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快到下班的时候，谢清明的电话响了起来。谁在这时候又打来电话呢？会是什么样的电话呢？谢清明在心里很快地猜度着。
这个时候，有一种电话是谢清明最不愿意接到的，那就是临到下班了，又有领导安排加班，即使非常痛苦、满腹的牢骚，也只得抢时抢点按要求完成。
此外，剩下的有两种电话是谢清明非常乐意接到的，一种是领导安排其陪同应酬的电话，这种电话，他会飞快地接听，虽然是应酬，但也算工作——陪同领导公关。尽管全程基本要在领导意图下，由领导调控和支配他进行相关的交际，自己也要随时注意，该说哪些符合自己角色的话、怎样发挥自己酒量让领导满意，可能有时候会有一点的压力和不自在，但能有机会在领导面前表现，他是很愿意有这样的机会的。
再一种谢清明最愿意接的电话，是那些直接请他消遣的电话。不用说，打这些电话的人是有求于他谢清明的，都指望着他能在关键的时候帮着他们在他服务的副市长面前说上一些能让他们获得最大利益的话。这种情况下，谢清明没有丝毫的压力，他完全掌控着全程的活动节奏，他就是整场活动的主角，在场的人都需要在他的意愿中进行活动，生怕忤了他的意、搅了他的兴致，那是他们最怕看到的结果，那样的话，不仅浪费了他们的精力和财力，而且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的好处，再严重些，将会让他们失去他们获得利益的敲门砖，并且让别的人——也许就是他们的对手——捷足先登。因而，他们事先都会根据谢清明的兴趣、嗜好周到地计划、筹措，把他招呼得满满意意、尽兴而归。
谢清明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很快看了一下显示的号码，是“鸿运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总刘一全打过来的。不是领导打过来的电话，他心里轻松了许多，这意味着这个电话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压力和丝毫的不愉快。
他接通了电话招呼道：“喂，你好啊老同学，哦，应该是刘老总！有什么好事想起给我打电话啦？”刘一全是谢清明高中时的同学，他们一直有联系的，特别是谢清明进入市政府秘书处工作后，他们的联系变得愈加的密切。
高中毕业后，出身在乡下的刘一全没能考上大学，它随着一个包工队到城里的工地挣钱去了。
要说这刘一全头脑也够灵活的，在和一些转包老板的接触中，渐渐掌握了建筑行业的运作机制，慢慢地自己在城里的工地也带起了一支施工队，后来居然越干越上路，规模发展得越来越快。在谢清明四年大学毕业进到市里直属机关工作时，刘一全已经在本市成立了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而且拥有了上亿元的资产，在本市的建筑行业中处于领头羊的位置。
“你好、你好！我的谢大秘书，你快下班了吧？上班时间也不好打扰你，这不，瞅准这时候才敢给你打电话呢。”刘一全和谢清明寒暄着。
谢清明答道：“眼看要到下班时间了，可手里的事情还没做完，怕是要加会儿班了，真是倒霉呀！”见刘一全没有说到打电话给自己的正题上，谢清明也不急于再去追问他。
“哎呀，谁叫你是市长的大秘呀？班上读书那会儿你就才华横溢，如今在市政府那么吃香的！能者多劳嘛，吃苦受累那是免不了的咯！”刘一全继续给谢清明带着高帽子，但话却说得听不出多少奉迎拍马的味道，这让谢清明心里非常的受用，但他却假装赶紧的制止道：“就你刘老总这张嘴，让你损了也不好和你计较！什么市长的大秘呀？我现在只够为副市长服务的资格，以后不兴再乱讲，以免别人笑话！”
“好的、好的，兄弟我记住了，就知道你谦虚，就你的才干，干市长的大秘那也是绰绰有余的！你放心这些话就是你我弟兄之间说说，兄弟我知道分寸的。”接着赶紧把话转道到了正题：“你看，说了不少的闲话，也耽搁了老兄的时间，差点儿忘了正事儿。这样的，你看，你我两兄弟已经好久没有聚聚了，小弟十分的想念，想请老兄等会儿忙完后一起玩玩，放松一下，请一定赏光哟！”
