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她将已经写好的名单拿去黎灏,跟他一个一个地讲解着,“信阳侯不是只有一个儿子,虽然世子跟顺王走得进,但真正有出息的却不是世子,而是二少爷,还有平阳侯……这其他家的世家少爷我都写出来了,还有他们的性格爱好,你好好地看一看。”
“榆儿,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连他们有什么爱好都清楚?”黎灏吃惊地看着桑榆,眼神充满了崇拜。
“想要了解一个人,自然要知道更多关于他们家的情况啊。”桑榆说道,以前他们穆家的姑娘要出嫁,大伯父便会让人去将整个京都的青年才俊都查了一遍,然后让她们好好地挑,桑榆虽然觉得这样的方式很霸道,但还是因此得到好处,至少对各家的情况清楚不少。
黎灏将桑榆给他的名单收了起来,“我回去好好看一看,然后再逐个去写帖子。”
桑榆笑道,“你好好看一看,有些人能够深交,有些人只能点头之交,有些人只需要应付一下,我都写得很清楚。”
“榆儿,你真厉害。”黎灏钦佩地说,“你一个晚上就都写出来了?”
“我记忆好啊。”桑榆笑眯眯地说,“我爹爹以前就说我是天才之女。”
“白三老爷说的对,你是天才。”黎灏点了点头说道。
黎灏拿着名单回了皇子所,桑榆也去跟太后请安,然后要出宫去跟白老夫人说白翎之的消息了。
回到白府
“你大哥中毒的事儿不能跟老夫人谁,我怕你祖母会承受不住。”白世鸣低声跟桑榆说道,“还是等你大哥回来再说。”
“爹,如果大哥的伤稳定了,齐医正会带他先回来的。”桑榆说道,虽然她心里迫切地希望他最好永远都别回来了。
白世鸣轻叹一声,“伤是不要紧,可是这毒……”
“有齐医正呢。”桑榆笑着安慰白世鸣。
“罢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你去老夫人那里吧,小心说话,别让老夫人听出端倪了,家里还没人知道延至是中毒的。”白世鸣轻声说。
“这位就是刚刚册封的福荣公主吧?”那坐在白二夫人旁边的妇人惊喜地看着桑榆,“哎哟哟,真真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人物一般啊。”
其他人听到福荣公主几个字,立刻起来行了一礼。
桑榆淡淡地笑道,“诸位都别客气,快快请坐吧。”
刚刚说话的妇人是白翎之的大舅母胡氏,身材圆润富态,还没说话脸上便带了三分笑意,“我们听说延至受伤,这不就急忙过来了,幸好是没什么大碍。”
白老夫人似乎有些疲惫去应付她们,看着桑榆问道,“榆儿,你在宫里都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穆桑榆笑道,“没事呢,说是很快会送大哥先回京都的。”
胡氏紧忙高兴地说道,“这就好啦,我们延至是福大命大之人呢。”
白老夫人闻言轻轻点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穆桑榆为了表现自己真的关心白翎之,回屋里随便挑了几样创伤药,都是没有加过灵泉的,然后交代了阿莫和其他人,她不在的时候,别让人随便到她这里来。
自从太后给她送了八个宫人,她这院子里的规矩才算是立了起来,除了裴氏和老夫人,其他人进来之前都要经过禀告的。
“公主尽管放心去吧,这里有奴婢们呢。”一个身材高挑的丫环含笑说着,她叫玉瓶,以前在慈宁宫当差,是大宫女,被太后叫来伺候穆桑榆。
“公主,您还是把弄音带上吧,她身手好,有她保护您比较安全。”荣姑姑跟桑榆说道。
穆桑榆看向站在玉瓶身后的小丫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听说打小就是练武的,所以身手很好,不过这小丫头看起来有些木讷,听到别人提起她,也只是呆呆地站着,根本不懂得出来露面。
“那就让弄音跟着我吧。”桑榆笑着说道,她如今也不需要多机灵的丫环跟着,只要能护着她安危的就行了。
白世鸣很快就回来了,他带着桑榆去挑了马,“延至如今在金梧城疗伤,我们快马加鞭去的话,也要三天的时间。我怕你的身子受不住。”
桑榆笑道,“爹,您放心吧,我没问题。”
他们是在第四天一大早的时候赶到金梧城,一路上,桑榆都在她和白世鸣的水中加了灵泉,虽然赶了几天的路,精神还不算太疲惫。
就是桑榆的肌肤太细嫩,坐了几天的马车,大腿两侧疼得难受,虽然她已经抹了药,不过走路还是有些慢。
齐瑾知道他们到来,立刻让人出来带他们去看望白翎之了。
白翎之昏迷了三天,是昨天晚上才醒来的。
“……刺进他肩膀的刀是有毒的,虽然已经用火莲花解了毒,但余毒未清,不是几天就能够痊愈,如今只能用针灸的方式,慢慢地将余毒逼出来。”齐瑾低声跟白世鸣说道。
白世鸣问,“齐医正,要多久才能将他体内的余毒逼出来呢?”
