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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变形虫

第三天夜里,在帐篷外巡逻放哨的黄狗发出低沉的警报声,它“呜呜”地吠狺着;阿龙迷糊中听到,掀开篷帘往外打探。是夜月色明亮,四野寂寥,只见河水汇合处对岸,有个似猪非猪,似羊非羊的怪物正朝河水里走来;阿龙立马制止黄狗吠叫,爬起通知大家观察这个情况。怪物面貌模糊,两眼却漆黑透亮,浑身光滑圆润,在月光的照映下反射着蓝莹莹的微光。它哼哼唧唧地站在河滩边,俯首饮水,然后慢悠悠走进水里,摇晃起身子;怪物开始发出低吼,接着声音愈来愈响,拼命扭动身体,甩转着圆脑袋;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它的身躯越拉越长,四肢却越缩越短,它变成一条类似巨大的鳗鱼东西。它浸入水中翻滚、搅动,尾巴用力拍打着河水,掀起一股股浪花;伴随着这些奇特的举动的是它的吼叫,声音洪亮震耳,即像哀鸣又似咆哮,确切地说应该是悲愤的怒嚎。它昂起脑袋又拍打在水面,又急剧摆摇着,宛若疯狂的舞蹈;紧接着,它腾跃翻转,又变成一只甲鱼的样貌,嘶鸣乱吼,扭摆着奇奇怪怪的动作。“看它的脖颈处有什么在闪光,又有什么液体低落下来。”小宝指着怪物的脖子提醒大家。“应该是一羽利箭贯穿它的脖颈而没有穿透过去,你们看它脖子不是一边闪光一边暗淡吗?”阿龙清楚的观察报告,“闪光的一头就是箭镞,一边一定是没有完全没入肉体的尾羽。”果然如此,一支卡在怪物喉咙的利箭正是造成怪物疯狂举动的缘由,而那些粘稠甩落下的应该就是怪物的血液和脓汁。

“这种生物竟然可以变化各种形貌,真是闻所未闻啊。”小公主紧盯怪物悄声慨叹,“它的伤口处逸出的脓水和血液,应该就是剧毒的物质,整整污染了三条河流水源。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这是变形虫,我在古籍之中曾经读过,这种濒临灭绝的生物,可以随意变换数十种模样,血液含有可怕的剧毒,正是造成河水变异的罪魁祸首。”我们的吟游诗人捋着胡须得意洋洋说道,“而这种血液对它自己却没有伤害,你们看它喝着污染的河水却安然无恙。”“我们应该想办法拔除利箭,治疗它的创伤,保证它可怕的血液不再流落,就可以解决河水的问题了。可是怎么做到呢?”小宝左顾右盼,寻求大家的意见。“疗伤的药物我们是有,关键是怎么让它乖乖配合我们手术。得想个办法。”小公主说完,大家开动脑筋,寻找良策。“我用麻药吹管,就像当初我爹教我的狩猎办法。我悄悄埋伏在对岸边,等它上岸的时候,给它来一下,保证搞定。”熟谙打猎的阿龙信心满满地说道。大家十分赞赏这个计划,马上配置麻醉器具,由阿龙携带悄然潜过对岸,埋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大约半个时辰时间,闹够的变形虫缓缓地爬上河岸,这时它变成一只绵羊模样,正朝阿龙藏身的石头边经过;阿龙抓住这个机会,吹射出药箭,正中变形虫的臀部,变形虫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就一头栽倒地上了。大伙欢呼雀跃,跑过去查看变形虫。这只光溜溜的酷似无毛绵羊的怪物,睁着黑乎乎的大眼睛,晕厥在地,脖子上正是卡着一支箭。阿龙有条不紊地拿回麻药箭,并拔出那支造成严重后果的利箭,小公主迅疾清理伤口,小宝敷上准备好的创伤药。一切顺利,大家回避到石头后面,静待变形虫醒过来。大家商定跟着变形虫找到它的洞窟,并决定在其洞窟旁边建筑一潭简易的浴室,以供这奇妙的生物沐浴和饮水,防范将来它再次受伤到河边喝水而毒害了河水。这边早就安排亲王派来的侍卫回去禀报事情已圆满解决,只需清理河道静等河水污染源涤流过,就可饮用河水,不须抛弃石头城了。阿龙也希望弄完变形虫的事情赶紧上大雪山找寻父亲的行迹,而伙伴们也同意,因为他们十分理解阿龙的心情。

