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他们毕业旅行的最后两天,从山上下来后唐樱彻底没了力气,浑身酸软,回酒店的路上,唐樱整个人像个无骨动物攀附着他,沈安年揽过她把双肩包背前面,让唐樱上他背上趴着,背她回去。
唐樱怕累着他死活不肯,假装浑身活力的蹦跶了两下,拽着他回旅馆,那时候他还是个穷小子,拿了几次大赛奖金存够了毕业旅行的钱,两个人没有住酒店,找了一家干净卫生,证件齐全的旅馆开了间标间。
回来的路上天阴沉沉的突然下了雷阵雨,两人都没有带伞浑身被淋透却兴奋异常,大雨中彼此看着对方的目光透着年少时的恶趣味和肆意。
而那天从那场毫无预料的大雨开始,接下来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在为两个人做铺垫,一切发生的意外又顺理成章。
回到旅馆沈安年让唐樱先冲了个热水澡,等到他进去的时候房间突然断了电,唐樱吓的尖叫了一声,沈安年用热水器剩下的热水快速洗了个澡,刚打开卫生间的门,唐樱就扑了过来。
唐樱娇柔的手抓紧他慌忙套上的衬衫,透过薄薄的衣衫能感觉到她指尖冰凉,声音也在微微颤着,“沈安年我怕黑。”
“没事的,可能是打雷导致断电,回床上躺着。”他安抚唐樱,后背紧绷,夏季衣料单薄,而在黑夜里触感又格外的明显。
他扶着唐樱把她送回里面的床上,自己做到另一张床上擦头发,唐樱躺在床上拽着被子浑身只剩眼睛滴溜溜的盯着他。
察觉到她的目光,沈安年失笑,“别怕,就当关灯睡觉了。”
半响头发干了七八分沈安年拽着被子也躺下,两个人都不说话,只剩外面轰隆隆的打雷声和雨滴拍打窗户噼里啪啦的声音,屋子里安静的很,但两个人闭着眼睛却都没有丝毫睡意,直到唐樱那边传来簌簌的起床声。
沈安年转头刚好对上她看过来的视线,黑夜里的双眸像是小猫的眼睛闪着光芒,两张床隔的很近,只一步唐樱就到了他的床前,蹭着他的身子躺下往里挤。
“往里点。”似乎是害怕又似乎是害羞,声音软糯,“我害怕。”
“唐樱!”声音里带了丝警告,小姑娘不管,手抓着他套上的T恤衫不放。
沈安年暗自叹口气妥协,怕她躺不稳往里挪了下身子,唐樱面上一喜身子又往里挪三分。
起初两个人都绷着神经,紧张而拘谨谁都不敢动一下,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唐樱膝盖的地方传来丝丝酥麻,靠近沈安年的左腿不由自主的往上抬。
黑夜里沈安年咬着牙暗自吸气。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吧?”唐樱的声音带着被雷电惊倒的怯懦,不似白日的活力。
沈安年不知道她悲伤的情绪从何而来,只能伸手抚摸着她头顶的软发,轻轻的安慰她,“会的。”
“真的吗?”她不太相信,毕竟从小到大除了爸爸没有人喜欢她。
“真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不走我就一直在。”
“我不会走的,沈安年,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嗯。我知道的,睡吧。”
他闭着眼睛双手规矩的放在小肚子上,脑中混沌一片,似是有很多想法飘过,仔细看探究又是什么都没有。
偏偏此时唐樱躺在身侧虽是乖巧,却也不安分,轻轻巧巧的一句话瓦解了全部意志。
而当时信誓旦旦的诺言也被轻易瓦解。
终究是她先离了去,而他像突然溺水的人,没有绳索没有泳圈,在偌大的池塘中央独自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