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外卖
“老公……你还没起床哦？”周末的午后，吴忧一边在郝平凡的床上滚来滚去一边打电话骚扰睡懒觉的未婚夫。
“啊？为什么会感冒啊?”悠闲的嗓音开始转为担心，“以前我妈说过了，小孩子睡觉一冻到肚皮就会感冒哦！”
顿了一下，她又煞有介事的继续说：“如果感冒总不好肚子里就是长蛔虫啦！要去医院开刀把虫子拿出来，以后就不会感冒了……”
全屋人统统倒地。
直到吴忧和钱诚KISSGOODBYE后，王梓才摸着吴忧的一头青丝拐弯抹角地讪笑她：“忧啊，如果说多吃鱼可以补脑让人变聪明的话，那么你至少得吃一对鲸鱼……”
“鲸鱼可以吃的吗？”吴忧惊讶的睁大眼睛，把她的蛋白质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当王梓在那边逗着吴忧玩的时候郝平凡依旧在那里烦恼地构思着新书的序言，只可惜眉毛打了N个结还是挤不出一个字。
王梓见郝平凡一脸****的样子，又转过去摸她的头安抚她：“序最好写了，随便说点什么就行了，何必这么费事追求完美呢！”
“今天心情不好。我只有四句话想说。包括这句和前面的两句。我的话说完了……”郝平凡拍开王梓的毛手，继续苦思。
“你心情不好哦？”吴忧也把头凑过来，“我说个笑话给你听！”危襟正坐后认真地问：“哪一种花最会创作？”
……
稍等了片刻，见没人回答，吴忧马上忍俊不住揭晓谜底：“梅花啊！因为梅（没）有灵感，而且梅（没）有文化嘛！”之后又自顾自的咯咯笑起来。
王梓是头上掉下三道黑线，而郝平凡则是无奈地趴在桌上。
看着不捧场的观众，吴忧歪着头又问：“不好笑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王梓扭头，用口水把吴忧喷得下巴贴胸口。
“没有灵感就暂时不写啦。不要老压着你的这双宝贝小爪子，小心等一下血液不畅，打字时抖得和中风似的。”说着还去抱郝平凡的头，当她的头是萝卜一样往上拔。
为什么她美好的周末要被两个朋友吵到她灵感枯竭……
“把你的螯拿开。”被昨晚的胡思乱想搞到凌晨3点才睡，现在又跑来两个小妖精，跟两只苍蝇一样在她耳边嗡嗡叫，吵到她差点理智崩溃。
“不是不说话了吗？呵呵……原稿还在送审，序可以迟一点再写啦。”王梓干脆整个人坐到郝平凡大腿上。
“对啊，休息一下聊一下天啦，最近你在忙着写书，我们都没时间说说话。”吴忧见缝插针地补上一句。“前几天相亲相得怎么样？”
看着两个好友瞪大圆碌碌的眼睛用万般期待的小狗表情瞧着她，眼神温和得可以拧出水来，把郝平凡盯得满头冷汗。本来以为不提她们就会淡忘的，没想到吴忧却在这个当口提起……
“没怎么样啊……”干笑了两声，见应付不了，于是只好姗姗道来。“人家看不上我啦。”
至于原因，她是后来在母亲打电话来责备她不懂打扮的时候才知道的。男方说他们没有共同语言，她长得太普通，还有她太矮……她心里很清楚，第一个理由是借口，只是对方“体贴”地找个台阶给她下而已，后面二个理由才是重点，而且两个都刺在她的痛处上。
“怎么这样？”吴忧一脸气愤地说。
“不重要啦，而且我害怕太有智慧的男性，对方的头又大得和小叮当一样，还带着个眼镜，简直比学者还学者，所以我本来就决定放弃。”对方也所言不假，她配不上他这么有智慧的人。
“嗯，对啊！你又不是大雄，不用找个小叮当陪你一辈子啦。”吴忧自以为了解地点点头安慰郝平凡。
“大雄交往的对象是宜静不是小叮当好吗？”王梓纠正道：“而且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扳正了郝平凡的脸和她眼对眼说：“我们要向钱看！向厚赚！只要那个人有‘百宝袋’你管他是小叮当还是大雄啊！”
“我告诉你！最重要的不是他有没有对你一见钟情，而在于他是否有钱！只要他钱包‘麦可麦可’，你大可以反扑上去，直到把他抓在手心。”王梓抬头挺胸说得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
“知道啦，但他不像有钱人啦。”郝平凡耐心的解释。
“哦，那像这种没钱没权、自视过高、骄傲自恋、眼高于顶的猪哥不要也罢。”一边点头一边下结论，把对方贬得一文不值。
“女人啊！感情是害人的东西！不要被感觉蒙骗了！白马可不能杀了吃！还是money最重要！”王梓捏着手指说。
“现在又不是我‘感情用事’，是人家嫌弃我！而且我始终觉得按照我的条件，想要嫁个有钱人比把自己培养成一个有钱人更难！”基本的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她不会像王梓一样整天想钓金龟。
忽然，吴忧像想到什么似的，小脸整个跨下来，“我们今天还想来庆祝你‘一举成功’呢，现在‘胎死腹中’了，怎么办？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庆祝吗？”
