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潘怡在运作术数功力的时候,听见张美在床帐内同御林军统领宋敢的私语,那张美道:“在那‘灵趣洞’”云云。潘怡细忖,“莫非那批失窃的财物就藏贮在戴府后山那洞里吗?”,而且,张美后来又喘语什么“金耳环”、“玉手镯”之类,就更加证实了那批财物的去向。她想到这里,不禁大喜,连忙唤来紫杏丫头,要她先上戴府后山上打探一番。
紫杏丫头低声道:“太太是知晓的,那山洞也是平时戴老爷静休坐息之地,我曾经去过那唤名‘灵趣洞’里面,洞内往深处走,也可以看见一线天的崖石,十分险陵,在左边的壁旁,有一小道进去,也有一座石门掩住,推开横拦的木梁开了石门进去,却是一个十分宽阔的石室,进深就犹如进了一座院子,两旁的石室约有十余间,顶上的钟乳石悬挂如林,十分壮观。我才进去一刻,只观看了不一会儿,就觉得头晕目眩,那时,也遇见了一位身着白衣的青年男子,他道是常驻洞里的侍仆,在老爷不来的时候专职清扫净台的,我见他容貌端正,言语清晰,与戴老爷常来的时辰又合得上,而且他的身体甚是高壮,我问过他姓甚名谁,他道姓常,名山,自幼也是在戴府长大,只是不会下山,故与我们府上众人都甚为生疏。”紫杏丫头回道。
“那个叫常山的男子我倒是听说过,每次总管赖婆子交待月银开去的流水帐时也是一笔带过,我也未曾见过此人,只知道这人习诵经书,过目不忘。这样,要察知那批失窃财物究竟藏在洞内何处,你先与那常山相见,就说是我遣派你与他学习经道。”大太太潘怡说完,又掏了一百两银子交给秋雾,要她与那常山尝学经文,借书并看,孤男寡女同在一处洞里,待以时日,少不了日久生情,相惜相善,所探之事,即可因情而泄漏一二,到时即可将那批失窃财物掘了出来。
紫杏丫头听从太太的吩咐后,就换了衣尼庵静室的衣衫,扮作太庙里的尼姑,然后依计而行,就在入夜时分,潜入戴府往后山灵趣洞而来。
这天夜里,繁星拱着一轮皎洁的明月,虽是冬天,山上寒风凛冽,但紫杏丫头极其想见那个常驻山洞里的壮汉常山,也是轻车熟路,待她来到山洞门前叫唤的时候,果然那个常山侍仆出来,问她:“这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小尼跑上山来做甚?”
紫杏丫头反问他道:“常山哥难道健忘不成?我是府里大太太屋里的大丫头紫杏啊,从前曾经来过洞里与你见过面的,要不然我干嘛来到洞前而不迷路。”
“是啊,我也甚是奇怪,这山路小径畸岖蜿蜒,就是大白天陌生人都有不少迷路的哩。”常山将他的青灰色长衫袖子抹了一把鼻涕,紫杏也感觉到山风寒凉刺骨,就说道:“你知道我是紫杏了,干嘛还拦阻我入洞避风呢?”
“戴老爷今晚正在洞里秘室打座,你可进洞避避风寒,但休要扰了老爷的清静吟诵经文。”说完,也叫紫杏丫头随他入洞,果然洞里冬暖夏凉。
紫杏见他并不疑心,就轻声对他说道:“我随大太太在邙山太庙里修行静性多时,每天吟诵经文,也甚感无趣,一次也是念错了经文,太太甚是恼怒,将经书朝地上掷了,还扇了我几记耳光,道我白白损了她的福祉,将我遣上这戴府后山寻你讨教,太太说你自幼聪慧过人,吟诵经文过目不忘,这经年习诵上万卷经书,早有做一大庙主持的资格,因此要我向常山住持学习,方才能重回太庙做静室之侍。”紫杏说完,也将她一双狐媚的眼睛在常山身上柔扫数次。那常山见状,也是久居深山,孤单一人,那有见过如此温柔的女尼脉脉含情的声音,也是不由自主地在她旁边坐下,默不着声。
“当然,这事也绝不能让戴老爷知晓,太太经年静居太庙,如果知道我来此地受教,男女授受不亲,岂能容许。”紫杏丫头轻轻朝他的面门呼了一口香气,那常山顿时骨肉酥软,只得垂头应允。
于是,常山带着紫杏进入洞院,将她安排在一处洞室里做为习嗵经文的地方。
夜五更时分,戴老爷方才吐纳洞中的真气,洞前早有府里的仆人停轿待他,不一会儿,只见常山搀扶着戴老爷出洞,然后乘轿下山回屋休歇去了。
这边,常山因为忙了一宿侍候老爷,见老爷下山去了,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又见紫杏那洞室的门关掩得紧紧的,也自顾自地吃了几个馒头,又回到自己的洞屋里合衣拉上棉被倒下睡了。
次日清晨,紫杏一觉醒来,见常山那洞屋里面不见动静,也有些愠恼说道:“都说常山哥诵经有道,清晨头脑最是醒神,阅读经文才有体会,但哥哥却在屋里懒睡不起,却难倒我专程上山入洞讨教的心了,我真是太难了!”紫杏就在洞里中庭唠叨了好一阵,这才去逐一探察洞里十八间石屋里的摆设,她走进第二间的时候,看见这间石屋里的石桌上摆了好几蓝子白馒头,还微微有些热气,也就从蓝子里面拣了几个吃进肚里,感觉有些饱了,这才又走进第三间石室,朝着四面细细察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