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旁的路开非常仗义地对钟方说:“钟兄,你今儿个手气好,输了一次怕什么,来,我这正好有十两银子,你拿去做本钱。”
说着,慷慨地递过来十两银子。
“这怎么使得呢。”钟方本能地想要拒绝。
“咱哥俩谁跟谁呀!再说了,钟兄把府上的银子也赔了进去,回去也没法交差啊,我先把钱借给你,等你赢了钱,把府上的钱补上,咱就收手。”路开倒是挺为钟方着想的。
此时的钟方,早已输红了眼,而且也知道亏了府上的钱,回去没法交差,便一咬牙,接下了那十两银子。
接下来,便都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了,钟方不出意外地把那十两银子都输了进去。
灰溜溜地从赌坊出来,路开已不似先前那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模样,而是恨不得插兄弟两刀,冷冷地说道:“钟兄,我那十两银子可是店里进货的钱,你得尽早还我。”
浑浑噩噩地回到叶家庄府上,钟方的头脑也清醒下来,总感觉整件事不同寻常,只是府上的钱已亏空,路开的钱也已借下,这往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眼下,他也只能想方设法地拖延。
三天前,钟方再次到县城进货,此时的路开,哪还有当初称兄道地的模样,带着几个小混混将钟方堵在了一条小巷子里:“钟兄,你欠我那银子,是不是得还一下了,这快过年了,小弟我家里也急着用啊。”
“路兄弟,能、能否再宽限几天,十两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我一时半会也筹不到那么多钱。”欠人钱财,钟方自是硬气不起来。
“钟兄,这都三天过去了,咋还是十两呢?借了钱,不得还个利息?”
“利、利息?多、多少?”
“我也不多要你的,这三天,利息就算一两吧,你总共还我十一两就成。”
“什么?这才三天,就一两银子的利息,你怎么不去抢呢!”钟方气急败坏地说道。
“嘿嘿!市面上就这个假,你要还不上,信不信我把你手砍下来。”此时,路开已经凶相毕露,拿出刀子威胁道。
此时钟方才意识到,那天拖着自己去赌,分明是这路开设下的局。
只是,现在木已成舟,自己已欠下巨债,钟方也硬气不起来,只能哀求道:“路兄弟,看在咱们相交一场,您就多宽限几天,年后,年后我一定想办法把钱还上。”
“年后?你拿什么还?”路开嘲讽道。
“我……”钟方一时语塞。
此时,路开才缓缓开口道:“钟兄,看在咱俩相交一场的份上,我给你指条明路,只要你帮我办成一件事,你这钱呢咱们就一笔色消,而且,我还另外再给你五十两辛苦费,怎么样?”
“办、办什么事?”直觉告诉钟方,这路开要他办的事,一定不简单。
“其实事情也很简单,我听说现在市面上卖得火热的那种叫锦玉香的香水,其核心的精油便是出自你府上,我只要你帮我偷来配方,这应该也不算难事吧。”
钟方这才知道路开所图的是什么,顿时愁眉不展。
见钟方面露难色,路开也不再步步紧逼,伸手帮钟方掸了掸肩膀上的头屑,这才似笑非笑地对钟方说道:“钟兄,你好好考虑考虑,要么还钱,要么做事,我给你半个月时间,等过完年,我自会去找你。”
说完,路开带着几个混混扬长而去。
这天回到府上之后,钟方一直心神不宁,对于这香水的精油,他其实所知并不多,只知道,这精油应该是罗氏姐妹在那间被称为“实验室”的房间里做出来的,而且,他知道这是府上机密,一直不敢贸然下手。
一直到今日下午,他偶然路过内院,见罗氏姐妹在房内包福袋,忽然想到,只要把这些银子偷来,他就可以把债还上,也就不用冒险去偷什么秘方了。
而且,他素知府上一向安单,罗氏姐妹的房间似乎很少上锁,于是,便趁着罗氏姐妹外出的时候把钱偷了,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不到半天,便被抓了现行。
听完钟方的叙述,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事情还有这许多波折。
而众人之中,也只有孟羽帆想得更多,也最为震惊。
要知道,当初为制造锦玉香,他和叶瑾菡商议之后,特意在酒坊旁边建了香水作坊,只不过,为了保密的需要,他让罗氏姐妹在府上配好精油作为半成品再送往作坊加工。
也就是说,对外来说,生产锦玉香的是香水作坊,而不是他孟府,知道精油在府上制造的人本就不多,就连今日在府上的人,也大多并不清楚。
而这路开,居然能把这内中情形摸得如此清楚,这让孟羽帆觉得事情怕是并不那么简单。
想清楚了此中环节,孟羽帆让人秘密将钟方送往马头寨劳动改造,另一方面,又让马通利用情报堂的力量调查这件事情。
这一次的事情,让孟羽帆意识到目前自己的产业,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商业间谍,不仅仅只存在于后世。
自己手中有远超这个时代的技术,自然就引起了别人的眼红,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好在这次的事件及时发现,也引起了他的警觉,让他能够有时间亡羊补牢。
现在像水泥、玻璃、钢铁等的产业都设在马头寨中,有马头寨的军事力量保卫,安全性没有多大问题。
主要受到威胁的,是酒坊和香水坊两个作坊目前设在叶家庄,虽说这里比较偏僻,但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他决定和叶瑾菡商议一下,把这两个作坊也迁移到马头寨内。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生产香水的核心原料——精油的实验室在自己府中,眼下看来,也已不安全,虽说那股势力仅仅只是知道了精油产自自家府中,以为有什么配方,却并不知道蒸馏技术生产精油的过程中的作用,但这也已让他感到后怕。
而作为掌握精油提炼核心技术的罗氏姐妹,无疑也已处在危险之中。
这姐妹二人,自从自己收留她们在府中,几个月下来,他早已把她二人当作亲人看待,他不想她二人有点什么意外。
好在自己当初在马头寨中让人那的两座别墅也已快完工,他决定待过完年后,尽早举家迁到马头寨中,他也希望能说服叶庄主举家一同迁往马头寨。
乱世将至,他不得不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