“只会想你的肚子！”王梓赏了吴忧一记爆栗“还有，你4年的中文系是混假的吗？这些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吴忧又把下巴贴回胸口去……
“叫点东西吃吧，但是我这附近没什么外卖哦！”不想在围着这个话题绕下去，郝平凡开始努力翻找她杂乱无章的桌面，从书堆里掏出几张外卖传单。王梓眼尖地看见“天使の风”的白色卡片，猛地一把抽出来：“下午茶最适合吃蛋糕了！”
“好嘢……”只要有得吃吴忧就举手脚赞成。
“不知道人家送不送外卖……”郝平凡犹豫着，看着已经在讨论吃什么的两个小女人，压根没听她说话。只好认命开始拨电话……
肖邦的小夜曲悠悠响起，但唱了很久都不见有人接听。就在郝平凡快放弃的时候，电话彼端传来话筒被拿起的声音。
“喂，您好。”虽然语气匆忙，声线依旧温和如水。
“翟先生？”郝平凡有点不确定的询问，“呵……生意很好吗？”
“哦……下午茶时间，客人比较多一点。”翟姓男子轻描淡写地说。
“那，您家店里送外卖吗？”送吧……省得她还要大老远地跑下去买，郝平凡想。
对方犹豫了一阵说：“嗯，请告诉我详细地址。”
“你还没有问我要多少呢，您店里外卖没有限制最低消费额度的吗？”价钱是要问清楚的，不然等一下送上来还要加钱那就不划算了。
“没有限制的。也不加派送费。”翟姓男子耐心地解释。“请问您要点什么？”
一边看着两个好友指手画脚地比划一边报上单子：“嗯，蓝莓葡挞、草莓慕斯、恶魔黑森林蛋糕……”
“客人比较多，可能会迟一点送到。”对方满怀歉意地说。
“没关系，慢慢来。”郝平凡客套地说。
挂了电话，郝平凡开始认命地当丫鬟、泡奶茶，侍奉她的两位闺中密友。
***
另一边，天使の风就显得兵荒马乱了……
客人多得应接不暇，排队等位子坐的人已经堆到了门口，有客人已放弃等位子，选择外带。也有客人开始抱怨。本来有5个员工的店，今天突然有一个请假，再加上一个休息，只剩下3个人很难配合得天衣无缝，顾客一多就更显得手忙脚乱了。
“严素，碟子先别管它们了，你出来帮忙下单，白天过来收银这边顶一下……”刚挂下柜台上的电话，翟南就开始调度工作岗位，“已经卖完的就和客人解释一下，再帮忙介绍其他的……”
“现在这么多人你要去哪里？”白天一手接过翟南扔过来收银台的钥匙顺便问道。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马上回来的。”翟南火速踱回厨房。
“啊？狡猾！你想溜啊？喂……”严素还未说完的话被已关闭的厨房门截断。
拿起材料开始做蓝莓葡挞。因为是新出的口味，所以很早就卖完了。如果直接告诉她，那么昨晚的那种失望表情就会又一次浮现在她脸上，他莫名地不乐见她嘴角下滑的模样。
趁着前台打包用的蛋糕纸盒用完之际，匆忙进屋取纸盒的严素好奇地问：“怎么又开始做啊？今天不是把蛋糕卖完就打烊了吗？”
翟南笑而不答，继续手边的工作。
“出来帮忙啦！客人要造反啦！”严素抱着纸盒又急忙跑回前台。半掩的门边又传来客人的催促声。
半个钟后，刚一听到烤箱叮一声跳掉，翟南马上带上手套熟悉地打开烤箱，还没来得及收拾桌面的一片狼籍就开始一边解下厨师的围裙一边打包糕点。再次跑进厨房的严素只看到铁架上的几排葡挞，房内已是人去楼空。
“叮咚……”吴忧一听见门铃响就难掩兴奋地蹦着跑去开门，“不是就在楼下不远嘛？等好久哦！”
“额，抱歉……”翟南低头看着开门的吴忧，报以歉意的微笑。
“平平，给钱！”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吴忧早就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盒子往房里跑。
“小心别打翻了！”郝平凡看着好友幼稚的行为耐心地叮嘱，转头把钱递给门外的翟南，“喏，钱刚刚好的，我把零钱都准备好了。”看见人家跑得满头大汗的，终究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你把蛋糕送过来，进来一起喝杯奶茶吗？”
“不用了，下次有需要可以再打电话过来。”翟南接过钱，点也没点就塞进口袋。
郝平凡眨眨眼睛在他脸上溜转了一圈后问：“钱不用点一下吗？”
“哦……”翟南恍然把钱从裤兜中又抽出来数了一下。“钱对了。”
“那……慢走。”郝平凡礼貌地点头。
“再见。”翟南嘴角笑出甜甜的梨涡，又让郝平凡看傻了，目送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直到电梯合上才关门转身回屋里。
哎……忘记问他叫什么名字了！郝平凡后悔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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