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雪睡得不安稳，她总觉得今晚会有事发生。
“娘娘……”如月知道白轻雪没睡下，她踩着急步从外面进来，低声地叫了一句。
白轻雪立刻坐直了身子，“发生什么事了？”
“奴婢派去皇子所的人看到李公公深夜带着一个宫女去乾清宫了。”如月低声说道。
白轻雪已经被嫉妒和怒火冲昏了头，换了衣裳之后，已经急步地走出坤宁宫了。
如月急忙跟了出去，“娘娘……”
乾清宫里，一直给黎謹修敷眼睛的桑榆终于承受不住困顿，坐在矮杌上打着瞌睡，连黎謹修醒来都没发现。
黎謹修揉了揉眼睛，惊讶地发现双目比之前舒服了许多，即便是在夜晚，他视物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模糊了。
这个白榆儿……倒是有几分本事。
他抬眸淡淡地看着她，妍丽秀美的脸庞不着胭脂，肌肤细白如瓷，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红艳艳的唇瓣微微张开，看得让人想要……咬一口。
黎謹修被自己的想法怔住了，他峻眉微蹙，看到她快要倒下去的时候，又忍不住一个箭步将她接住了。
桑榆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他的胸膛宽厚温暖，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蹭了几下，又沉沉睡了过去。
她很娇小，至少对于黎謹修而言，小得像是能整个人都蜷缩在他怀里一样，他将她抱了起来，低眸看着她甜美的睡颜，心尖竟变得柔软起来。
“皇上……”李德甫惊愕地看着黎謹修，“老奴带白姑娘下去吧。”
“下去！”黎謹修眸色微冷，微微收紧了双手，并不想将怀里的娇人儿交给其他人。
李德甫心中错愕，他刚刚好像无意间在皇上眼中看到一抹柔情。
他才走出门外没多久，便看到夜色中匆忙走来一道人影，李德甫愣了愣，看清楚来人是谁时，脸上闪过一抹惊色。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李德甫在白轻雪要冲进寝殿的时候，已经将人拦下了，“娘娘，皇上已经歇下了，不知深夜您到乾清宫可有什么事？”
“狗奴才，让开！”白轻雪知道是李德甫去皇子所带人过来的，如今看着他也是百般厌恶。
李德甫岿然不动地站在白轻雪面前，“贵妃娘娘若是想求见皇上，还要容奴才进去通报。”
白轻雪给如月打了个眼色，让如月和其他宫人拦住李德甫，她提着裙子大步地走了进去。
李德甫赶紧地让旁边的太监过来拦着，心里却想着白贵妃真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她以为就这样闯进去，皇上会放过她吗？
早在白轻雪出现的时候，黎謹修已经知道她到来了，他低眸看着怀里的桑榆，想起上次她被白轻雪打了一巴掌的事情，若是让白轻雪知道在他这里的人是她，只怕这次会更加不会放过她。
黎謹修将桑榆轻轻放在床榻上，半躺着挡住了她的身影。
桑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外面的声音吵到了，忽然就睁开眼睛醒了。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黎謹修，她是在做梦吧？她怎么可能睡在他的身边，他一手撑着头，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别出声。”黎謹修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桑榆全身都觉得不自在，她急忙坐了下来，发现身上的衣裳都是整整齐齐的，她才松了一口气，“我要回去了。”
黎謹修听到脚步声已经进来了，立刻将她给抱在怀里，“你想让白轻雪看到你在这里吗？”
“皇上，皇上！”白轻雪的声音已经传来了，她不等黎謹修开口，已经一把掀开幔帐，想要知道龙榻里面是不是有其他女人。
黎謹修伸手抓住白轻雪要掀开被子的手，将她重重地甩了出去。
