，还有走后门进来的人客套。”
最后的‘走后门进来的人’，显然夹杂着私货。
这话，台下的选手们终于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齐秀很满意现场的安静，可他看了眼手中的提示卡，皱起了眉头，接下来是问题？
安静的氛围啊……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算过，5000人，给每人做一张幻灯片，然后一秒放映一张，放完也要将近一个半小时，这就是你们所在的综艺的现状。
虽然我们会做畅享篇、燃爆篇、搞笑篇、争锋篇等二十多个分类版本，把每个人都放进去。
也有新库技术支持提供的每个粉丝私人订制的剪辑版。
但是，基数在这里，你们觉得观众们会看到你们？”
将播放平台选在新库，不仅是因为新库提供了十亿的独家放送价，还因为他们的技术储备，在所有媒体前，是遥遥领先的。
由智能在样本池中选材剪辑综艺，对于科技含量更高的这一个世界，也是一个艰难的命题。
“会！”选手们积极回应。
在之前声势浩大的评选中，他们已经淘汰了超过95%的人了，他们为什么会没理由自信，在5000人中，成为被观众看到的那个。
齐秀看了下提示卡，他和楚青预备的答案是不会。
因为人在人群中，不出众，又有艰难的挑战需要团结共度时，很容易自卑。
“信心很强嘛，”齐秀放下提示卡，现场气氛这么热烈，疏导的内容，显然不合时宜了：
“既然你们回答会，那我也希望，你们全都被观众看到。但是！”
齐秀话音一转：
“我更希望，你们能看清自己的本心，你们到底想不想进入娱乐圈，成为最闪亮的那一小撮星，他们的竞争压力，远比这里大多了。”
台下安静了片刻，一个小女生突然大喊：
“我们会努力的！”
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在娱乐圈里，努力的人多了去了，上去的有几人？
场下，很多人也开始发出自己的呐喊。
齐秀听不清声音，但他看着台下越来越多满怀斗志的脸庞，莫名有点感动。
只是，他情不自禁的鼓励道：
“加油。”
台下声音更杂了，这一次，齐秀站在台上，没有发声，没有打断。
直到声音结束：
“接下来两个多月，你们将经过十轮测评，每周一轮，每均都将组团出一个公演舞台，每轮还会淘汰现存的约40%的选手。
希望你们能走下去，也希望你们能放弃，去寻找更好的自己。
无论如何，人生很远，各自努力吧。”
台下，持续安静着，气氛，在大家知道赛程后，都变得凝重了。
一周一个组团表演的公演舞台！
她们经历过第一轮评级，知道其中的艰难。
少了疏导环节，讲话的时长短了很多。
但耳机里，导演组不让齐秀下台换评审团上。
为了这次集结，他们加班加点，才提前一周，将公演舞台布置好。刚才，他们将众人聚集到这里，又忙死忙活三个多小时，现在齐秀演讲十分钟就结束了？
过分了吧。
齐秀没办法，只能用混时间的神器：
“现在，是自由提问时间，谁有问题想问我？我尽量回答，导播，请准备在举手的人中随机跳转，并将视角实时投在屏幕上。”
“现在，想问问题的人请举手。”
齐秀面向台下，背对屏幕，以示公平。
“镜头开始移动。”
“停。”
一个戴着眼镜的帅气精致男生站起身：
“齐策划，请问，你怎么会想到策划这样一个五千多选手参与竞赛成团的节目？又在背后通过怎样的努力，才推动实现了它？”
齐秀：
“……”
我，没努力啊。
我点子是瞎想的，后来准备感觉到困难时，就总有人打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