谢清明听了心里一喜，今天还正好没有另外的邀请，本打算下班后再作安排的，这不，刘一全倒及时的给自己发出邀请了。不过谢清明还是要故意的拿捏一下，他回道：“一全兄，今天恐怕不好安排呢，你看我现在还没忙完，而且前面已经有两个朋友已经约了我，我怕领导晚上有安排，都还没好答应他们哩！”
“你看、你看，清明兄不肯赏脸不是？”果然，刘一全有些急了，接着又道：“这不，听你的意思领导不是还没有另外的安排吗？前面你也还没有答应别的朋友嘛，正好今晚就由我来安排，请老兄一定赏光啦！”
谢清明吱唔了片刻，不好推脱似的回道：“真拿你老弟没办法，不答应你又会驳了你的面子，还要说我不讲兄弟情分，哎，既然这样，我就只有恭敬不如从命，由你安排咯！”
“这才爽快嘛！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忙完了，告诉兄弟一声，我叫小风过来接你。”刘一全心里总算踏实下来。
“好的，刘总，那只有听从你安排啦！”谢清明心里涌起一阵喜悦，——今晚应该会有不错的收获的。
谢清明变得非常轻松起来，他很快处理完了手边的事情，按时下了班。但他并没有急于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他想在办公室里先呆上一会儿，他还想吊一吊刘一全的胃口，况且他之前也对刘一全说需要加一会儿班。所以，他打算再过一阵才给刘一全打电话。
这当儿，谢清明给自己重新泡上了一杯安溪铁观音，然后他从文件柜中拿出尚在讨论中的本市“老城区改造提升实施规划”，想把其中的一些具体细节熟悉一下，也许等会儿和刘一全接触时会用得上的。而对于刘一全他们来说，他们急切想知道的就是诸如规划改造的区域、投入的资金等，比别人先了解了这些，也就先掌握了一些先机，对自己的投资计划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虽然谢清明知道刘一全他们之所以不惜代价地接近他是有目的的，他们希望自己能为他们提供有用的信息资源，而他自己也想从他们那儿获得满意的回报。经过多次的实践，谢清明已经很会把握其中的尺度，一方面他注意把这些做得不显山露水，不让自己在别人手中留下任何的把柄，另一方面也注意尽量为他们提供更多的有用信息，这在他看来也是在维护着自己的信誉，他愿意这样的合作经常地继续下去，大家互惠互利，又不至自己处于被动的境地。
谢清明一边喝着茶一边仔细地看着资料，差不多又过去了半个小时，他已把相关的数据记得八九不离十了。他的肚子也有些饿了，觉得可以过去了，他拿起手机给刘一全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忙完了。
接到他的电话，刘一全很高兴地告诉他，马上让陆小凤过来接他。
打完电话，谢清明站起来，倒掉茶缸中喝剩下的茶水，收拾好办公室，锁上门，下楼向市政府的大门外走去。边走边给梦晴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又要加班，可能回家又会晚一些，让她不用等他了。那边梦晴有些埋怨他，每晚都是很晚才回家，没等梦晴把话说完，他冲她说了句“别罗嗦了，我正忙着呢！”不赖烦地挂断了电话。
谢清明走出市政府的大门，看到台阶下陆小凤已开了车等在那里。以前陆小凤就接过谢清明几次，所以很远他就认出了那辆黑色的S级迈巴赫，并看到了陆小凤从车窗探出头来向他挥着手。他很快走下台阶，走过去上了那辆车。
很快，陆小凤把谢清明拉到了本市最有名的“福熙鼎风味酒楼”，停下车后，陆小凤将车钥匙交给迎上来的服务生去泊车，自己带着谢清明上到二楼，来到一间叫做“梅香阁”的包间门口，刘一全早已站立等候在那里，这时赶紧迎了过来，一面和谢清明握着手一面又客气地寒暄起来：“谢大秘书，终于把你等来了！”还不忘了逢迎道：“看看你们这些人民的公仆，也真是不容易的，下了班也不能按时休息，还要为大家加班加点地操劳，可好多不知道的老百姓还以为你们过的神仙日子呢！”