齐瑾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这个……我也不好说,这个毒太厉害,如果不是火莲花,只怕还解不了他身上毒。”
“刺客呢?”白世鸣沉声问。
“听说已经逃走了……”齐瑾摇了摇头,“白大人,我也不清楚余毒未清会对安阳侯有什么影响,如今只能希望尽快让他痊愈。”
她看了他还在沉睡的样子,伸手想要去解开他肩膀上的白布。
才刚碰到他的肩膀,一只大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痛得她惊呼出声。
“穆桑榆?”白翎之睡得有些迷糊,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庞,他心头一紧,脱口而出地叫她的名字。
桑榆眸色微冷,淡淡地说道,“大哥,你认错人了。”
白翎之松开她的手,露出个温和的笑容,“榆儿,你怎么在这里?”
“听说你受伤了,祖母放心不下,便让我和爹来看你了。”桑榆看着他说道,“是谁伤了你?你不是武功很厉害,怎么就那么容易被伤到了。”
“不知道……不像是西藩王爷的亲信,不过是穿着他们的衣服,死的人是西藩王爷以前的侍卫,伤我的那个被我打伤,已经抓起来了。”白翎之目光含笑看着桑榆,“榆儿,大哥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要不是为了白老夫人,她怎么愿意来这一趟,“老夫人很担心你。”
“只是小伤,让老夫人不要担心。”白翎之低声说。
“你是中毒了。”桑榆说道,“我能不能看一看你的伤口。”
白翎之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抓着她的手腕,“伤口太可怕了,你一个小姑娘看什么。
桑榆最近正在学怎么解毒,她只是好奇他究竟中了什么毒,“我是大夫啊,怎么不能看呢?”
“我听说你已经是福荣公主了,还当什么大夫。”白翎之笑着说道,“我们的公主高高在上,不是小医女能比的。”
“原来你看不起医女啊。”桑榆撇了撇嘴,“我就是喜欢当大夫,就算公主又怎么了,我还是要行医啊。”
白翎之被她嗔怒的样子逗笑,捂着胸口轻咳起来,“咳咳……我没看不起医女,你不要误会。”
“……当时我们几个人都在审问那刺客,外面忽然就传来有刺客的声音,我们怕伤了侯爷,只留下两个人就过来了,等我们发现是调虎离山的时候,人已经被救走了。”白翎之的副将罗佑说道。
“看来还有几个漏网之鱼。”白翎之靠坐在床榻上,“我知道那个刺客的样子,拿着画像到处找,他也受了重伤,只怕是走不远,应该不难找到,此时他应该还跟他的同党在一起,只要找到他,就能找到其他人。”
在门边煮药的桑榆听到这话,恨不得将白翎之的双手给废了,让他画不出田九的画像。
“侯爷,您来说,我来画。”白翎之的幕僚说道。
“好!”白翎之让人取来笔墨,一边描述一边让军师画下。
“侯爷,是此人吗?”军师拿着画像给白翎之过目。
“没错,就是他。”白翎之低声地说,“将画像誊印多几份,将此画像送去京都,皇上也会下令追查,你们就在附近搜查,不管是村子里还是山里,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
众人大声应道,“是,侯爷。”
桑榆端着药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对白翎之说道,“你才刚刚醒来,要是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干脆连药也别喝了。”
“你是怎么跟侯爷说话的?”其他人不知道桑榆是白翎之的妹妹,以为只是个小医女,大老粗罗佑立刻就大声地喝她。
“我就是这么说话的,你有意见吗?”桑榆冷冷地看向他,视线在桌面上的画像上转了一圈。
竟然真的是田久!
