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忘了在听到凤娘说王爷来赎自己后她是个什么表情，有点惊讶，有点激动，还有点小紧张。开心吗？如果是刚被送到凤凰阁那会儿，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她可能会高兴的跳起来，但是现在她的心情，除了复杂，还是复杂……
她的前面是一步深渊。不跳进去，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跳；如果跳了，也许以后就再也出不来了。瞟了眼枕下的“战书”信，她或许应该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也给自己最后一次相信他的机会，让他决定，那个深渊，到底她该不该跳。
“这封信……是你写的吗？”她冷冷的问。她多希望他告诉她不是的，他没有写过“战书”这种东西，然而他看了下，对她点点头。
他不知道那封信怎么会在她手里，但那确实是自己的亲笔信。在西钥王爷的心灵深处，对眼前这个女人，还是有所愧疚的。毕竟那场战争，他亲手杀害了她所有的家人。或许他真的应该恢复她王妃的身份，好让自己心底的亏欠能够减少点。
“为什么？”她有些颤抖的问，眼角突然变得潮湿，似乎风一吹就会变成一场雨。她单薄的站着，浑身顿时没了力气。为什么要发动战争，为什么要杀她的家人，为什么要承认自己的罪孽，为什么要让她恨他……
“那是皇上的意思……我已经尽力了。”连王爷都觉得，自己在用一种虚弱的语气说刚才的话，那种感觉，就像在狡辩……
皇上的意思……她觉得可笑，他写了这封“战书”叫皇上发动对云罗的战争，却反过来说这都是皇上的意思？心底的恨在肆无忌惮的疯涨，她知道那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自己是非要跳进去不可的了，虽然到最后一刻她还在希望他没有告诉她事实，可事实终究还是残酷的，这个男人，终究也还是残酷的。
“王爷……”收起所有的伤心，转而换上一副笑脸，仿佛连自己都要骗过去了。“谢谢你！至少你试图努力过。”
她不恨自己？王爷愣了愣，问：“那你，愿意来西钥府吗？”
“嗯……”她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花，没人看见她破裂的红唇。
是啊，西钥府多好啊。凤娘心想，她就这样把她的月儿拱手让人了。可是那是月儿自己做的决定，虽然不舍，但还是应该替她感到高兴的吧。此时的凤娘，视金钱如粪土，心里想的只有月儿的幸福。
“那我们走吧。”王爷转身离开。似乎没什么疑问了，她肯跟他回府就是最好的证明。原本以为她会恨他把她丢来青楼，又恨他侵占了云罗部落，但那个笑容的内涵，似乎很单纯。他应该可以相信她的。
“娘，月儿走了！”她巡视了下四周，似乎没有素素的影子，“帮我也跟素素姐姐说声‘谢谢’，谢谢她平日里对月儿的照顾。”
看着月儿跑上马车，凤娘的心里如刀割。她刚才还叫自己“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