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最后竟还叹了一口气，化作一阵青烟消散于这停尸间。
我知道她这是离开了，只是最后说的话我却听不太懂。
她也是被关进去才死的？
她已经走了，我在想其他的也没有用。
倒是她先前说的东西耐人寻味。
靠近都可能产生幻觉......
也就说我先前看见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我扭头看着身后的床，上面的尸体是一名男性。并没有被割去鼻子，整个身子都完好无损。
那先前看见李若天在这里割鼻子也是幻觉？
我眯起眼睛环视了一眼周围，来到了其中一个小格上的信息栏中写着“0”的柜子前。
停尸处向来用人的姓名、性别、年龄来标记。
标注“0”则代表着未知，这具尸体没有来处。
停尸间中干干净净，一股冷气从柜中窜了出来透到我的膝盖。
我手拉住小格的横栏，用力一拉，随着白色的寒气露出了一个包裹着死者全身的袋子，一条长长的拉链封锁着袋子。
似乎是冻的太久，关节什么都蜷缩在一起了。
“哗啦！”
我慢慢拉开拉链，小心翼翼地把袋子朝着两边划开。
袋子中露出了死者的脸。
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上覆盖着一层结晶。
鼻子已然缺失了一块！
不对！
这么说李若天其实真的投了尸体的鼻子！只是不是两个，而是一个！
我强忍着恐惧感，凑近了身子观察这具尸体。
鼻子被完全削去，血已经凝结变成紫红色，好在在停尸柜中没有散发出恶臭。
似乎是为了摧毁这张面孔，面部已经血肉模糊。
唯独眼睛周围的煞白的皮肤完好无损，纵然是这样也令这张面孔不可辨认。
脖颈处除却尸斑外，依稀可以看见白色的皮肤。
上面更是没有任何皱纹，十指修长，一看这纤纤玉指就能猜到这位生前是极爱保养自己的人。
任何人看见这副尸体都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我终于忍不住重新将拉链拉回。
把方才的情形在脑海中回想。
尸体，标注“0”，代表着不可判别性别、年龄。
依照现在的技术完全可以从骨龄看出年龄，性别更是一眼可知。
可医院偏偏没有标注，是完全无法识别还是其他原因？
李若天割的竟然是这一具尸体，可我明明看见他是动了两具尸体。
还有一具尸体呢？
排出了床上的那具，我认真环视这个不大的停尸间。
除了这个标记为零的，其他的竟然都写着名字。
一时之间，我陷入了迷茫中。
难道他就割了一具？
我吸了口气，扭头重新隔着袋子碰触着里面尸体，缓缓摸向这具尸体的各处大骨。
男女身形不同是从骨头奠定的，而这具尸体按照骨头判断肯定是女子。
女子、无鼻、面容不可识。
可这骨骼却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似乎是...
陈雨墨的？
早在给她动手术时，我对于她骨骼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哪里下刀重，哪里下刀轻，我都熟记于心。
到底这个女人是不是陈雨墨？
陈雨墨已死，那么她又是如何将那块玉石放在我腹腔里的？
死人不可接触活物，那玉石是宝物，且是死物。
我慢慢垂下眼，旁边的冰柜“蹬”一声
似乎是提示音响起，边缘处却是没有合好。
我皱着眉，还不等我将其重新推进去，整排柜子都齐齐倒了下来。
“嘭！”
一声巨响，我迅速反应过来侧身躲避这些倒下来的柜子。
等声音停止后，我才站定身体看着这已经乱七八糟的停尸间。
房间中的停尸柜除却我面前这个，其余所有都倾斜，每一格都打开露出里面的尸体。
寒气升起，整个房间都弥漫着白色雾气，在灯光下显得有些不太实际。
若不是悬乾镜被打碎，没了环境。我还以为自己身处在悬乾镜里。
看着面前没有倒下的柜子，我的脚不受控制一般走了过去，伸手拉开了其中一个拉链。
我也只是随手一拉罢了。
牌子上写了有字，我拿起来低声念道：“陈少华，女，43岁。”
没什么异样的地方，我看了一眼柜子里的尸体。
袋子中的人面容完整，没有任何异样。
正准备看下一个柜子，我突然手抽了一下。
犹豫了一会儿，嘴里念叨了一句抱歉打扰了，随即闭上眼睛去触碰死者的脸部。
额头，眼睛，完好无损。
接着向下触碰，却是触碰到了一片坑坑洼洼的地方，甚至感觉自己像是摸到了极为柔软的肉。
等再次睁开眼抽出手时，我的手上已经有了血啧。
血腥味极重，估摸着是死了不久。
如果没有猜错，我刚刚并没有摸到鼻骨，而那片坑坑洼洼的地方像极了鼻子所在的地方。
无鼻女尸，又一具无鼻女尸！
而且从外表看来根本发觉不出！
然后呢？
再然后，三天之后这批尸体都会被送去火化，没有人会察觉到这事。
也没人会去注意一个缺失鼻子的尸体...
心下震惊的同时，我也察觉到了一些细微的脚步声？
停尸间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只怕不久就要有人到来。
我顾不得太多只有迅速打开停尸袋，一个个伸手摸过去，只找准鼻子的地方。
随后看着一个一个牌子，念出她们的情况。
“王英，无鼻。安雪，无鼻。陈楠，无鼻……”
我一个个记下，搜寻遍了整个停尸间，就有四十多个人面相被毁，而从肉眼看却是完整！
除了疑似陈雨墨的尸体直观上可以看见损失鼻子之外，其他的竟要抚摸过后才能发现！
子不语怪力乱神，可这一刻我真正感知到了妖异。
在这背后搞鬼的不知何物，可四十多个人的命尽丧于此！
李若天......
我在心里默念着好友的名字。
李若天，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开头的那具无鼻女尸直接是尸体脱离了柜子，静静地躺在地上。
我走过去，蹲下身子将尸体抱起，尸体上面的拉链被拉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