“什么大秘不书大秘书的，刘老总我们是老同学、好兄弟，不要那么生分了好不好？”接着看了看旁边的两个服务小姐，凑近刘一全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这种公众场合，人多嘴杂，要注意影响，千万别再大呼小叫的。”
刘一全马上明白了谢清明的意思，赶紧陪笑着道：“老兄教训得是，小弟记住了！”看了看离去的两个服务小姐，又继续道：“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不会惹麻烦的！”一面说着一边引领着谢清明进了包间。
包间里其实人不多，只有4个女人，刘一全把她们介绍给了谢清明：一个是刘一全的老婆，以前谢清明已经认识过的，另外三个都是和她经常一起玩的的好姐妹王泽琼、李菲菲和陈芳芳。刘一全介绍陈芳芳的时候，特别地给谢清明说了一下：“谢大秘书，陈姐可是你服务的荣市长的亲外侄女哦！以前不认识的吧？”刘一全特意的把荣副市长的“副”字去掉了，包间里没有闲杂之人，谢清明也不再计较，由他爱怎么说就这么说。
开始，谢清明听刘一全介绍这几个女人的时候，并没有怎么上心，也只是礼节性的互相寒暄一下，但听说陈芳芳是荣副市长的外侄女后，一下子注意力集中了起来，非常热情地伸出手去和陈芳芳握了握，一边套着近乎：“陈姐，很高兴认识你，以后还请多关照哟！”
陈芳芳听谢清明这样说，礼貌地回道：“谢秘书客气了，你是政府的人，应该是你关照我们才对呀！大家说对不对啊？”并爽朗地笑了起来。
谢清明想到，我和荣副市长只是工作关系，而且我是在他手下过日子，纯粹就只有服从的份儿，而陈芳芳不同，是副市长的亲外侄女儿，生活中很多时候，亲戚关系往往大于工作关系的。自己在别人面前可以装装大尾巴狼，在领导的亲戚面前是万万不可托大的，一定要给她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想到这些赶紧说道：“陈姐千万别这么说，我们为老领导服务，一直得到他的关心和照顾，非常感激的，也没有回报他的机会，以后陈姐有什么事，只管说一声，我一定尽力办到就是！”
“好啊！谢秘书真是爽快人，那以后陈姐少不了要麻烦你的咯！”末了，也不忘记给谢清明戴一下高帽子：“以前，常听姨父说起，谢秘书年富力强，很有才干，前途不可限量的哟！”
其实以前她哪儿听姨父说起过这些呀，就是“谢清明”这个名字也是刚才刘一全介绍后才知道的，她这样说，无非是要让大家知道，她陈芳芳和荣副市长的亲戚关系是如假包换的，所以嘛，在他们现在的这个圈子里，她不应该是一个可以随便忽视掉的角色。这层意思其实不用她说其他几个人都是知道的，现在谢清明也得到了领会。
刘一全见菜已经上了一些上来，而大伙儿都只顾站在桌子边说话客套，就招呼道：“大家都别只顾着站在那儿说话了，坐下来一边喝酒一边聊吧！”大家都答应着在各自旁边的椅子上落了座，谢清明还及时地帮陈芳芳挪了一下椅子，待她坐下后，才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按照事先的安排，服务生开始拿上来一瓶800毫升“千禧五粮液”和两瓶“拉菲”。服务小姐开了酒，按照各自的喜好给他们斟上，桌上就谢清明和刘一全两个男人，他们喝五粮液；陆小凤因为等会儿要开车，只要了一杯果汁，其余的四个女人喝的都是红酒。
以前这样的场合，谢清明总是很活跃的，但今天他却不怎么放得开了，在知道陈芳芳是荣副市长的亲戚后，他就有了一些的顾忌，生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被陈芳芳传到了荣副市长哪儿去，所以，他想给陈芳芳留下一个好的形象。
刘一全是东道主，一直在给大家敬酒调节着气氛，在他的带动下，一桌的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着，渐渐随便起来，大家也互相敬着酒、相互回敬着别人。大家虽还一路的客套着，但话渐渐多了起来，你来我往地劝着酒，因而酒也喝得很快。不知不觉间白酒、红酒都被喝光了，刘一全还要让服务生再上酒，但大家都说已经喝到位不能再喝了，刘一全也就只好作罢。