白轻雪整个人撞在旁边的矮杌上，后背一阵疼痛，可这些疼痛都比不上她此时心中的痛，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黎謹修，不敢相信他居然这样对待她。
“白贵妃，你深夜闯入乾清宫，是想做什么？”黎謹修眸色冷若寒霜地看着她，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
“皇上，臣妾……臣妾听说有宫女不知规矩，所以才想过来……”白轻雪脸色苍白，她还回不过神来。
黎謹修眼中带着嘲讽的冷笑，“过来作甚？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是不是朕要宠幸哪个宫女，都要经过你的同意？白贵妃，你只是个贵妃而已！”
即便是掌管六宫的皇后，都没有资格去管皇上宠幸哪个女人，她一个贵妃算什么东西。
“皇上这么多天不曾来坤宁宫，便是为了里面的小贱人？”白轻雪指着帐幔里面的桑榆，她刚刚看到了一抹宫女的衣裳，越发确定里面有个女子在里面。
黎謹修脸色沉了下来，“白轻雪，你是在管朕吗？”
白轻雪即使再生气再嫉妒，都不敢说出自己想要管他的话，“臣妾不敢，臣妾……就是想念皇上了，皇上，难道臣妾哪里不好，连个宫女都不如吗？”
“你如今这个泼妇一般的样子，哪个宫女都比你强！”黎謹修冷冷地说。
白轻雪脸色发白，眼泪一直往下掉，“臣妾到底做错什么了？”
“你不知道你做错什么？”黎謹修淡淡地看着她，“看来白家的家教不如何，既然你身为贵妃都不知道什么是规矩，那就去坤宁宫反省，后宫的事情暂时都交给太后，你闭门思过三个月，若是还不知道怎么当一名贵妃，那你就别当贵妃了。”
“李德甫，朕要你有什么用，连个人都拦不住！”黎謹修看向门边垂首不敢言语李德甫，冷冷呵斥着。
“陛下，奴才罪该万死。”李德甫急忙跪了下来。
黎謹修森寒的目光落在白轻雪的脸上，却是对李德甫下命令，“把那些拦着你的宫人都杖毙了。”
李德甫闻言一惊，知道皇上这是真的动怒了，“是，皇上。”
白轻雪脸色苍白如雪，她想不到只是闯进了乾清宫，黎謹修居然给她这么大的责罚，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她独宠后宫，她也一直以为在黎謹修的心目中，她是不一样的，如今……
“皇上，那些宫女都是臣妾的人……他们也只是忠心护主而已。”白轻雪求道。
黎謹修冷笑看着她，“这个皇宫里面，除了朕，还有谁是主？”
白轻雪顿时说不出话了。
“把白贵妃送回坤宁宫，禁足三个月。”黎謹修命令道。
“皇上，您要惩罚臣妾，臣妾不敢有怨言，臣妾能不能求皇上，让臣妾知道究竟输给谁了。”她要知道那个宫女是谁，等她将来重新得宠，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黎謹修冷酷一笑，“下去！”
李德甫立刻叫了两个小太监进来，把白轻雪强行带了下去。
“皇上，皇上……”白轻雪不甘心，被人带走。
“可以出来了。”他眼中闪过一抹浅笑，在他面前像个小兽一样不服输的小姑娘，居然会这么怕白轻雪。
桑榆掀开被子，淡淡地看了黎謹修一眼，“皇上，臣女可以离开了吗？”
“就这么怕白轻雪？”黎謹修问道。
“只是不想惹麻烦。”
黎謹修打量着她冷淡的神情，眼中的戏谑也变得冷峻起来，“什么麻烦？”
桑榆秀眉一挑，“皇上是真不知道吗？上次贵妃娘娘误会了臣女，已经影响我们的姐妹感情，若是再被看到臣女在这里，只怕整个白家的人都要误会了。”
“你这么怕别人误会你？”黎謹修挑眉问道。
“别人如何看臣女不要紧，我只担心别人误会我有那样的心思，而做出让我不愿意接受的事情。”桑榆看着他问道。
黎謹修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神色骤然一冷，“误会你有怎样的心思？”
桑榆含笑说道，“不管是什么心思都好，皇上，您的眼睛已经好了，臣女也该回去了，早上还要给小王爷准备早膳呢。”
李德甫将白轻雪送回坤宁宫，又让内务府的人将如月几个都带下去，这才回到乾清宫服侍黎謹修。
“皇上，您还再歇会儿吗？”李德甫小声问道。
