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猖狂至极的声音并不能引起项飞的注意，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没入身体的子弹像是碰到了一层软软的固体胶一样减缓了速度。但是冲击力，依然没有完全抵消。
“这下…麻烦了。”努力撑住半跪着的身体，汗水，从项飞的脸上层层滴落。
罗鸿看着半跪着的项飞，他面色苍白，低着头，捂着胸口，看不清表情。罗鸿满意地把玩着手上中的枪，手指摩挲，熟悉的触感。这把枪，陪了他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次，为他解决这种不知死活的人。
虽然现在项飞的表现有点奇怪，没有惨叫，没有倒下去，甚至没有血漫出来。但是罗鸿很自信，这是一种多年经验带来的安全感，哪怕现在他的人已经全部倒下，但只要凭借这手中这把枪，他相信，最终项飞能做到的，也不过再多送一条命而已。
更何况，罗鸿确信，子弹已经击中，万无一失。
“项飞！项飞…”杨云凄惨地呼唤终于让罗鸿微微偏了偏头。噢，又是这样熟悉的惨叫，已经听过了无数次。罗鸿最喜欢的，就是这样，在女友面前杀死她的男友，在女儿面前杀死她的父亲，这样的感觉，就像现在，在杨云面前，杀死项飞。
每到这样的胜利的时候，就可以欣赏幸存者的惨叫，对罗鸿来说，这是最好的乐章。虽然，他皱了皱眉，今天的代价，稍微有点大。不过没关系，罗鸿舔了舔嘴唇，他看着不断挣扎近乎崩溃的杨云，这样好看的妞，称得上是一次回本。
轻轻抬起一只脚，稍微用了一点力气，在项飞的肩头一踹，如罗鸿所料，项飞轰然倒了下去。
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蝼蚁。
罗鸿睨了项飞一眼，看着倒在地上的项飞，眼中的愤恨，几乎要夺目而出。
嚯嚯，生气的蝼蚁，也不过是蝼蚁而已。罗鸿径直跨过项飞，来到杨云面前，他用枪顶起杨云的下巴，黑色的枪口衬的雪白的肌肤越发诱人，罗鸿笑道：“你看，你的小男友没用，就要死了，你要是识相，伺候好我了，我倒是可以放你一马。”
一听此言，不断呼喊着项飞的杨云停住了。
很识相嘛，罗鸿心想，接下来，这个女人就会看清她应该跟着什么样的人，连连求饶，然后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就像，很多次那样。
罗鸿甚至调整了一下姿态，他抬起下巴，好整以暇地等着，等着求饶的话说出口，他再大发慈悲地接受。
“滚！”冰冷地声音从杨云的唇里咬牙切齿地吐出来。
一瞬间，罗鸿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甚至下意识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滚，哪怕项飞死了，你也连他一根头发都比不上，滚！”杨云瞪着罗鸿，一字一句道。
怒火，从罗鸿心底轰的燃起。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了。
“好。”怒气中烧的罗鸿甚至笑了起来：“你要找死，我怎么会拦你，不过，死之前，就让你吃吃苦头。”他将枪收起来，抬起了右手。
杨云身子往后缩了一下，红肿的脸颊提醒着她这个人渣之前是怎么样的可恶。然而，杨云再度抬起头，骂道：“人渣，你要做什么，我确实没有办法，但是，你就是个人渣，不管你做什么，你都是人渣。”她在这一瞬间豁出去了，在看到项飞中弹的时候，杨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心里，项飞是个无所不能的人，但是这个人，为了救自己，却生生被偷袭致死。
杨云觉得自己其实也死了，跟着项飞一起，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无所畏惧了。甚至她觉得有些甜蜜，有一个人，愿意这样千里奔袭，来救自己。傻傻的他，却为此送了性命，一念及此，杨云泪如雨下。只是，她仍然努力瞪大眼睛，瞪着罗鸿，她想要用这种几乎是徒劳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项飞的忠心，哪怕，他可能已经看不见了。
罗鸿看着眼前被绑在椅子上的杨云，一时之间居然莫名的心虚起来，旋即，是滔天的愤怒，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像杨云对项飞这样对过自己，嫉妒，像一瓢热油一样浇在了罗鸿的怒火上，他甚至气得哆嗦，他握起枪，冰冷道：“很好，很好，我改变主意了，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杨云最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项飞，看不清脸，只有熟悉的身形，她缓缓闭上了双眼，喃喃道：“项飞，如果下辈子我们还能再见，我一定会嫁给你…”
“杨云，你说什么？声音太小，我听不清。”头顶，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不敢相信的睁开眼，是项飞！项飞不知何时已经拿枪抵住了罗鸿的头，他一脸笑意地看着杨云，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戏谑。
杨云又是惊喜又是害羞，红云，瞬间爬满了她的脸，看起来格外动人。
“你…你没死…怪物，你是怪物吗？”罗鸿哆哆嗦嗦地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
项飞哼了一声：“我怎么会死在你这种人渣手上。”
“子弹，子弹明明打中了！”罗鸿歇斯底里道。
“哦，你说的是这个吗？”他眼睁睁看着项飞那只原本捂住伤口的手，不，没有血，没有伤口，那只苍白修长，骨节分明手，缓缓地摊开，上面，安静地躺着一颗子弹：“确实有一点小麻烦。”项飞笑道。还是那双手，轻轻一握，再打开的时候，那颗子弹已经变成了可怜的小铁片。
罗鸿眼神一狠，他手上一动，就朝着杨云开了一枪。
然而这一次突袭，却早已被项飞瞧在眼里，在开枪的瞬间，项飞抬脚一踢，手枪便从罗鸿手中飞出。但也正是这一踢，让罗鸿揪准机会，他一个懒驴打滚，慌不择路的朝门外跑去。
砰砰砰，连开三枪。不知是这厮运气太好，还是老天不想他死的太痛快，居然一枪都没有打中。眼看着罗鸿越跑越远，项飞就要上前去追。
“项飞！危险。”杨云连忙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