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茹隐隐感觉似乎有某种东西,一直隐藏在她身边的暗处。
她向井下张望,井底壁上的砖石全部碎裂震脱,井底已变成了瓦砾堆。
井壁一处,似乎曾经有什么东西从这洞口钻出来过。
她提起半截井绳,慢慢往上提,水桶慢慢拉出来,木桶上,搭着半片魔毒者身子,像被什么劈开。木桶里赫然漂浮着一朵火红色的小花。
月光下,那小花两茎四瓣,微颤着,这朵小花贪婪地吸取茎叶上沾着的血水,片刻,血水不见,小花蓦地长大了一倍。
蓝波道:“这是传说中的化尸花?!”很快,蓝波就昏了过去。
在废屋里,蓝波躺在柴堆上,蓝波身上布满黑紫色的鞭痕,他已受尸毒感染。
萧茹知道:只有两种结果,一是蓝波就这么安静地鲜红去,一种是这毒素在海他体内产生变异,将他变成行尸走肉。
八十一扶着门框,盯着昏迷的蓝波道:“如果你不希望瞧到这位兄弟变成像我这样,那么请趁毒变异之前杀了他吧。”
八十一走过来,盯着萧茹两眼,道:“不忍心下手是吧?等他变成了怪物,你更下不了手了。”
他瞧了半响,道:“我叫萧战,江湖上曾称我‘刀王’。”
萧茹大惊,原来他就是萧战,现任剑宗宗主萧鼎的堂弟,听李净说过与他一起并肩作战过,没想到他变成魔毒者:“我听说过你,你为何变成这样?发生什么事?”
萧战道:“我在魏家渡和一帮兄弟们被魔教金刚山堂下教众下毒后擒走,被押运到这个山谷,金刚山堂主对我们进行残忍的魔毒试炼,过了一段时间,我才知道他们妄图以尸毒为引,将活人炼制成没有知觉,无惧生死的‘魔毒者’。”
他顿了一会,接着说:“我和刚才那几个都是所谓‘魔毒者’,只不过我一直用意志力与尸毒抗衡着。我一直在寻找机会逃走。但是魔教守卫森严,我们这些木头长期不见天日。”
萧茹愤怒而同情地说:“这帮魔鬼,我们正道就是要联合起来荡掉这股黑暗势力。武当会盟目的在此,只不知他闪对武当会盟是否有阴谋?”
萧战恨恨地道:“应是有大阴谋。我们这些木头,要接受各种毒药试炼,许多人浑身溃烂而死,死的人往往都被扔到堰湖喂鱼。后来偶然得知鱼类因吃这些人尸体后变异。”
萧茹道:“他们真是丧心病狂!可恶之极!”
萧战道:“小部分撑过毒药试炼的木头,进化成‘魔毒者’高级形态‘毒清’,我就是‘毒清’。”
萧茹道:“那你怎么逃出来的?这山下的山民又怎么变成活尸?”
萧战道:“那不过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从没瞧过这么霸道猛烈的毒物,还有部分魔兵也横死了,身上长满了红花。”
萧茹大惊:“这就是传说中的化尸花,是苗疆秘蛊,历代禁断,还是被后人破了禁,浩劫啊!这是一场浩劫!”
萧战痛楚地道:“你认识剑宗宗主,他是我堂兄,还有你说的你师兄李靖李门主我也有交情,原想在武当会盟上出一番力,可惜对于驱魔大业不能发挥更多的作用了。请脱险回去后,赶快通报剑宗宗主和李门主,早做抗击准备。”
“另外请告诉李门主,我希望他勇敢挑起武林正道重任,武魁已走,我也快离世了,李门主和金刚门是我们的希望,只有他出头才能统领群豪,与魔军血战到底,还乾坤朗朗!”萧战正色道。
“我此生只佩服三个人,一是武魁,二是萧鼎,再一个是李靖李门主,请转告他,相见恨晚,希望来生我们二人再成为好朋友好兄弟。”萧战激动地说。
萧茹道:“当下堰州、云梦、中州、太湖、丹州等地魔教已然四下活动,各种地下不知名的邪魔也在蠢蠢欲动,道魔大战为期不远,你要振作起来,剑宗宗主你堂兄也许能解开你所中身毒!”
萧战悲哀地道:“为时已晚,我已是万劫难复,也许下一刻我就控制不住自已神志,我唯一的结局是投湖。你不用拦我。另外,听我一言,在这位小兄弟变异之前,早下手为好,到时悔之晚矣,会酿成更大灾难!”
他眺望堰湖,迈开大步,决意,欣然,热泪盈眶地投向了堰湖的怀抱。
萧茹发现蓝波的脑门、手臂、颈脖各处的血管,在一瞬间突然胀大起来,隆起的血管在突突地跳动着,似要破肤而出。
萧茹对于这位剑宗新一代俊才尚未发光就快要陨落,痛惜不已。
他可是金刚山一脉的修仙的奇迹,而此次魔狱谷之行太过鲁莽,自已有一定责任,对于剑宗得有个交待。
夜色中的天阴阁,如同一头巨兽般,蹲踞在山巅。
这幢之所以建在山巅,原就是为了隐秘地利用山腹中的空间与湖边幽谷作迷障,作为地下暗层,是整个“魔毒者计划”的试炼基地,是危机的核心,整个魔狱谷罪恶的渊薮。
山腹外,狂风暴雨正在肆虐,山腹内,亦已是群魔乱舞。
因为蛊毒的大规模扩散,整个基地已经变成了活尸们的牢笼。
蓝波感到体内似乎有某种魔魅的东西在不安地悸动着,渐渐地支配了他的欲念,一股前所没有的饥饿感蓦地升腾起来。
面对不远处经过的活尸,他竟然没有害怕感,反而想加入其中。
蓝波挣扎着,像是一只野兽般挣扎着。脑海中一切记忆都不复存在,他已经彻底地迷失在嗜血的希望中。
他迫切地想脱离铁栅,去尽情发泄他对血肉的渴望。
天阴阁主、魔教金刚堂堂主孟飙与五毒教大长老薄雄并肩站在铁栅的一侧,孟飙瞧着蓝波片刻,颤声问:“他是谁?”
薄雄诡笑道:“这是我刚刚培育的变种蛊王,是你们已故化尸的教主金水的唯一的克星呢。这是一枚引金水上门的诱饵。”
蓝波异常躁动起来,“啊”的大吼起来。后如野兽般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