黎謹修脸色阴沉，“白榆儿回皇子所了？”
“回皇上，白姑娘已经回去了。”李德甫回道，心想皇上好像很关心白榆儿啊。
黎謹修抿了抿唇，只要想要白榆儿那一脸嫌弃的表情，他心头的气就蹭蹭往上冒，“把那些秀女的画册拿来。”
他何须在意一个女子的看法，他是一国之君，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是，陛下。”李德甫愣了愣，赶紧去将堆在角落快生灰的画册找出来。
不久之后，黎謹修拿着画册看一个扔掉一个，越看越心烦，看了半天都没有哪个能够让入眼的。
李德甫在一旁却看得心惊胆颤，在他看来，这些姑娘哪个都是如花似玉，虽然是比不上白家三姑娘，但可都是美人啊，难道皇上就一个都看不上吗？
黎謹修看到最后干脆都不看了，直接将所有的画册都扔出去，怒声问道，“内务府是干什么吃的，拿的这些画册糊弄朕吗？”
“皇上，这些都是……都是京都的世家小姐啊。”谁敢糊弄皇上啊，不是经过千锤百炼的都不敢送到他面前。
黎謹修皱眉说道，“把画册送去慈宁宫，让太后替朕选几个妃嫔吧。”
“是，皇上。”看来是没有一个能让皇上满意的。
慈宁宫。
太后拿着李德甫交上来的凤印和一堆画册，听说了来意之后，她蹙起眉心，“皇上让哀家从这次的秀女中给他挑妃嫔？”
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刚好就在今年，这件事一直都是交给白轻雪负责，太后并不太想去插手这些事，怎么皇上忽然改变主意了？
太后牵着穆桑榆的手走到桌案旁边，指着那些画册，“你看看，这几个姑娘怎样？”
穆桑榆一眼就认出那些都是各个世家的姑娘，有些是京都的，有些是其他地方的，但出身都不会低。
“太后，这是什么？”穆桑榆一脸好奇，佯装什么都不懂。
“这是今年秀女的画册，哀家把几个看起来不错的都选出来，等她们进宫了再仔细看看。”太后笑着说道。
穆桑榆仔细地看了几眼，有趣地发现太后选出来的秀女都是在她的上一世没见过的，上一世应该是白轻雪主持的秀女大选，她在怎么会给黎謹修挑那些身份容貌气质都在她之上的女子，除了流华不是通过秀女进宫的，那些进宫的秀女可没几个是她的对手。
不过，太后挑选的这些就不一样了，出身好，容貌上乘，气质更是温婉可人，不管哪一方面都要甩白轻雪一条街，这些秀女进宫了，白轻雪就不会整天疑神疑鬼，以为她对黎謹修有兴趣。
“太后娘娘，这些秀女都如花似玉，而且端庄大气，想来应该不错的。”穆桑榆笑着说道，巴不得替白轻雪多找几个堵心的人。
“哀家也觉得不错。”太后笑着说道。
“太后娘娘，这个徐慧茹……是不是徐家的二姑娘呢？”穆桑榆心中直笑，这个徐慧茹自认为是才女，向来看不起其他人，若是她进宫了，和白轻雪毕竟会成死对头。
穆桑榆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一天。
穆桑榆在宫里已经住了两个晚上，明天就要回学院了，她用灵泉给黎灏吃了两天的药膳，如今黎灏的气色已经恢复红润，不过还是显得很单薄瘦削。
“这是我给你做的肉干，你平日可以吃一点，还有这些蜜饯，是我用药汁泡过的，吃完药之后可以吃一颗。”穆桑榆交代着黎灏。
穆桑榆让暖人将东西接过来，笑着说道，“本王如今看起来好着呢，齐医正都说了，再过两天就不用吃药啦。”
穆桑榆笑着道，“那是最好的，明天我就能安心去上课了。”
“你要出宫啦？”黎灏皱眉看着她，“那不是没人陪本王说话了？”
“王爷痊愈之后，还要去上书房上课呢，怎么会没人陪您说话。”桑榆说道，“您要是出宫了，我还能陪您去打猎，只不过你输了别哭鼻子才行。”
黎灏大怒叫道，“白榆儿，你敢看不起我！”
“哎哎，上次不知道谁在林子里掉进陷阱里的，要不是本姑娘恰好经过呀……”桑榆调侃地看着黎灏。
“白榆儿！你等着！”少年稚嫩的脸庞染上羞恼，“本王一定要赢了你，你给本王等着。”
穆桑榆掩嘴吃吃地笑着，“好啊，那我可等王爷康复之后的挑战了。”
黎灏气得哼了一声，不一会儿又笑了起来，“你想要什么赏赐，告诉本王，本王一定满足你。”
少年的心性宽厚温和，即使生气也不会气太久，穆桑榆看着黎灏的目光亲切温柔，“你不是给我四万两了吗？”
……
穆桑榆去跟太后请安告辞。