“你!”罗佑想要教训这个小丫头。
白翎之喝住他,“你们都下去,这是我妹妹,福荣公主。”
桑榆懒得去理会他们,走过去将药放在旁边的矮几上,冷眼看着白翎之,“都已经伤成这样还找什么刺客,人家难道还留在原地等着你去抓他吗?”
白翎之挥手让那些副将都退下去了。
那几个人给桑榆行了一礼,急忙拿着画像走了。
“那刺客受伤了,如果救他的人还想他活着,应该不会跑太远,一定会留下来疗伤。”白翎之低声说道,看着桑榆的脸色,以为她是在关心他,“我听你的,好好养伤。”
“吃药吧。”桑榆淡淡地说,这些药是齐瑾开的,她看过药渣,只是让他的伤口快点痊愈而已。
白翎之含笑看着她,“让公主为我煮药,真是委屈你了。”
“我是为了祖母才照顾你的。”桑榆冷漠地说道。
七天痛的余毒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何况他受伤的是肩膀,只怕毒已经侵入他的心脉,最后怎么折磨他,还真是个未知数。
白翎之温和一笑,“我给祖母写信吧,不然她肯定还担心着。”
“我们还瞒着她,没跟她说你中毒了。”桑榆说道。
“嗯,别让祖母知道。”白翎之点了点头。
桑榆将还没收起来的笔墨拿了过来,又给他搬了炕桌,让白翎之写了一封简短的信。
“我再写一封,然后让人加急送去给祖母。”桑榆淡声说。
白翎之笑着点头,将桑榆煮的药都喝了,“谢谢。”
“为什么你还能笑得出来?”桑榆问道,他应该已经被七天痛折磨过了,他居然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难道他一点都不痛吗?
“都已经这样了,不笑着难道要哭吗?”白翎之好笑滴问,“还有件事要多谢你,幸好当初你给我的创伤药没用完,齐医正没来的时候,我是敷了你的药,竟觉得没那么刺痛……”
“可惜只剩下一点点,用了两天就没了,榆儿,你还有那个药吗?”白翎之问道。
“我回去看看。”桑榆低下头,紧紧地捏紧自己的拳头,难怪他不觉得痛,是她的灵泉……缓解了他的毒性吗?
白翎之说,“这两天没有那个药,总觉得伤口痛得厉害。”
白翎之猛地抬起头看向她,“怎么这样问?”
“昨天你把我当成她了,你跟穆桑榆……很熟吗?”桑榆试探着问,她也没想到,白翎之居然还会记得自己。
“不熟。”白翎之别开脸淡淡地说,“以前见过几次。”
“我长得很像她,对吗?”穆桑榆笑着问道,“很多人都这样说,还有人把我当成她,以为见鬼了。”
白翎之皱眉,“榆儿,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我知道啊,就是对宁王妃有些好奇。”穆桑榆眼波清澈明亮地看着他,“你觉得我好看吗?”
白翎之失笑,“很好看,榆儿长得最好看了。”
桑榆嘴角弯起一丝冷笑,“既然我长得这么好看,那穆桑榆想来长得不差,至少是比贵妃娘娘要好看的,为什么皇上反而不喜欢她,而选择了贵妃娘娘呢?”
白翎之闭上眼睛,因为他的隐瞒,间接害死了许多人,他只能努力不去回忆这些事情,否则他每天都要活在愧疚之中。
他对不起穆桑榆,只能来世再报答她。
桑榆回到屋里又写了一封信,和白翎之的一起让人送去给白老夫人,她担心田九因为受伤还没走远,真的就藏身在金梧城,要怎样才能找到他呢?
