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溢满了心疼,她的说法不知道精简了多少,当时又是怎样的一番情景,他那位奶奶咄咄逼人的模样他不止一次的亲眼见识过,驰聘商场的女强人作风至今还在商场广为流传,其手段可以想象。
每琢磨一分沈安年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胸腔似是郁结着一团棉花堵着他的心口,手臂收紧拥着哭的哽咽的唐樱闭上双目,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眼底一片汹涌,双眸似是从万尺深海浸过般幽深冰冷。
他轻轻拍着唐樱的后背,又把她掰开,细致温柔的给她擦拭眼泪,“不哭了,怎么还这么爱哭。”
“我很后悔,很后悔离开你。”唐樱仰起头,泪眼婆娑的对上他的瞳孔,挂着泪痕的小脸表现出白日的坚韧,“可我又不后悔,我不敢保证在你身边的我会像没有你的那几年那么的拼命努力。”
她们都说她配上沈安年,那时他还不是沈家的沈安年,可是那会儿她不在乎,就算全世界都来对她说她不配,只要沈安年没有说,就都不算,对她来讲都无所谓。
可是分开后,夜深人静,只有她自己的时候,她会想,如果她足够努力足够优秀,能够与他并肩,能够配得上他,她是不是还以争取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向所有人证明她能够做到,在她身边的沈安年只会更好。
每次想到这些她会逼着自己再多看一本书,多学一点东西,努力让自己成长的更快。
对上唐樱的泪眼沈安年心口一缩,低哑着声音开口,“你很好,一直都是我最棒的糖糖。”
他该怎么说,该怎么表达他心里翻涌着的苦涩和难过。
不是她不够努力,是他不够努力,他想说当初应该告诉他,然后他们一起面对。只是这句话太可笑了,可笑到连他自己都说不出口。
该如何一起面对,六年前的穷小子除了一个好用的脑子,他什么都没有,沈家一座大山压下来,整个唐家都无能为力,更何况当时他连唐家的一角都比拟不了。
他闭上双目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再开口,声音竟沙哑到这个地步,“该道歉的是我,该说对不起的也是我,糖糖对不起。”
沈安年的道歉飘进唐樱的耳朵里,唐樱抿唇,闭紧眼睛眼泪无声的滑落。
终于,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两个人都卸下了彼此身上最厚重的防备。
唐樱仰头才发现他洇湿的眼睑,很难过吗?别难过,安年,还好我们都还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