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似乎没有想到史乌龙的叔叔会提出索要一张照片的要求,一阵沉默。
也许在犹豫,也许在商量,绑匪好一会才回道:“好,我们答应你,不过到时候你的钱不是差不多,而是一分也不能差。
“弄照片得花点时间,那帮警察在街面上像狗一样盯着,我们得小心。
“所以今晚行动暂时取消,明天再等我们电话。别耍花招,否则别我们翻脸无情,落得个我财空你人空的下场!”说完绑匪立马挂断了电话。
“所长,要不要现在就去查这个电话?”女民警立即问道。
“没用的。”
赵所长摆了摆头道:“那样只会浪费时间了。他既然敢打这个电话,那这个电话就一定查不出什么来,不是公用电话就是黑卡号,或者是用假身份证办理的,查来查去一无所获。就按刚才说的计划行事吧。”
赵所长走后,张猫眼便陪着大家一起等待。
史乌龙的妈妈到厨房里下了几碗面条,喊大家一起去吃。
吃完后大家又是漫长的等待。
一直等到天黑,史乌龙的妈妈正来喊大家去吃晚饭,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突然走进院子里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小女孩把信交到史乌龙叔叔的手里,对史乌龙的叔叔道:“外面一个叔叔叫我给你的。”史乌龙的叔叔忙问:“他人呢?”
“走了,骑摩托车走的。”小女孩回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哎,你等等。”女民警忙叫住了女孩。
小女孩站住,愣愣地看着女民警,女民警忙走过来问:“你认识那个叔叔吗?你在哪里碰到那个叔叔的?”
“不认识。”
小女孩摇了摇头,道:“我妈在李明家里打麻将,我出来喊我妈回家吃饭,出来刚走到街上,那个叔叔就骑着摩托车过来喊住我,他戴着墨镜,给了我伍元钱,叫我把这封信送到这里来,他就骑着摩托车走了。”
这个狡猾的家伙!
“好吧,没事了,你去找妈妈吧。”女民警知道从小女孩嘴里问不出什么,只好让她走了。
史乌龙的叔叔把信拆开,里面果然有一张照片,急忙回到屋子里在灯光下一看,正是自己的闺女小丫,史乌龙的妈妈也赶紧过来,看着照片低声啜泣道:“小丫……我的孩子啊……”
信封里还夹着一张纸条,史乌龙的叔叔掏了出来,只见上面写着:“今晚半夜两点整,老地方等。”
老地方?青峰山南边的路口?
史乌龙的叔叔慌忙把照片和纸条交给进来的女民警。
女民警把照片和纸条接过来看了看,随手递给了张猫眼。
张猫眼接过来一看,照片上的小丫瞪着惊恐的眼睛,似乎还哭过,看来,小丫被绑架肯定受到了惊吓,得赶紧把她救出来。
又看了看纸条,张猫眼有了一种紧迫感,他必须尽快在深夜两点之前找出绑匪来,否则,不管交不交赎金,绑匪很有可能“撕票”,因为小丫看到了绑匪。
“我需要到楼上去安静一下。”张猫眼拿着照片对女民警道。大家都站在这里,史乌龙的妈妈还在抽泣,他恐怕不能集中精神,难以“入定”。
见女民警点头同意,张猫眼一个人就上了二楼,大家很自觉地都没有跟着上去。
来到二楼小客厅,打开灯,张猫眼坐在沙发上,两眼闭了一会,这才睁开眼来,看着照片上的小丫,紧紧盯着小丫的瞳孔,精神高度专注起来,渐渐进入“入定”状态。
很快,小丫的瞳孔在张猫眼的眼里放大起来,张猫眼看到里面有一个人拿着手机,似乎正对头小丫拍照,但手机遮住了那人的部分脸面,看不清是谁。
张猫眼反复在小丫的两个瞳孔里看了几遍,只能看出那个人是个秃头,头顶上似乎还有一条小疤痕,中等身材,五十多岁的样子。
看不清面孔,张猫眼只得拿着照片从楼上走了下来,史乌龙的叔叔迫不及待地问:“看到是谁了吗?”
史乌龙的妈妈连忙擦了眼泪,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张猫眼,一脸的紧张与惶惑。
张猫眼只得把那个人的外貌形像仔细说了一遍。
史乌龙的叔叔听了张猫眼的描述后一怔,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愤怒地道:“原来是他!老子要宰了这个狗日的!”
女民警赶紧问:“是谁?你认识他?”
“是秃疤!北山村的!”
史乌龙的叔叔两眼似乎喷着火,道:“和我一样,到外地偷盗时被抓,坐过十几年牢,没想到这狗日竟把主意打到老子头上来了!”
“你确定就是北山村的……秃疤?”女民警追问道。
“错不了,他真名叫苟志发,性情暴躁,为人心狠手辣,这宝石镇只有他才干得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来!”
史乌龙的叔叔瞪着吓人的眼珠子回道:“苟志发长着一颗驴光头,曾经一次与人斗狠,被人砸破了头,头顶上留下了一道伤疤,外号秃疤,这狗日的烧成灰老子也忘不了!”
女民警立即掏出手机向赵所长作了汇报,又听了一阵后,收了手机对张猫眼道:“赵所长决定立即抓捕……秃疤,问你去不去?”
“去!”
张猫眼毫不犹豫地点头回道。为了尽快救出史乌龙的小妹,他得马上去,说不定能帮上赵所长的忙。
顾不上吃晚饭了,张猫眼跟着女民警就出了门,史乌龙和他叔也想跟去,女民警制止道:“人多了反而坏事,你们就在家里等消息吧。”
来到派出所门口,赵所长和两个民警正在车旁等候,女民警带着张猫眼直接就上了车。
赵所长上车打开车灯,发动车子,径直向青峰山西北坡北山村里方向疾驰而去。
来到北山村附近,赵所长停车熄灯熄火,带着大家摸进了村里。
此时已到了晚上八九点钟,村里除了几家窗户里还有透着几点昏黄的灯光外,一片漆黑。
“就是这家。”一个民警指着前面的一间屋子道。看来这个民警对村子里的情况很熟悉。
赵所长带着张猫眼向屋子靠近了一些,扭头悄声问身后的张猫眼:“猫眼,你看看屋子里有人吗?”
张猫眼立即聚起眼神来,两眼紧紧盯着屋子的墙壁,很快,墙体淡化消失,他看到房间里还亮着昏黄的灯光,灯光下有个人正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低头小声打着电话,正是光头秃疤!
张猫眼竖起耳朵进入“微听”状态,可听不太清楚,似乎在交待什么人等时间到了再说。
张猫眼收回眼神,立即小声道:“秃疤在房间里,在打电话交待什么人等时间到了再说。”
“看到人质了吗?”赵所长问。
“没看到小丫。”张猫眼在黑暗中摇了摇头。
赵所长迅速返回来对民警们吩咐道:“秃疤在屋子里,没有人质,现在不能再等了,立即抓捕秃疤,问出人质的下落。行动!”
赵所长说完,带头冲了过去。
随着“嗵”的一声炸响,两块门板被赵所长一脚暴踹,“哐当哐当”扑倒在地,赵所长带着民警们踏着门板扑进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