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镇千里之外的H城,一套小两居里,一位银发苍苍的老人,孤独的坐在沙发前,对着手中的相框说话,
“安安啊,小白兔今天又没有吃饭,等到我刚刚去看的时候,已经不动弹了。”
“这兔子还是奶奶那年买来给你的,一转眼都那么多年了。”
“还记得那天,你是那么高兴的。到了现在,都老了,物是人非啊。”
“哎,奶奶也不知道接下来给怎么办了,还有啊,瑾瑜那孩子,也不知道想的怎么样,好久没露面了,怕是怨奶奶。”
“安安啊,你不要怪奶奶,瑾瑜固执,心眼直,如果奶奶不那么和他说,他是要一直等下去的。那么好的小伙子,怎么能一直花时间在这儿等呢?”
“要是你知道了,也不会答应的吧。奶奶知道,奶奶的安安最懂事了。”
“哎,不说了,奶奶要去睡了。”
奶奶擦了眼泪,最近身子骨不行了,总是犯困,把掉落在照片上的眼泪用衣角擦干,重新又放回到桌子上,相框里的女孩依旧美好的笑着,奶奶这才颤颤巍巍的走回房。
漆黑的屋子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许久之后又回归平静,房里传来一声叹息。
黑夜,给了人伤心的空间;窗外的雨声,又在给谁的悲伤伴奏?
S城相近的某一度假村里,刚从片场回来的瑾瑜在料理台边上倒了杯水,苏淮则是像死尸一样仰躺在沙发上,听到卫生间传来淅淅的水声,苏淮疲惫的翻了起来,托着沉重的身体走到冰箱边,在看到空空如也的冰箱时,再也忍不住内心的酸苦。
“啊!天哪,这是人过的日子吗?累的像条狗,吃的不如猪的。”帅气的脸上此刻满是狰狞,怨气满满。再一想到沈卓那小子居然有娇妻探班,心里的天平再次倒塌,“为什么!”
瑾瑜洗漱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幅“哭悲”的场面,自从沈卓家里的那位来探班,沈卓每天多次的在片场里不分场合的炫耀的时候,他早就习惯了苏淮的这幅模样。不同于苏淮,瑾瑜更多的是羡慕,没错,大影帝付瑾瑜会羡慕一对情侣,可不可笑?
面对这个情况,最好的办法是视而不见。径直走过对着冰箱哭嚎的苏淮,苏淮满心以为瑾瑜会给他一个“爱的抱抱”,谁知连个眼神都没有。
门“咔哒”一声关上,留苏淮一个人在客厅,无语之后就是寂静。好吧,我被忽视了。转念之后,苏淮早已恢复原样,不过瑾瑜,希望你可以自己想清楚。
门后的瑾瑜,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身后苏淮眼睛里的期待和担心。那道紧闭着的门,像是隔绝开了什么,那边固执、顽强、不听任何人的劝阻,但是苏淮知道,要付瑾瑜说放下,谈何容易?
也许,慢慢来,终有一天会好的。
瑾瑜回到房间之后,也没有开灯,躺在床上,身体疲惫到了极点,但是思想依旧很清明。那么久了,瑾瑜也对自己的坚持产生了怀疑,都这么久了,怎么你还没有出现,难道真如他们说的那样,是我一人在莫须有的坚持吗?
许是经历相似,在这部电影的拍摄中,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为自己,也为那个主角。
像往常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一样,黑夜,像是一头野兽,疯了狂的想要直击人们的内心。孤独一人,最是脆弱。
太累了,累到不想去应付任何的人和事。极度的劳累却不能赶走拼了命的思念,瑾瑜觉得,他快要支撑不下去了。但是,他不能,不能没有人去等待。清冷的眸子水光点点,黑暗像是一个矛盾体,让他劳累,却又把他的无助遮掩的严严实实。
等到苏淮洗漱出来,已经差不多十点了,今天收工早,当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亲亲女友聊聊天了。这个时间段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已经很晚了,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习惯了和黑夜相伴的人来说,却是还早。电话“嘟”了两声就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喂,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其实爱情就是这样简单,想要听到她的声音,想要知道她的情况,即使再累、就算再苦,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就全会烟消云散了。苏淮可耻地觉得自己被沈卓伤害的心又圆满了。
“今天收工早,况且只剩下几个外景了,快要结束了。还有,我想你了。”不管在媒体面前是多么的尽职,在工作面前是多么的严肃,在李梦面前的苏淮,永远是那个阳光的男孩,会耍酷的男孩,那个让她心动的男孩。
听到苏淮的那句“我想你了。”正在翻看资料的李梦,抬眼看了窗外的黑夜,暖心的一笑,倒在椅背上,低低的说:“我也想你了。”温馨的书房,虽然只有一个身影,但是间或传出的低低的呢喃,爱人间的倾诉,包裹了整个屋子。
黑夜,给人以沉重,都说以他人之事为戒,在和李梦说完沈卓的事情之后,因为和沈卓的见面次数不多,李梦也未做评价。倒是苏淮,或许是年纪大了,在娱乐圈看到许多的是是与非非,感慨甚多。
在挂电话之前,一改平常的嬉笑,沉默良久,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梦,我们要好好的。”
那头听到这句话之后,平静得像是没有人在听,许久,传来李梦哽咽的声音,“嗯,好,我知道的。”挂断电话之后,裹紧了身上的毯子,李梦就这样坐在椅子上,看向黑夜。
也许或是星光闪耀,也许会是尘世喧嚣,也许会是安静无华,不愿去深究了,看的清了,心里就会越痛,因为,还有的人,看不到这些了。几年了,他们要么成为了该有的样子,要么与原来的人生旅途截然相反,但是,还有的人,中途离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