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兰曾问过执槐为什么他叫执槐。
执槐回答说:“因为好听啊!”
文殊兰脸上的笑僵在了脸上。
她以为,他叫执槐是因为他父母喜欢槐花,又或者他出生在槐花盛开的季节,却绝对没想到仅仅是因为好听这个缘故。
而现在,不是槐花盛开的季节,文殊兰却不自觉的想起了那个少年,执槐。
又比如现在,晚上十点。
文殊兰站在不知名的小街上,身旁是川流不息的行人,抬头便是满是繁星的天空,还有,高得望不到头的建筑群。霓虹灯的闪烁让无数人沉迷,手机的亮屏永远比红绿灯更能让人察觉,低头,再抬头,穿过马路。
侧耳,于四轮机器发出的噪声中
她却听到了从某个角落传出的歌声,低沉且慵懒。
文殊兰不自觉向那个方向走去,一点点的靠近,一点点的靠近,从模糊不清到清清楚楚,像极了她对执槐的回忆。
于是,她走进了那条无人的巷子,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走到巷子尽头,她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酒吧,藏匿在鲜有人去的角落。
面前是生满铁锈的大门,文殊兰轻轻打开一角,门发出“吱呀”的一声,里面传出的歌声愈发的清晰。
她没有进去,就斜靠在了酒吧生满铁锈的大门上,静静地听从狭小的门缝里传出的歌声:
你一眼就看到了我,就在人群中
你像是已经排练了许多遍
非常熟捻地牵起我的手
非常自然地给我讲老掉牙的笑话
非常生动地描绘看到的风景
走到一半,你才发现牵错了手
于是你回头去找
我还等在原地
我以为我们可以如初
继续走路
然而是谁的心淡了
然而是谁先放弃了
然而是谁先说累了
一切都是你以为的我以为
最后一支舞我没和你跳
最后一支歌我没和你唱
最后一杯酒我没和你喝
最后一句再见我没和你说
我以为我已经占据了你的全部
却发现到最后
只是我以为
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
……
文殊兰掩了掩眼角,为什么会湿呢?
大概是还没忘记吧。
曾几何时,文殊兰也这样倚着酒吧的大门,静静地听执槐唱着。
只是酒吧拆了,执槐走了,一切结束了。
“吱呀”一声,文殊兰合上了那道门缝,恢复平静。
她裹紧了身上的卡其色大衣,看向了天空,不知为何,那些分布在各处的星星,勾勒起来却是他的脸。
她动了动唇,白气沿着风向上升腾,还有她丢在风里的话:
这么多年了,执槐,你还好么?
是说给谁听的?执槐还是自己?
文殊兰没有答案。
不再犹豫,她踩着高跟鞋向巷子口走去,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又在巷子里回荡,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我以为自己过了这么久,可以很自信地说:“我已经忘记了,执槐。”
然而,现实却是当我听到一首歌,我却又想起了。
执槐?
执槐!
执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