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打架很厉害，她是见过的。一个人被一群人围住，也能全身而退。像极了武装剧里身手利落的少年。
他似乎不惧制造争端，反而……看起来像是在故意触怒对方，享受打架本身。
所以即使带回一些伤，他也毫不在意。
沈星宜见过他脸上、手上的伤，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有时见他咳嗽会捂住肋骨的地方。
这个少年……看起来那么倔强，到底是心里有多难过，才故意找人打架啊，即使明知道会受伤……
汪洋没有回答她，但眼神里不再有厌烦和敌意，只有平静。
坐了一会儿，课听不进去，汪洋翻出背包准备出去，就听沈星宜在旁边轻问，“你要去哪里？”
汪洋脚步一顿。
“万一你受伤了，起码有人知道可以到哪里找你。”沈星宜压低声音解释道，只有他们能听见。
汪洋顿了片刻，抬步走了出去。
不过即使他不说，沈星宜大概也能猜到他可能会到的地方。
他们同年级的班级都在一个楼层，课后窜教室玩闹的同学有很多，消息传递的很快。
据隔壁班级常逃课上网的同学传递的消息，汪洋经常出现在临江川西路的祥瑞网吧，有时候打游戏打一通宵。
抛开脾气性格，就样貌而论，汪洋是一小公认的校草，从前趴在窗边、门后偷看他的女生可以占满整个走廊。只是他性情变了以后，女生不敢罢了。
这两年他以眼见的速度瘦下来，眉目越加凌厉，五官更显清晰，在偌大的校园里五官更加出众耀眼。只是套在校服里的身体更加单薄，脸色苍白，没有少年朝气蓬勃的红润。
如果真像他们说的那样，他的身体能好才奇怪了，吃不好、住不好、睡不好，这样的身体能撑多久呢？
放学后，沈星宜在用公用电话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向回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临江川西路的祥瑞网吧，是城中硬件设施最好的网吧，这里鱼龙混杂，聚集各路牛鬼蛇神。
虽然按规定未成年人不得进入，网吧禁烟，但那个年代管理还很松懈，基本跟网管熟悉一点，或是用几根烟打点一下，网管就会帮忙代开账号帮助登陆，网吧禁烟的规定也形同虚设。放眼望去，在座的都是稚嫩青涩的脸，逃课的学生、混社会的不良少年，在烟雾缭绕中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叫骂声不绝于耳。
沈星宜刚进门，就被烟味呛了几下。
靠在吧台与网管闲聊抽烟的几个杀马特造型的男子眼里闪过惊艳之色，围了上来。
“小妹妹，一个人来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