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鸣山顶,一名身穿白色劲装的男子手握长剑,做着些简单的挑、刺、削等动作,单看上去一点美感也无。只是在他身边,云气缭绕。随着他的动作,云气涌动间就像是在他身边翩翩起舞。
云随剑走,渐渐的,白衣男子周身的云气越来越凝实,宛若游龙。随着他朝着朝阳方向一点,周身的云气化作一道白练,顺着剑尖向前延伸,似慢实快,瞬间破开了前方的云雾,显露出了山下的风光,隐约可以看到一大一小两个黑点,正朝着山上移动。
看到白衣男子收功而立,一名丽质天生的妇人走上前来,递上一条热气腾腾的毛巾,语气有些难以置信:“师兄,你的剑……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白衣男子接过毛巾,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说道:“师妹,浪费了……”
美貌妇人不依道:“师兄~”
白衣男子在她期盼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只是勉强踏入了门槛。师妹,我们孩子也不小了,还需稳重些才是。”
美貌妇人只关注到了前半句,骄傲道:“师兄未过三十,便已经到达如此境界,便是祖师当年,也不过如此。”
“师妹你啊,就是太过疲懒,否则以师妹的天赋,若是多用点心,早就达到这一境界。”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顿了一下,又道,“为兄感觉,近些年来,修炼的进展越来越快了。”
美貌妇人赞道:“那是因为师兄修为日益高深。”
白衣男子失笑地摇了摇头。
“师兄,那华家子……真的要收入门内?”美貌妇人有些迟疑地问道。
“华管事为我归元剑派管理产业,一直尽忠职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应允,以后谁肯为我们用心做事?”白衣男子接过美貌妇人递过来的桂花糕,吃了一口,赞叹道,“师妹的手艺,真是越见精湛。”
“可是那孩子根骨不佳,将来岂不是堕了我们归元剑派的威名?”
“这也不至于,那孩子从小聪慧,收入门内,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就怕聪明反被聪明误……”
……
一个约莫六岁大小的孩童,扶着一颗松树,呼呼地喘着大气,胸口处的一枚镂空玉球,也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他仰头望着身旁身体略微发胖的老者:“爹,我走不动了,休息会,休息会……”
一大一小两人均是身穿黑色绸缎,显现出非同一般的家势,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比拟。
看着儿子汗透重衫,微胖老者有点心痛,狠心道:“正好,和我下山,回家去!”
孩童看了看微胖老者,摇了摇头,突然道:“爹,你已经年近花甲了吧?”
“怎么了?”
看着老者疑惑的目光,孩童接着说道:“按理来说,别人在您这样的年纪,早就安享天伦,可您呢?还在为归元剑派操劳。”
微胖老者一听,笑骂道:“还不是为了你这小子。”
“那您百年之后呢?归元剑派会将产业交给我管理?”
“好小子,就不能盼着你爹我点好?”微胖老者沉默了几秒,“等我百年之后,你都五十了,他们还能不放心交给你?”
孩童怎么听怎么都感觉有点不对,想了想道:“爹,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些?”
“不会啊,”微胖老者有些奇怪,“以你的聪慧,稍微学个几年,完全就能接手了。”
孩童纠正道:“我说的是您的前半句。”
“!!!”
微胖老者沉默了两秒,狠狠地敲了一下孩童的脑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爹,您也知道,大娘可是一直都不喜欢我呢!”孩童摸了摸脑袋,沉吟了一会,“既然如此,还不如远离她的视线,以免让她老人家烦心。”
“你这孩子,”微胖老者欣慰地叹了口气,“走吧,爹背你上山。”
“爹能帮我一时,还能帮我一世?”孩童断然拒绝道。
说完,便率先朝着山上走去。
“真是我华家的麒麟儿!”微胖老者看着儿子弱小的背影,心中不由有些感慨,随即也跟了上去。
就在两人离开不久,松林后转出一个人,身穿白色劲装,腰间挂着长剑,正是归元剑派的当代掌门王剑锋。他轻抚着胡须,心中想道:“这华家的小子,意志坚定,倒是个可造之材。”
念头刚现,前方再次传来那父子俩人的对话。
“爹,您还是背我上山吧。”
“哦?”微胖老者的声音微微上扬,嘴角也翘了起来,“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爹能帮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
“我这不是和您一样,太过自信了嘛,现在也只需要您帮我一时。”
微胖老者:“!!!”
白衣男子:“!!!”
……
华家父子上山的时候还是清晨,等上到山顶处,来到归元剑派的山门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华管事,还没有到汇报的日子吧,今日怎么过来了?你上一趟山来可不容易,还是我下山去吧。”
微胖老者搀着腰,调匀了呼吸,抬头一看,见“归元剑派”匾额下正站着一人,身后背着一大捆木柴,正是归元剑派掌门王剑锋的二弟子,平常和自己交接,处理庶务的张治中。
“是张大侠啊,”微胖老者恭敬地抱了抱拳,然后将自己的儿子华云霄引到身前,“还不是为了小儿,这小子自从听了归元剑派诸位大侠的事迹,就一直叫嚷着要学武功,要像张大侠一样厉害。我拗不过他,只好带他上山,想求您将他收入门下。”
张治中一听,连忙道:“华管事过誉了,云霄能否进入归元剑派,还得师傅首肯。张某可没有资格招收弟子。”
说着说着,他耳朵一动,客气地对两人说道:“两位请随我来。”
张治中带着两人,来到西边的厢房,说道:“华管事上得山来,还没有用过饭吧?”
“我们带了些干粮,不妨事的……不妨事的。”
张治中打开了其中一间,“两位先在此处休息,我去禀报师傅。”
“张大侠自去便是,我俩不会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