“榆儿,我要去山上一趟,有一味药城里都没有,我想去山上走一走,或许能够找到,你留下照顾安阳侯。”齐瑾过来找桑榆,她找了许久的医书,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解毒的方法,不过却不一定有效,只能再试一试。
桑榆说道,“齐医正,不如我去山上找药吧,如今大哥的伤还是您在身边比较好。”
齐瑾犹豫了一下,将一张图纸拿给她,“这是七节草,生长在深山中,平时并不常见,我也不确定这里有没有七节草。”
七节草?桑榆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她在医书上见过这个草药,的确是能够医治七天痛,不过只能止痛,并不能解毒的。
“齐医正,你放心我,我一定会找到的。”桑榆很清楚,七节草是不可能生长在金梧城的,金梧城还不够潮湿,应该在深山的沼泽地才更容易找到七节草。
“你小心点,我让人陪你去,如果找不到就回来,总会有办法找到的。”齐瑾说道。
“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桑榆笑着说,她正好有机会可以透露消息,让田九赶紧离开这里。
白世鸣听说桑榆要上山去采药,二话不说就要跟着一块儿去,不管桑榆怎么说都不行。
除了白世鸣,另外还有罗佑和两个侍卫跟着一起,素琴也紧跟着叶蓁。
城里的士兵不少,到处都张贴着田九的画像,桑榆坐在马背上看到直皱眉头,到了城门,才发现这里也有重兵在把守,不管进出,都有人在检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看到这样的架势,桑榆只能希望田九他们不在城里,不然就算她想要帮忙,也无从帮起了。
“怎么不出城去找人呢?在城里能找到刺客吗?”白世鸣问着旁边的罗佑。
罗佑说,“刺客受伤了,如果不想死,肯定会进城请大夫的,而且,如果他们不进城买药,还能去哪里疗伤啊?”
桑榆的心沉了下去,这么严密的检查和把守,田九真的能逃脱吗?
出了城,桑榆他们便往不远处的高山而去,她本来就双腿摩擦伤了,虽然养了一天,但她的肌肤柔嫩,这才没多久,她又觉得不舒服了。
之前赶了三天的路,她的双腿间都破皮流血了,如今才刚养好伤呢,想到是为了给白翎之采药,她觉得万分不甘,总之,就算见到七节草,她也不会采给白翎之的。
痛死他!让他一辈子都受七日痛的折磨。
“前面是深山老林,马进不去,只能走路进去。”罗佑对白世鸣说道。
“那就走路进去吧,齐医正不是说那个药得在山里才有吗?”白世鸣下了马,回头看着女儿,“榆儿,我们几个进山就好,你就别去了。”
桑榆的确不想进山去找,她不舒服着呢,“爹,我们分开两路吧,这样比较容易找到。”
“我跟罗佑去找,你们几个保护好公主。”白世鸣对其他人说道。
就这样,他们分开两路去找七节草,桑榆挑了一处比较低矮的山林走去。
“公主,您累不累?”素琴扶着穆桑榆的手,她是最清楚桑榆双腿受伤的,怕她会再次受伤。
桑榆笑道,“没事,我们走吧。”
好不容易上山,望着密集的树林和灌木,她只能说道,“你们看着图像找打,看能不能找到。”
那两个侍卫不敢离桑榆太远,就拿着图像在附近找着。
不过,那七节草长得跟杂草无异,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株,倒是相似的有不少,可惜都不是七节草。
桑榆也低头找着,忽然,她发现前面草地里有些异样,她回头看了看素琴和两个侍卫,他们都在不远处找着,没有看到她这边的情况。
草丛里有血迹!她屏住呼吸,血迹一路蔓延,终于看到了两道人影藏在半人高的草丛后面。
有一人手拿长刀,正冷冷地盯着她。
桑榆的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男人脸上,是田久!她大吃一惊,他们逃出城了。
那个拿刀的男人眼底闪过杀气,眼睛死死地盯着桑榆。
“公主,这里没看到有七节草。”有侍卫要走过来找桑榆。
“我这边也找不到,我们去另外一边找吧。”桑榆急忙说道,阻止那个侍卫走过来。
她回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见他皱眉看着她,手中依旧紧紧握着刀。
“不要进城。”桑榆声音细微地说着,从怀里拿出一瓶创伤药,这是里面加了灵泉的,她悄悄地扔到地上。
只要不是在城里就行了,躲在这山里面,白翎之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找到他们的。
那个拿刀的人不认识她,刚刚如果她说出他们在那里,他肯定会立刻将她杀死。
桑榆带着侍卫离开这里,到了山下,刚好遇到回来的白世鸣。
“找到一株七节草,太难找了,好不容易才看到的。”白世鸣兴奋地地说道,“先让齐医正试试,若是真有用,我们再让人到处找。”
若是让人进山找,那岂不是容易暴露田九的行踪?