结束了饭局，刘一全照例又要安排谢清明和那些女人一起到茶楼去喝茶、打麻将。但今天谢清明说上了一天班累得很，想要回家休息了。这倒让刘一全有些诧异起来，以前吃完饭什么的，谢清明总要和大家打几圈麻将的，不到12点一般散不了场，他的手气一向很好，每次都是满载而归的，今天还这么早，怎么就不想玩了呢？刘一全不明白就里，也不好直接的问他。
刘一全还有重要事情要问他，所以还想把他留下来。好在谢清明说上班累了，这倒给刘一全找到了留下谢清明的理由，他带着非常关切的语气对谢清明说道：“老同学，我看你今天比较沉闷的，看上去好像确实很疲乏。要不这样，她们几个女士先去茶楼喝茶，我陪你去蒸一下回来，好不好？”
谢清明本不想这么早就回家的，也不是今天不想打麻将，主要就是考虑到有陈芳芳在，自己对她不了解，担心造成不好的影响。上面的一些规定，有些虽然平时看来只是一纸空文，但要认真兑现起来，谁触碰了都是不好过关的。另外那几个女人之前接触过，似乎都是些没心没肺、整天只知道除了玩还是玩的女人，他到觉得无所谓的。
这时候，听刘一全要请自己去汗蒸，没怎么推托便答应了，他想单独和刘一全一起的时候，给他招呼一下，以后再有这样的场合，最好不要有和领导有关系的人在。
见谢清明答应了，刘一全很高兴。他让陆小凤先把几个女人送到茶楼去后，回来接上他和谢清明直接来到了市中心“曼哈顿国际商业区”，陆小凤把车开走后，他们上了横店影城楼，来到了“馨桐安然纳米汗蒸馆”。刘一全办有汗蒸馆的会员卡，服务小姐很恭敬地接待了他们，很快领给了他们储物柜的开锁卡。
刘一全和谢清明来到储物间，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很快找到了各自的储物柜，用卡扫了扫密码锁，打开柜子取了汗蒸服来到旁边的浴室，简单地用热水洗浴一下，换好汗蒸服就到汗蒸房去了。
进了汗蒸房，发现这时候人不是很多，他们便拣了一个相对安静的位置舒服地放松起来。
旁边人不多比较清静，他们便闲聊了起来，刘一全首先问谢清明道：“老同学，今天好像情绪不高，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谢清明和刘一全相处的时间是非常久，对这个人是比较了解的，他们之间的交往既有着老同学之间的故旧情谊，但同时也有着一些利益上的关系，自从谢清明帮他在荣副市长面前促成了他在“迎宾大道”的建设项目后，他们的关系就变得越来越紧密起来。尽管刘一全前前后后付出了不少，但回报却是非常丰厚的，后来又陆陆续续促成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市政建设工程，感觉刘一全还会进一步的拉铁和自己的关系，利用自己的资源给他带来更多的利益，是不会给自己制造造成任何障碍的，所以他们之间也就没有太多的顾忌，说话也是不会有太多的隐瞒。因而，这时候谢清明就直接的告诉刘一全道：“今天你介绍陈芳芳是荣副市长的亲戚，你事先也没有告诉我一下，我又不了解她更多的情况，万一有一些不好的话让她传到荣副市长的耳朵里，那以后领导就会对我有看法啦，所以你叫我怎么放得开呀？”
“哦，老同学，原来这样啊！好嘛，都怪我，事先没有知会你一下。”接着开玩笑地说道：“以前哥几个想怎么玩就这么玩，酒是敞开量的喝、牌是放开了的打，没想到老兄也有顾忌的时候啊！”
“谨慎些总是没有坏处的，以后不要把什么人都往我们的圈子里面带，人多毕竟嘴也杂，你可千万给我记好了。”谢清明不去理会刘一全的玩笑，慎重其事地对他说道。
“这是当然的，小弟我也是明白人，那些不靠谱的人我是不会带进我们的圈子里面来的，我知道不能给你添别的乱子。其实，我今天介绍你和陈芳芳认识，实际上也是想帮你一下的。”刘一全认真地说道。
“我担心弄出什么漏子来，你还说想帮我一下。这又从何说起呢？”谢清明有些不解，疑惑地问道。
“老兄你是故意装糊涂，是不是啊？前一阵你不是说想上副县级吗？但是又一直没有过硬的背景，兄弟我也一直跟着你着急呀！兄弟知道，你能上得去，我也可以沾你的光，所以也在一直帮你想办法的，后来，我突然想到了陈芳芳，只要她能帮你在荣副市长那儿说上话，就是一块很好的垫脚石呀！”刘一全认真地向谢清明解释着。
