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说在私塾里练了一天字，太累了，所以就直接睡着了。”萍儿向李秦氏解释说。
“嗯。好好伺候着吧。”李秦氏说完就转身离开。
次日清晨，李牧早早地就爬了起来，在院子里又蹦又跳的，像是脱了锁链的野狗般，到处乱窜。
赵得助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看着活力无限的李牧，对萍儿说道：“你说少爷是不是前段时间把脑袋磕坏了啊，怎么这段时间总是怪怪的？”
萍儿显然是不想搭理赵得助，“你脑袋才磕坏了呢，少爷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接下来一连三天，李牧不管是在私塾里面还是回到家中，只要有时间就像疯了一样练字。一手楷书无师自通，有了点韵味。
这一天上午，李牧又坐在那间空荡荡的屋子里面练字，当他写满一张纸后，拿起来瞅了半天，“哈哈哈哈！本天才真是太厉害了！”
就在此时，身后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传来，“瞎喊什么呀！”
李牧被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只见一名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女，眉清目秀的煞是好看，正坐在那里，手执毛笔，看着李牧。
“你就是李牧？”
李牧打量着这名少女，“你是？”
少女放下笔，说道：“我爷爷说吴先生新收了个启蒙的小孩，他病了过不来，就让我来看看。”
“原来你是张老先生的孙女啊，幸会幸会。”李牧一脸正经的打招呼。可他现在的年龄配上这幅表情，分明就是假装正经嘛。“不知怎么称呼？”
“张婉秋。”少女冷冰冰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起身走到李牧的书案前，拿起李牧沾沾自喜的那张写满字的纸。
“真难看！”张婉秋从能拿起笔的时候就开始练字，到现在已有十多年，再看李牧的字，确实是入不得眼。
李牧的暴脾气登时就上来了，“哼！分明就是写的很好，你这是嫉妒本天才，所以才不肯承认吧！”
“小屁孩，谁嫉妒你了？告诉你，就你写的这字，我家里随便拽出一个人来都比你写的好。”张婉秋不甘示弱。
“切，谁信啊。吹牛我也会。”
张婉秋盯着这个比他矮一头的小孩，“行，不相信是吧，我这就写给你看。”说完之后，张婉秋就坐在那里，铺开一张纸，用毛笔蘸了点墨，开始抄写李牧那张纸上的内容。
李牧这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这张婉秋从写字的姿态上就能看出颇有底蕴。执笔稳健，下笔有神。再看写的字，齐刷刷的仿佛从字帖上复印下来的。直看得李牧是目瞪口呆。
等待张婉秋写完，两相比较，李牧的字真的是入不了眼。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李牧哪肯轻易的就此认输，最起码嘴上不能输，“我这才自学了三四天，你比我大几岁，练字的时间肯定比我长，写得好也没什么。”
“三四天？”这次轮到张婉秋目瞪口呆了，她还以为李牧以前有一定的基础，万没想到李牧就自己练了几天。
“对啊，怎么了？”
张婉秋收束心态，很快就平静下来，“我怎知你是不是撒谎骗我？”
这下李牧无语了，他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只练了几天的字。
“哈！你真的在骗我。”
李牧拥有者两世记忆，他练字的时间算上前一世，不知道多少年了。他再怎么厚脸皮也不愿意去骗人家一个小女孩，尤其是这样漂亮的少女。李牧赶紧转移话题，“你能教我练字吗？”
看到李牧可怜兮兮的模样，张婉秋也就不再跟他计较，“爷爷说了，让我先来教你，过段时间他身子好一些就过来。你刚才写字的姿势就不太对，要像我一样做好，然后抓紧笔……”
李牧年仅十岁的小小身躯，粉雕玉琢般，看上去分外讨人喜欢。张婉秋就很乐意教这样一个小弟弟写字。其实书法，横竖撇捺弯折道理都很简单，想要精进只有勤加苦练。这一世李牧似乎学什么东西都特别快，在天资上已经算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有了张婉秋的指导，李牧的字终于找到了前进的方向，不再像以前那样独自摸索。
“这上面的字你都认得吗？”张婉秋看着李牧正在抄写的《道德经》，有些好奇的问他。
“虽有些不认识，但不妨碍练字。”李牧一边写字一边回答。
“那我教你吧。”
“好啊。”
李牧现在就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这样张婉秋才能腾出更多的时间来教他。他在心里早就盘算好了，有这样一个漂亮姐姐教自己，那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尽管李牧上辈子没干什么好事，但这并不能阻止他这样想。更何况以后有人问他为什么突然会那么多，他也有了一个搪塞的理由。
下午快要到敲钟的时候，一个小胖子从外面跑了进来，伴随着他的步伐，木板铺就的地面都有些轻微颤抖。这个小胖子跟李牧差不多高，但宽度却足足是李牧的三倍。
小胖子停下脚步，气喘吁吁的说道：“姐，咱们回家吧。”
李牧愣住了，他万没想到瘦瘦的仙女似的张婉秋竟然有这么胖的兄弟。
“这还没到放课时间呢，你着什么急啊。”张婉秋放下手中的那本书，不耐烦地回答道。看得出来，她不太喜欢这个一身肥肉的弟弟。
“姐，就差那么一小会儿，今天我都做完了先生留下的功课，可以回家了。”
张婉秋合上书本，“张立言，你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不就是娘亲今晚做鱼羹，看把你馋的！你就不能少惦记着吃的？你也不看看自己胖成什么样了，真是的。”
看到张婉秋一脸的嫌弃表情，李牧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张立言长这么胖，看来没少遭嫌。
张婉秋继续说道：“现在还不能回去，没看见我正在教李牧吗？”随后她凑到李牧耳边，小声说，“我知道你聪明，帮我拖时间，越久越好。”
说完之后，张婉秋走到书案对面，从一摞书中翻出了一本来，对李牧说：“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回答你。”然后张婉秋对着李牧眨了下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