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在凉州军的军营里面,骑兵的队伍不断的汇聚,从小溪汇聚成了小河,从小河汇聚成了江海,视线里面,黑色的骑兵队列一眼望不到边际,在骑兵的阵列里面,长枪如林,兵士如海。
下午大约二时左右,李净和自己麾下的将军们、金枪五虎从军帐里走了出来,但见如海的军潮里顿时发出雷鸣般的声音。
东路主将秦琼,副将罗士信,偏将高甑生、梁建方、萧菇、谢映登、金枪五虎等;
南路主将尉迟恭,副将程咬金,偏将白士让、杨武威、张宪、汤恭、汪真、牛巡;
西路主将杨玄应,副将裴照,偏将王簿、施统、赵海、周密、梁龙、吉豹;
北路主将韩世谔,副将谷逍遥,偏将陶武钦、杨傲、罗健、房龙、房虎。
黑衣黑甲的骑兵们纷纷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长枪,上万的喉咙一起大呼,声势阵阵,如同大地沉重的雷音。
“凉州军必胜!凉州军必胜!凉州军必胜”
在滚滚的声潮之中,有人已经给李净几人牵来了战马,几人骑上战马,面前的骑兵队列从中间分开一条道路。
这已经是李净军的一个惯例了,军士们都知道,每一次大军出发打仗,自己的将军绝对是冲在最前面的人。不但是李净,凉州军的将帅们冲锋打仗,都是冲在最前面的。
而此时,也绝不例外,李净带着金枪五虎骑马奔驰在骑兵让开的道路上,马蹄滚过,战马嘶鸣,灰尘将午后的烈日遮蔽。身后骑兵像是穿流的江河一般跟随在李净之后。
在凉州军的军营前,骑兵迅速分散,滚滚的河流成了一道汹涌的浪涌,马蹄踏过尘土飞扬的道路,踏过绿草覆盖的土地,猎猎的军旗飞舞,上万的骑兵如同一道钢铁堤坝一般向着夏王军的主力压了过去,渐渐成一个月牙形的兵阵。
夏王军此时正在向李净中军营帐压来,却看到前面扬起的喧天尘土,尘土之中,一片兵潮隐约可见,此时,脚下的大地已经隐隐嗡鸣震响,。
夏王军的主帅只是看了一眼对方的阵势,凭借着他多年在战场上历练出的经验和眼光,他已经意识到,凉州兵并没有夏王说的那么软弱和可欺,对身边的传令兵下令,全军原地驻扎,接阵御敌。
“凉州军号称七万之众,而且全部是骑兵,难道是真的?”这个将帅看着敌军的阵势,身边的传令兵已经得到主帅命令,向着各个军队飞骑而去。
河北军马上停止了前进,前面的几个队列纷纷停止前进向着中军靠近,原本急行军的河北军在各个军团将军的指挥下,已经转为防御阵型。全军开始收缩。
此时的凉州军已经放开马蹄,长枪骑兵的身后,一个个弩骑兵已经将上好了弩箭的战弩拿在手中。李净在凉州的时候,还特意让凉州的工匠打造了秦时的三棱弩箭,稳定、精准。
骑兵潮涌滚滚向前,在骑兵前面,夏王军已经结阵防御,无数的盾牌和刀枪在视线里组成一片片耀眼的金属地带,人头攒动,马蹄的余音踏响,两道钢铁的锋芒步步逼近,只等交锋那一刻冲天的喊杀和血光。
李净发现夏王军动向的时候,就着手准备反击,不得不说他对时机的把握是非常准确的,当夏王的大军就要开到凉州军大营前面却还没有进入进攻阵型的时候,李净带领的骑兵才呈半月形在夏王军的前进道路上摆开阵势。
正在行进的夏王军得到命令,紧急集结密集回防的时候,其实他们已经晚了一步。
这倒真不是夏王军将帅的错,他们已经习惯和郑王,秦王这些中原军将头子打,已经习惯了步骑混战的节奏,他们几乎没有和纯骑兵过招的经验。
一早轻敌,在节奏上,他们还是慢了一步。当夏王军开始集结布阵的时候,李净的凉州骑兵已经全速进发,滚滚的铁蹄之下,大地被踏的发出轰隆的巨响,步兵的脚下,大地都似乎在晃动。
行进在最前面的几个步兵阵列眼看回防已经来不及了,几个步兵阵列匆匆在原地扎下阵脚,几层长矛在骑兵行进的道路上布成了如同丛林一般的矛阵,这是对付骑兵的最基本的步兵阵列,用长兵器组成密集阵型对抗骑兵。
铁骑滚滚,脚下的大地越来越震颤的厉害,士兵的耳孔中传来轰隆的巨响,伴随着骑兵越来越近,大地像是发生地震一般。
在呻吟声刚刚响起的时候,手握长枪的骑兵就纵马冲进了混乱的夏王军阵头,在长枪有力的攒刺下,一个个刚才侥幸逃过弩矢攒射的士兵马上成为长枪下的尸体。
也是在这个时候,凉州军也看到了河北军的强悍和不畏生死。
一个凉州骑兵刚刚用长枪将一个河北刀兵胸口捅了一个对穿,对方嘴里流着血,血线从唇角满溢出来,而对方对自己的伤似乎丝毫未觉,依然向着这个骑兵冲去,任由枪杆从自己的胸腔伤口中穿过。
李净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杀进了河北兵的队伍之中,他也深深震撼于面前碰到的这些兵士,他没有想到,今天一接阵就碰到了对手如此猛烈的反抗。
燕赵之地出雄兵,看来是一点都不错。夏王的兵士果然强悍异常。
李净已经不知道多少河北兵死在自己的刀下,他的臂甲上,已经满是鲜血,手中的长刀上,鲜血泪泪流下。
看到夏王军队抵抗的如此顽强和猛烈,李净却一点都不担心,面对如此顽强的河北兵,李净和他所带领的凉州兵和金刚军也是以硬对硬,两军互有损伤。
第二天一早,李净使人到夏王联军大营知会夏王,今日疆场交锋,夏王以曹旦为先锋,刘黑闼为行军总管,自同孙安祖为后队,决战虎牢。
双方列好阵势后,谷逍遥纵马提刀来到阵前,口口声声只要刘黑闼出马叫战。
夏王联军阵中的刘黑闼眉头微皱,转头对曹旦道:“昨日凉州兵已见到师弟手段,今日还要点你交战,莫不是有了应对的手段。以愚兄之见,师弟你不如暂且不动,由高雅贤师弟或愚兄出马接下此战。”
曹旦浑不在意地笑道:“师兄多虑了,小弟真身隐藏在军中。阵上便有失利,至多不过再弃了这具尸傀便是,金刚门人虽众,又能奈我何?”说罢催马上前,舞开浑铁棍与谷逍遥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