桑榆说,“一般这种七节草不会成堆生长,您能够在湖边看到一株已经不容易,还是让人在南边的山里找比较容易。”
白世鸣点了点头,他们刚刚的确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就连找到的这株看起来也是蔫蔫的,“先回去再说吧。”
“好。”桑榆笑了一下,心里希望今天田九他们就能离开这里。
回到城里,正打算去找齐瑾的时候,忽然听到白翎之屋里传出痛苦的惨叫声,白世鸣和罗佑大惊,急忙了过去。
白翎之的余毒发作,他如同万蚁噬身,痛得他已经忍受不了。
齐瑾让人按住他的四肢,担心他动作太大伤了自己,正在给他施针止痛。
“齐医正,我们把七节草找来了。”白世鸣看到这样的侄子,心痛得不行,赶紧将七节草拿了上来。
“榆儿,赶紧拿着七节草去煮药,就加在安阳侯平时喝的药里面煮。”齐瑾大声地对桑榆说道。
站在门边的桑榆看着在床榻上痛苦不堪的白翎之,心中有一股解恨的快感,比起她承受过她痛苦,白翎之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榆儿,还愣着作甚?”齐瑾叫道。
桑榆回过神,走过去将七节草拿在手里。
白世鸣以为她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被吓着了,便柔声地安抚她,“没事的,你大哥只要喝药就好了。”
“嗯。”桑榆点了点头,转身出去煮药。
齐瑾想要用针灸给白翎之止痛,可是白翎之全身肌肉都紧绷着,针根本扎不进他的穴道里面。
桑榆将药煮好送来,白翎之已经痛得快失去理智,四个大男人都摁不住他,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扯开,血浸湿他的衣裳……看起来很狼狈,也很可怜。
“榆儿,让我来。”白世鸣从桑榆手中接过药,“你们将他摁住了,我把药灌进去。”
桑榆将药给了白世鸣,过去帮齐瑾收拾东西,她才靠近床榻,忽然,白翎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她给抱住了。
“放开我!”桑榆怒声大叫,用力地推开白翎之。
“对不起……对不起……”白翎之抱着她含糊不清地叫着,别人听不清他说什么,桑榆确实知道的,她明白白翎之这会儿神志不清,把她当成宁王妃了。
“榆儿,你别动。”白世鸣急忙叫道,“先让你大哥把药喝了。”
桑榆僵硬着身子没有动,她被白翎之抱在怀里,仍然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想来是真的很痛。
白世鸣走了过去,“延至,把要喝了,喝了就不痛了。”
“大哥,你快喝药吧。”桑榆被他抱在怀里,全身都难受恶心,恨不得立刻将他推开。
白翎之紧紧地抱着桑榆,好像这样能缓解他身上的痛楚一样,在白世鸣的劝说下,他将药喝了下去,没一会儿才昏睡过去。
桑榆立刻推开他,站得远远地瞪着那个昏倒在床榻上的男人,恨不得他痛死了才好。
齐瑾几人没发现桑榆的异样,只顾着低头地白翎之重新包扎伤口。
看到白翎之毒发的样子,白世鸣没有迟疑,第二天就带着人去山上找七节草了。
桑榆心里很紧张,她担心田九今天还留在山里,万一被抓到怎么办?
“榆儿,昨天我有伤了你吗?”白翎之看着在门边的桑榆,声音充满了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