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的歪了歪头:“放下杯子,脱掉上衣。”
“……”
“听话。”
“……”
“那我不管你了,爱咋滴咋滴吧。”她作状要走。
刚转身便感受到衣服被扯住。
身后是玻璃杯被放下的声音,还有脱衣服的簌簌声。
回头竟然是一片马赛克。
白涟漓一脸呆滞:“……”
江言:“……?”
他目光黯淡了下去,带着些苦涩。
系统!
【干嘛?】
你说呢?!
【哼。】
别闹!
【叫爸爸。】
……反正不是我需要能量,随便你喽。
【好啦好啦,真是的。】
马赛克消失。
他上身身材精瘦有力,很迷人,当然,前提是去掉那些新伤旧痕。
有烟头烫过的浅淡痕迹和细小的刀痕,似乎曾经还被烫伤过,胸口腹部和侧腰上全都是高跟鞋跟留下的伤口。
不是淤青,而是伤口。
陈薇是每一脚都下了全力的。
十厘米的鞋跟可不是说着玩的。
江言垂眸看着胸前一脸认真的女孩,撑着床的手向她搂过去,却在要碰到她的时候顿住,垂到一旁。
湛蓝色的眸中温柔四溢,星光灿烂。
女孩突然抬头,由于之前要洗澡,摘下眼镜后就没再戴上,露出了那双似梦朦胧如水清澈的杏子眸。
那里面满是对他的关怀啊。
天上的银光洒落满地,包裹了两人。
“你转过去吧,我看看背后有没有伤。”
他点头转了过去。
他的背上依旧有伤痕和渗着血丝的伤口,消了消毒涂上药后,蹲下身体帮他小心翼翼的挽起裤腿。
看着他腿上一块块的青紫,女孩明显心疼的叹了口气。
最后把创可贴贴在他脸颊上的一道小口上。
一切都收拾好后,她坐在一旁:“到底怎么回事啊?”
江言抿着唇,盯着自己搭在腿上的手指,嗓音沙哑颤抖:“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可是她那么对你。”
“至少……”他闷声的说着:“她在外人面前对我真的很好。”
就像濒死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只想抓住那唯一的温柔。
“八岁那年……她抱住我,说……她爱我。”
江言眼瞳颤抖,空洞无助:“她说没有我她会死的。”
“她曾经……也哭着说对不起。”
“她是我妈妈。”
她是他妈妈的事实沉重的压了江言十几年。
“可我恨她……”江言抬手按住额头,压抑着崩溃的嗓音格外嘶哑痛苦,浑身颤抖,豆大的泪珠垂落。
“我是个很坏很坏的人啊……”
身为公众人物不得不用面具伪装自己,网络舆论的压力,对母亲愧疚和恨意之间的矛盾,阴暗情绪的日益侵蚀……
就算再难受再崩溃也得在聚光灯下笑的无谓。
涟漓没有出声,只是抱住了无助的他。
许久后他终于停止了颤抖,平静下来。
白涟漓这才松开他,直接把一个大白兔奶糖塞到他手里。
他错愕的抬眼看向她。
她笑的绝美。
“十几年来,背负了很多,很苦吧?”
“就算世界冷酷,就算人心不古,也要好好善待自己啊,有胃病就好好吃饭,觉得苦了,就吃颗奶糖,觉得累了,就好好睡觉,身后没人能依靠,就自己做到足够坚强,都是人,谁又能比谁高贵到哪去?”
【爱意值+6,目前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