太后已经找齐瑾问过了，知道小王爷如今就算不吃药膳也没事，她才愿意让白榆儿回去，不然她说不得要将白榆儿多留几天的。
穆桑榆和太后说了一会儿的话才告退离开，她和程姑姑还没走到御花园，李德甫就过来将她请去御书房了。
“李公公，皇上还有什么事吩咐？”穆桑榆心不甘情不愿的，她根本不想见到黎謹修。
“咱家也不清楚，白姑娘，您去了御书房就知道了。”李德甫回道。
穆桑榆秀眉紧蹙，跟着李德甫来到御书房。
看着紧闭的大门，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走进去的，她很不喜欢御书房，她是在这里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还在这里听到他的那句无关紧要。
穆桑榆有点郁闷的，她本来以为这次进宫应该不会遇到黎謹修，就算遇上了，也顶多行个礼就是了，怎么就……生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呢。
“臣女见过皇上。”桑榆抿紧粉唇，低头行了一礼，
黎謹修看着她冷笑一声，“你每次见到朕行礼都是这样不情不愿，还不如别行礼了。”
穆桑榆认真地回道，“皇上，不行礼好像不太好，别人会说臣女大逆不道的。”
黎謹修觉得好气又好笑，“白榆儿，你是不是以为朕真的不敢治你个大逆不道的罪？”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女又不是您的臣子，您当然不能随便治臣女的罪。”穆桑榆认真地说道。
黎謹修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白榆儿，你胆子挺大的。”
穆桑榆歪着头认真想了一想，“我怕死，所以我不算胆子大。”
“是吗？”黎謹修忽然觉得很讨厌看到她这个恬淡平静的样子，当初第一次在温泉旁边见到她，他一直印象深刻，总觉得她真正的性子应该不是这样的。
穆桑榆看到黎謹修嘴边那抹淡笑，总觉得他好像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她往后退了一步，“皇上，若是您没别的吩咐，那臣女就先告退了。”
“朕有个疑惑。”黎謹修慢慢地站了起来，往穆桑榆走了过去。
“皇上，臣女恐怕解不了您的疑惑。”穆桑榆头皮发麻，只觉得被他那双深幽暗沉的眼睛盯得全身都不自在。
“整个燕国但凡满十三岁的女子都必须参加秀女大选，白榆儿为何你不是秀女？”黎謹修明明走得很慢，可瞬间就来到穆桑榆的面前，并且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穆桑榆全身一僵，“臣女以前长得太丑了，县大人没看上，自然当不了秀女。”
“既然如此，朕便将你添到秀女的名册中吧。”黎謹修笑得有几分残忍，他很满意地看着脸色发白的穆桑榆，“高兴傻了吗？”
穆桑榆深呼吸才能稳住心头的恼火，“皇上，这不合规矩。”
黎謹修松开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朕就是规矩。”
“皇上，臣女不想成为秀女。”穆桑榆几乎咬牙切齿地说道，她成了秀女，那连医学馆都不用去了。
“为什么？”黎謹修问道。
穆桑榆说，“臣女自幼在边城长大，粗蛮无礼不说，根本不懂什么规矩，若是让臣女成了秀女，只怕也是贻笑大方的下场，求皇上看在……看在安阳侯的份上，别让白家丢这个脸了。”
黎謹修低眸看着她，听着她找各种理由拒绝他，说来说去，她就是不想成为他的女人罢了。
“入宫成为妃子，能够让你家人得到荣华富贵，你不愿意？”黎謹修淡淡地问道。
她的粉嫩的唇瓣气得微微嘟起，可能她自己都没发觉，她生气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娇嗔，让她本来轻言秀丽的模样变得更加俏丽，那双眼眸越发流光溢彩，灼灼其华。
黎謹修有瞬间的失神，在他的理智还没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低下头，堵住让他心魂缭乱的唇瓣。
黎謹修尝到了一丝咸味，片刻后，他才发现是她的眼泪。
