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嘛,我要糖葫芦……”颜儿哪里是那么容易哄的,不依不饶的继续撒娇。
齐啸天叹口气,只觉得颜儿一撒娇,就恨不得摘星星捞月亮,哪里忍得下心拒绝。最后,他把目光落在身侧的人身上:“锦儿?”
云锦一直静静旁观,见他求助了,故意笑着说:“不就是一根糖葫芦吗?给她买就是了。”
这时恒儿笑着插嘴:“父皇是怕颜儿给他吃。”
齐啸天掩饰性的咳嗽,故作威严的瞪恒儿一眼,这才柔声说:“不是在赶路吗?再说,说话这会儿早过了那条街,再回去买也麻烦。你劝劝她。”一面说,一面暗暗去握云锦的手。
云锦笑着拍开他,把撒娇的颜儿拉到自己跟前,说:“颜儿,你是想吃糖葫芦,还是想见秋阳哥哥?”
这话令齐啸天奇怪,疑惑的望她。
颜儿却是停止了撒娇吵闹,脆脆回答说:“想见秋阳哥哥,可是……我打碎了秋阳哥哥最喜欢的笔筒。”
“所以你就不敢见他了?”云锦笑着,又说:“不怕。打碎了他的东西,咱们可以赔偿啊。娘亲给你找个更好的笔筒,你捧着去见他,就说:上次是我不对,秋阳哥哥别生气,我把这只笔筒送给你。他收下笔筒就表示原谅你了。”
“真的吗?”颜儿眼睛一亮,马上心急的扯着她的袖子央求:“娘亲娘亲,快给我找笔筒啦!”
“小丫头,你急什么?过几天咱们回宫了再说。你放心吧,秋阳哥哥不会丢的。”云锦说着戏谑的勾上她的小鼻子。
齐啸天在一旁听着,趁着空隙贴到她耳边,低笑问道:“锦儿,这是哪一出啊?朕怎么不知道。”
云锦笑睨着他说:“皇上每日劳烦政务,哪里有时间理会这些小事,自然是不知道。”
马车驶出城门,到了郊外,一通奔驰后停了下来。
紫苑一如既往,幽静而闲适。
苑子内外布满了禁军,先一步到达的宫人已将院落重新打扫,安歇之处,茶果点心等俱已备齐。
兄妹三个对紫苑并不陌生,每年都会来一两次。
一进苑门,在恒儿的带领下,糖糖,颜儿,以及跟随伺候的宫女太监,负责保护安全的侍卫,滴滴溜溜一群人直朝园子里跑。那里有恒儿十分喜欢的各色锦鲤,糖糖喜欢在荷塘边吹笛子,而颜儿喜欢池子里盛开的荷花。
“慢点儿跑。小心看着皇子公主!”齐啸天与云锦跟在后面,不放心的一再嘱咐。
走上白玉石桥,闲看池水游鱼,绿荷红花。微风拂面而来,清香扑鼻,凉爽舒畅。
云锦先是看看那兄妹三个的情况,见周围看护的人不少,这才凭栏远望。正看着远远的浮云,忽然一朵粉荷出现在眼前,视线落在荷花后面那张含笑的脸上,脑海中电光石火般的闪过一段记忆。
第一次伴驾前来紫苑,与他一道泛舟湖上,他就摘了朵荷花给她。
那时的她出入后宫,样样戒备猜疑,接过那朵荷花时心里满满的思量。而现在,她从容的收下眼前粉荷,心中是温暖和情丝。
“你在笑什么?”见她垂眼低笑,掺合了妩媚与温柔的表情令人迷醉。尽管时间流逝,她的美貌却未消减,甚至在他看来,反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越来越让他难以割舍。
云锦嘴角俏皮一扬,说:“现在是荷花盛季,应该准备了游船吧?去泛舟赏荷,怎么样?”
“好啊。”他点头,有点不解于她突来的提议。
很快,他们带着三个儿女出了紫苑。顺着夹荫小道走上掩映在绿荷丛中的木桥,过了木桥,前面的湖岸边就停着一艘画舫。
“好漂亮的船!”颜儿一声欢呼,上了船,望着满湖荷花兴奋不已,就忙着指挥宫人为她摘取荷花。
云锦拦住正欲登船的齐啸天,抬手指向画舫旁边的小舟,说:“我们坐这个。”
“这倒是好情调,不过……”齐啸天自然是乐意,可瞧瞧船上的三个小家伙,略一迟疑,吩咐人仔细照看,这才携她登上小舟。
待两人坐定,小舟离岸,穿过荷花,驶向深处。
“父皇!娘亲!”船上的三人看见他们,有些不满被丢下。
云锦冲着他们安抚的笑笑,这才看向正盯着自己一脸思量的人:“皇上,还记得第一次来紫苑吗?那时你与我说了什么?”
“怪不得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经她一提醒,齐啸天恍然醒悟,又见她问,沉思后,笑了起来:“记得,当然记得,毕竟朕没有跟其他女人,甚至是其他任何人说过那些话。朕说,朕登基以来,毫无建树。可见朕有多喜欢你,若不然怎么会单单跟你说。”
云锦似笑非笑的挑上一眼:“皇上忘了一点吧?你可说要娶个采莲女的。”
齐啸天不记得了,也不承认,笑过后说:“采莲女有什么好?哪里比得过朕的锦儿?只要有锦儿在,朕感觉像似征服了整个天下,还有什么好求?”
“皇上就是会甜言蜜语!”云锦嗔笑的转开眼。
此时小舟已到荷花深处,齐啸天要求道:“锦儿,唱支歌儿来听。”
云锦看向逐渐靠近的大画舫,上面三个小人趴在栏杆上朝她张望挥手,身侧有温柔凝视的人。她唱道: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朝登凉台上,夕宿兰池里。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莲子……
唱了两句,忽有清越的笛音从画舫上传来,以作伴奏。
寻望而去,是糖糖在吹笛。因这支歌她经常唱,曲调糖糖早就练熟了,吹起来丝毫不费力。恒儿怀中捧了数十支荷花,全都是替颜儿拿着,而颜儿则忙着扯荷花瓣,不停的往小舟的方向抛洒。
齐啸天看的笑起来。
云锦也忍不住笑,停了又唱,断断续续,歌声笑声随着飘舞的花瓣越飞越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