变形虫醒了。它先抬头扫描了一圈,显然弄不清状况,然后缓缓站立起来了;它朝着一处冰谷走去,众人悄悄跟踪着。大约行进了半个时辰,它朝一个冰窟走了进去。这座冰窟高约一丈,宽约半丈,洞口反射着淡蓝色的亮光。大伙不敢接近洞口,停下来商议如何进入洞穴而不惊扰它。小宝自告奋勇说自己个子最小先偷偷潜入打探。大家否定了他的鲁莽建议,认为太过于危险,最后商定用迷魂烟熏,再来一次麻醉。众人用湿布裹包嘴巴和鼻子,然后在洞口燃起迷魂烟,用衣裳往里煽风,过了一伙儿听见洞穴里头传出哼哼的几阵叫声后就悄然无声了。大家知道药草已经起作用了。

于是,点燃准备好的防风灯,小公主打头大伙鱼贯而入;洞穴不深大约只有两丈地,洞内冰凉干净,洞穴尽头是块平坦的坚冰,冰床上晕睡着变形虫,它的肚腹边居然卧着一条泥鳅一样大的小虫,虫子的形状类似于一只大蚕。众人恍然大悟变形虫的名称的来历,不禁佩服古人起名的严谨及科学。小公主轻轻拿起小虫,充满爱怜地抚摸它,细致地观察它的身子;小虫扭动柔软的神奇在小公主掌心里逐渐变成一只金鱼的模样;“哇呜,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小宝宝也会变形啊。不知道变形虫以什么东西为食,小虫子是不是吃它妈妈的奶水过活呢?”小公主问吟游老头,老头子也不知道,他说书上没有记载。找到变形虫的排泄物就可以断定它的食物是什么,但是洞穴洁净没有排泄物的痕迹。“洞外一定有它的厕所及厨房,因为地面也没有食物残渣。”阿龙以肯定的口气说道。接着他跑出洞,去查找证据了。果然,外头传进阿龙的呼声;众人出来看见阿龙用手指着洞窟右侧三丈地外的一处凹冰窟,过去一看一切都清楚了。这是一个凹陷的天然冰窟,窟不深但巨大,就像一处溜冰场,冰场上冻结的一坨坨变形虫的排泄物,可以看出鱼骨头等渣滓,知道了它是以河鱼为食物的。

众人在河流与洞窟之间的一处天然低洼处建造变形虫的水潭。这处凹陷的坚硬冰面足足有一座住宅那么大;他们引一道雪水细流注入其间,再在另一头凿一道出水口,让水潭的水变得鲜活起来。排流出去的水流进冰谷,不会再污染河流,因为冰谷距离河流远,在冰谷处早就凝结成冰了,不会发生回流的危险。花费两个时辰终于完工,而远处的虫窟早已传出变形虫的温柔的鸣啼声,大概妈妈在哺乳宝贝吧。大家相视一笑,为自己保护变形虫和河流的努力而高兴,也为终于清除了河流隐患及拯救了石头城而自豪,此刻他们尚不知道现在的罪魁祸首的虫子,将来却会怎样帮助他们与黑暗势力战斗,又怎样拯救黎民百姓呢。然而,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来,阿龙拔下变形虫的箭时就感觉这支箭十分熟悉,但当时大家一心都牵挂在救助它身上,没有去细细查看。现在拿出这支箭在防风灯下以照,果然看见箭杆上刻着一个“杨”字。“这是我父亲的箭。”阿龙喊了起来,并指出记号给大家看。父亲果然来到了大雪山,他射中了变形虫,导致了河水污染;他现在在哪里呢?他有没有捕猎到灵狐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七位经验丰富的猎手都音信全无了呢?……所有的这一切萦绕在阿龙脑海中,大伙也瞧出他的疑问和焦虑。小公主要求大家抓紧休息,因为天马上就要麻麻亮了,应该养精蓄锐准备充分,再仔细搜查这片辽阔的雪山,寻找阿龙父亲及其他猎人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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