听刘一全这么一说，谢清明一下子有了些领悟，但很快他又有些失望地说道：“在今天之前我都不认识陈芳芳这个人，我和她素昧平生，无缘无故她怎么会帮我呀？再说，她也只是荣副市长的外侄女，她的话在荣副市长那儿也不会起到多大的作用吧？”
“这也难怪，你和陈芳芳刚认识，对她没有一点的了解，心里自然是信不过的，这个我理解。但是只要你和她相处久了就会知道，这个人还是比较好处的。而且她特别有经济头脑……”刘一全正说得起劲儿，谢清明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打断了刘一全的话，问道：
“陈芳芳是干什么的，她真能在荣副市长那儿说上话？”
刘一全知道谢清明想要知道得更多，以消除心头的顾虑，不急不慢地对谢清明说道：“这些我都会告诉你的，你听我慢慢说吧。”一边用浴巾擦了擦身上蒸出的汗液，接着给谢清明讲起来：“陈芳芳和她老公以前都在一个事业单位上着班，她老公后来下海做起了房地产生意，而且发展得很好，积累了很多的资产，以前还和我有过一些合作。老公干出些名堂后陈芳芳也干脆辞掉了原来的工作，过起了清闲自在的日子。可是陈芳芳的老公是个不安分的家伙，几年前在温州那边和一个非常富有的女人好上了，前年花了很大的代价和陈芳芳离了婚，跑到温州那边去了。据说离婚时陈芳芳的姨父动用了关系，为陈芳芳争取到了很多的资产。后来，陈芳芳就找到我，要求把手中的资金都投到我的公司里，一来以前有些交情，二来也可以多些周转的资金，再者，更是看重了她和她的姨父这种亲戚关系，所以，刘一全很爽快地答应了她，让她入了伙。
还别说自打陈芳芳入伙后，她也积极地到她姨父那儿去活动，加上谢清明及时提供的一些重要信息、而且也能在荣副市长那儿说上一些话儿，所以后来的几次工程都没有费太大的劲儿，就顺利地中了标。”
听到这儿，谢清明已经知道，刘一全之所以在后面的一些工程的夺标中，虽然有谢清明的帮助，但恐怕起决定作用的应该还是陈芳芳吧，但之前刘一全一直没有告诉过自己这些情况，不得不让谢清明在心里佩服起刘一全的老道来！他心里愈来愈明白，刘一全现在告诉他这些，并不是要看轻他所起的作用，而是真正的要打消他对陈芳芳的顾虑，把他和陈芳芳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然后共同为他刘一全自己的公司在本市的发展服务。谢清明已明显知道，其实自己和后来的陈芳芳都在被刘一全充分的利用着。
谢清明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掉进了刘一全精心编织的一张网里的一条鱼，但他并未因此而懊恼。他冷静地想来，就算是被刘一全利用也是相互利用吧？就目前刘一全所说的情况来看，在这张网里有着明显密切联系的应该有四个人：刘一全、荣副市长、陈芳芳和他谢清明，而刘一全自己虽然在这张网中，但他更是这张网的操纵者，他们三人都在刘一全的摆弄下，各自发挥着自己的能量来为刘一全的公司服务，为他带来最大化的利益，然后再由刘一全从获得的利益中按照他们各自发挥的能量，支付给他们每个人一定的酬劳。
以往谢清明得了好处总忘不了要拿出相当大的部分去孝敬荣副市长，虽然荣副市长会遮遮掩掩地推脱一下，还会装模作样地告诫他千万不要沾染来路不正的不义之财，但最终也是干干脆脆地收下了。现在看来，自己那么好的资源竟没有好好地利用，得了一点儿蝇头小利就得意得不行！看看人家荣副市长，那么的处之泰然、不动声色；再看看刘一全，尽管没有上过大学，而像他谢清明这样上过大学的人、甚至就连堂堂的副市长也一样被他操弄在手掌之中，刘一全的智商是何等之高啊，自己以前真的是傻到家了！
想明白了这些，谢清明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他在心里豁然开朗，他开始打算起来：好吧，既然是相互利用，那我也好好利用一下你们吧，他感觉这次他上副县级已经有了很大的把握，不经意间脸上浮起了一些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