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为的住房就在离电力企业不远处的一个新建的小区内,警察把车停在了小区内。
房子在二栋二单元三楼,张猫眼跟着大家下了车,走进二栋二单元,上了三楼,警察打开房门,果然见里面还是毛坯房,房子不大,一厅一卧一厨一卫,卧房内只胡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张猫眼随大家在房子里各处看了一遍,然后在卧房内聚起了眼神。
很快,张猫眼眼前出现了李大为前几天的影像,略着筛选,张猫眼紧盯着李大为最后一天出门时的影像——先逆着时间看过去,发现似乎有两个人进过这这个卧房,一个不认识,还有一个是李大为。
画面有些颠倒纷乱,张猫眼只得再顺着时间看过来。
只见李大为一脸忧郁地进到房里,将手机、钱包、钥匙放到床上,站在床边发了一会儿愣,然后出门,将门轻轻带上,径直下楼去了。
竟然连门都没锁,难道他马上就要回来?
张猫眼站在卧室门口呆了一会,一个不认识的人悄悄推门进来了。
这人与李大为的年龄不相上下,径直来到卧室内,看到床上的钱包、手机、钥匙,愣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看,发现没人,便迅速打开钱包扫了一眼,可能见里面没有现金,便合上包,快速将手机“顺”进自己的口袋,转身就离开了。
张猫眼跟着这人的影像,走出房门,下楼去了。
“他……他这是怎么了?”警察吃惊地指着张猫眼出去的方向,问。
也无怪乎这个警察吃惊,因为刚才他看到张猫眼一脸沉迷,眼里似乎冒着淡淡的绿光,不声不响如同梦游一般地迷迷瞪瞪地出门下楼了。
“他可能发现凶手了,别出声。”李丽赶紧小声回道。
李丽曾经见过张猫眼的这副神情,那是张猫眼帮她找出扎她摩托车轮胎那个家伙时,他就是这副迷迷瞪瞪样子。
见张猫眼下楼了,李丽一边出门一边道:“我们轻轻跟上他,别太靠近他。”
一听说张猫眼可能发现凶手了,警察和李丽的父母赶紧跟着李丽下楼了。
张猫眼下了楼,跟着眼前的影像向左,一下走到这栋楼的第四单元,然后上楼,一直跟踪到四楼,在朝东的房门口停了下来,开始透视房间里。
不一会,李丽带着大家跟了上来。
“怎么样?”李丽过来小心翼翼地问。
张猫眼收了眼神,松了口气,然后指着房门回道:“住在这房间的人偷走了你哥的手机,他现在正在卧房里看电视。”
“你……确定?”警察走过来疑惑地问。
“确定。”张猫眼点头道,“这人跟李大为的年龄相仿,应该是李大为的同事或者朋友。”
“他有找人的特异功能,绝对可靠。”怕警察不肯相信,李丽连忙向警察解释道。这话还是李天晶无意间向她透露过的。
警察看了看张猫眼那双与众不同的幽蓝眼睛,终于抬手敲了敲门。
“谁呀?”
过了一会,房门里响起了询问声。
“开门,我是警察,有件事想问问你。”警察在门外道。
门开了,一个小伙子看着警察带着一帮人闯了进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就是他!”
此人与影像中的人影完全相符,张猫眼肯定地道:“就是他偷走李大为的手机。”
“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察沉声道。
“我……我……我交待。”
见警察要把他带到局里去,小伙子一下变了脸色,支吾着道:“我……我承认,那天是拿了……拿了李大为的手机,我……我交出来还不成吗?”
见事情果然确实,警察惊异地看了张猫眼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跟李大为熟悉吗?”警察转过头来问小伙子。
小伙子红着脸小声回道:“我叫吴小安,跟李水为是同事。”
“你为什么要拿李大为的手机?”警察盯着吴小安问。
“我那天晚上去找李大为,见门也没锁,人也不在家,我的手机坏了,恰好看到他放在床上的手机,所以……所以……”吴小安颤声回道。
“所以你就偷拿了?”警察满脸疑惑地问,“为什么不拿他的银行卡?”
“李大为经常在网上赌博,听说他输了不少钱,还借了不少债,卡里不可能有钱,所以……我就只拿了他的手机。”吴小安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声如蚊蚋。
“关掉电视,跟我们走一趟吧,到局里把事情说清楚了就行。”警察不想不这里废话,到了局里他全都得一五一十地交待。
吴小安走进卧室,关掉电视,到床上的枕头下摸出一部手机来交给警察,然后低着头随大家一道出了门。
警察把手机放到口袋里吁了口气,李大为的手机他们几个办案的警察花了几天时间,甚至到江边寻找也没能找到,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现在“得来全不费功夫”。
有了这部手机,说不定会从中找到一些有益的线索,对判定这件案子的性质会大有益处。
来到警车旁,张猫眼忽然对警察道:“我看到李大为骑着摩托车出去了。”
看着张猫眼又是一副迷迷瞪瞪的眼神,一直盯向外面的街道,警察将信将疑地道:“好,那我就暂时不回局里去了,直接跟着李大为的摩托车,看他死前究竟到哪里去了。”能弄清李大为死前都到了哪些地方,干了些什么,对破获李大为死亡一案无疑大有帮助。
说完,警察安排张猫眼坐在车的副驾位,把李丽及父母还有吴小安安排进了车里,
警车离开小区,根据张猫眼提供的线路,警察把车一直开到了川江二桥上。
“停停!”车到桥中心,张猫眼看到李大为的影像已经从摩托车上下来了,摩托车歪放在桥边,忙叫警察停车,警察缓缓把车停在了桥边,让车不断闪烁着警灯。
张猫眼坐在车里,看见李大为手扶桥栏看着桥下的江水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突然翻身跃出桥栏,一头栽下了江水里……
张猫眼下了车,走到李大为发呆的地方,回头看着跟过来的警察和李丽及其父母道:“大为就是从这里跳江的,他的死与别人没有关系。”
张猫眼的话音一落,李丽及其父母一下伏在桥栏上,望着桥下滚滚的江水嚎啕大哭了起来……
……
回到警局,办案警察查看了李大为的手机,发现李大为近三个月以来,通过网贷平台借贷了9万余元的高利贷,而且通过手机先后转出现款30余万元,这些钱都是能过一款网上下载的娱乐软件进行赌博输掉的,其转账记录,几乎都与这款软件有关。
至此,李大为死亡一案真相大白——凶手来自网络赌博。
李大为疯狂借钱赌博,输掉了30多万元,无力偿还且又不敢向家里透露巨额的债务,承受不了银行、高利贷平台带来的催款压力以及房贷压力。
眼看着信用卡上的利息尤其是高利贷平台的利息蹭蹭见涨,几年后就会涨到60万、100万,李大为最终精神崩溃,干脆投江自尽、一死了之了。
得知这样的结果,在去殡仪馆火化尸体时,李丽及其父母伏在李大为的尸体上痛哭失声。
李丽的母亲更是嘶声哭诉道:“儿啊,你真傻啊,为什么要去超用信用卡?为什么要去惹那该死的高利贷平台?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30万就值得你用命去换吗?我的傻儿子啊,你这一走,让我和你爸还有你妹今后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