他猛然回过神，终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过他一点都不后悔，反而觉得对她的感觉实在对极了，他从来没有吻过哪个女子，即便是白轻雪，他也没有这样亲密地吻过她。
原来相濡以沫的感觉竟是这样的……
穆桑榆感觉到他没有继续掠取，猛地抬起手，重重地一掌挥了过去。
啪！
黎謹修面如冠玉的脸庞多了一个巴掌印。
“黎謹修，你真恶心！”穆桑榆气得忘记自己是白榆儿，她只想宣泄心中的委屈和愤怒。
“你说什么？”黎謹修第一次被打了巴掌，他目光冰凉地看着还被他搂在怀里的小姑娘，那肃杀的眼神仿佛下一刻就会将她捏死一样。
桑榆双目含泪地瞪着他，她的手发麻地疼着，疼痛渐渐地让她从过去的记忆中清醒过来，她没想到居然……出手打他了。
“我说，你恶心。”桑榆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有点做不到。
黎謹修冷冷地看着她，“你再说一次。”
“相濡以沫，本该是相爱之人才能做的事情，你……你吻过那么多的女人，你……你……”桑榆的眼泪越掉越凶，万一这件事传出去，她闺誉就别想要了。
黎謹修被她哭得心口的怒火都消了大半，“朕封你为妃，不许哭了。”
“我为何要跟那么多女人争你一条老黄瓜啊！”桑榆气急地叫道。
“榆儿，你刚刚说什么？”黎謹修没有放开她，低头看着她羞怒的眼睛，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桑榆紧抿唇瓣，怎么也不肯再开口了，那样的话她也是愤怒之下才说得出，现在她连想都不好意思想了，怎么可能再说一次。
黎謹修看着她清亮灵动的眼睛带着羞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后抿紧唇不说话了。
“谁教你这样的话？”黎謹修问道，让他知道谁在她面前胡说八道，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皇上，你能放开我吗？”桑榆冷冷地说。
黎謹修低眸看着她殷红润泽的唇瓣，有些意犹未尽地说，“榆儿，是不是因为白贵妃，所以你不肯进宫？”
桑榆冷笑一声，“就算没有白贵妃，我也不愿意。”
“为什么？”黎謹修皱眉问道。
“我嫁个什么人不好，进宫作甚？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知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呢，喜新厌旧，左拥右抱才是你想要的。”桑榆笑了笑，让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去睡别的女人，那她宁愿一辈子都不嫁了。
桑榆立刻推开他，往后面退了好几步，警惕防备地看着他。
黎謹修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她所想要的是他给不了的，这要求甚至很荒谬，“榆儿，你知道这个想法并不现实，只要是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这样的。”桑榆轻声说道。
“如果找不到呢？”黎謹修又问。
桑榆莞尔一笑，“皇上，你说京都有几个女人的容貌比得上我呢？既然已经得到最好的，谁还会去将就比我差的？”
黎謹修想到以后有男人品尝她的甜美，心情变得更阴郁了，“若是朕……要你进宫呢？”
“我宁愿死。”桑榆说。
“出去。”黎謹修沉声道。
桑榆松了口气，转身想要离开。
“白榆儿，这是世上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黎謹修看着她的背影说道。
桑榆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弯起一个嘲弄的冷笑，“关于这一点，我想，我比皇上更深有体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