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多年的老店,缺斤短两的事情可能会有,轻易却不会在食材上造假。这年头识货的人不少,丢了颜面砸了自己家招牌,做吃喝的买卖就很难在鱼龙混杂,竞争激烈的省城里立足。
任穹站起身来,想要去看个究竟,何有祥一把拦住了他。“兄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等看看再说!”
“何兄所言极是,省城里水很深,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说话的是另一位修士,杨飞翰,他平日里冷冷冰冰,话语不多,关键之时,也有自己的主意。
任穹只好先坐下,只听见隔壁房间争吵声越来越大,不一会似乎是有人掀翻了桌子,杯盘碎裂之声不绝于耳。
隔壁这伙人来者不善,似乎要寻这店家的晦气。
任穹等人的房门被一下撞开,为首的一名无赖,歪着脑袋,撇着八字步,用手冲着他们一指,恶狠狠骂道。
“我们哥几个今天要收拾这家黑店,识趣地赶紧滚出去!算你们运气好,还能逃了一顿饭钱!”
“不识抬举的话,爷们的拳头,可不长眼睛!”
何有祥陪着笑脸,恭恭敬敬说道。
“多谢几位壮士,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冲着另外三人一使眼色,意思赶紧走为上策。
任穹心里不痛快,一连五天,好不容易吃上了肥美菜肴,就遇到流氓闹事,搅了心情。若是这伙人不来打搅也罢,主动过来挑事,就休怪我无情。
任穹慢慢放下筷子,慢条斯理说道。
“几位,你们与这店家寻仇,与我无关,我只想在这里和朋友聚聚,却被你们搅了兴致。尔等自行离去,我便不追究,若是还敢挑衅,后果自负!”
另外两位修士也是无动于衷,自己继续吃喝,这帮人就是一群市井无赖,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哎呀,你这小白脸不识抬举,打一个是打,打两个也是打,小的们,给我上。”
他身后七八个大汉冲了进来,团团围住任穹,一个个满脸横肉,晃着拳头,狞笑看着任穹,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其中一人来到面前,蒲扇大的巴掌伸出,一把就要掀住任穹的衣领。
任穹满不在意,端坐原地未动,一手举杯自饮自得,一手轻轻向外一拨。双掌一碰,就见这名大汉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忽的一声直接飞出了门外。一阵物件破碎之声传来后,听到那名大汉哀嚎不止,应该伤的不轻。
真是古怪!其他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们怕什么,一起上,揍飞这小子!”
为首的无赖见众人被任穹吓住,士气低落,赶忙鼓动起来,不信这小子能以一挡多。
他们互相点了点头,双手张开,一起向任穹扑了过来,妄图以众击寡。
任穹不慌不忙,脚下一踩,滑向一边,从容不迫间窜出了包围。几名大汉来不急互相躲闪,互相撞到一起,纷纷倒在地上。
这小子这么古怪?该不会是修士吧?
无赖眼珠一转,立马换了一副脸色,搓了搓手,向前走了几步,笑容满面说道。
“这位兄弟,看你身手矫健,应该是山门里的大人吧?”
“与你何关?”
“当然有关,我家大哥,也是修道的高人,论起来跟您应该还是师兄弟吧?不知您师尊哪位?”
“我不是山门里的修士,只是一介布衣。今日你们无端寻衅滋事,坏了这店家买卖。现在拿出银子,去给店家赔礼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的话,免不了皮肉之苦!”
“大人,您厉害,您说了算,小的我这就告退,告退。”
说着他装作要走,背过身去,突然从怀里拽出一把匕首,寒光闪闪,借势就往任穹身上扎去。
速度还是太慢!自从修炼了真诀后,普通人的动作在任穹眼里完全就跟蜗牛一样迟缓。
他后撤一步,侧身让开匕首,右手直接扣在了对方持刃的手腕上,拧住了关节。
无赖吃不住痛,手指一送,匕首咣当一声,跌落在地上。
“你这泼皮,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偷袭于我。我看你这只手是留不得了。不然今后多少良善,都要被你这手所害!”
任穹运起真炁右手一使劲,反着关节一使劲,只听得咔嚓一声,无赖的手碗被生生折断。
十指连心,无赖啊的一嗓子就叫了出来,痛得直在地上打滚。
“我喊三声,你们带着这个废物,赶紧滚出我的眼前,如若不然,你们也要落得一样下场!”
一帮泼皮看着他就如同恶煞降世一般,心里恐惧不已,急忙扛起已经昏死过去的无赖,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不一会,一名白发苍苍的小老头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杯酒,旁边跟着拎着酒壶的小二,向众人鞠了一躬。
“我是本店的掌柜,名叫孙尹。”
“多谢各位壮士出手。老朽我无以回报,今日诸位的酒菜全部免掉,我这里敬各位一杯。”
他一口气喝完了杯中酒,撩起衣服竟是要下跪道谢。
任穹赶忙上前,一把搀扶住老者。
“掌柜不必多礼,这些泼皮是哪里来的?怎敢在省城闹事?”
“我听诸位口音,都是外乡来的客人吧?”
“正是,不知怎讲?”
老掌柜介绍,这些无赖乃是九元赌坊的打手,平日里仗着背后势力,到处勒索敲诈店铺。
掌柜的实在是被盘剥的得叫苦不迭,本月的“平安费”没有交齐,他们就找上门来滋事。
任穹心里听着,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无论在哪里做生意,黑道白道的人物都要有个好的交情,不然买卖难以做的下去。
“几位客人,老朽还有一言。诸位这几天若没有紧急的事情要在省城处理,还是尽快离开吧!那九元赌坊的老大龙五,可不是什么善茬。”
“今日他的喽啰被打,改日必会寻仇报复。几位恐怕斗不过他。只有千日捉贼,做不了千日防贼。我已经做了打算,我辛辛苦苦干了二十年的小店,从此就闭门歇业了。”
说完老掌柜戚戚然,一双浑浊的老眼留下了两行清泪。
房间里气氛为止一凝,十分压抑。
久久无人说话,何有祥看见老人可怜,打破了沉默问道。
“老掌柜莫要着急,你在此地经营了二十年之久,就没有些个朋友帮衬一把?那龙五就算在怎么横行霸道,总不能在省城里就这么放肆吧?”
“这位客官有所不知,龙五此人本就是山门里的修士。按理说,修道之人应该清心寡欲,悲天悯人,以治理万民,保一方家园平安为己任。“
“他却屡屡违反门规,被赶下了山。仗着以前的师兄弟庇护,在省城里为达官贵人们干了数不清的脏活,靠着生吞活剥多少百姓的血汗才有了今天。”
“他要看上哪家的生意,若是背后没有贵人做靠山,巧取豪夺也要拿下。老朽没别的本事,就是让这家店没了,也绝不能落在他的手中!”
任穹心里暗自打算了一下,觉得事情并非没有转机,他拉住老掌柜的手,说道。
“老掌柜,您别着急。我今日出手了,便要救人救到底。请您暂且停掉生意,交由我来处理。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您再在来此处探听,我必回给您一个回话,”
“客官此话当真?”
“当真!”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客官您真乃我的贵人!”
说着他便又要给任穹跪下。
“老人家,使不得,请您不必如此。”
“客官,敢问您性字名谁?哪里人士?若真如您所说,老朽情愿拿出本店两成干股,赠予壮士作为答谢!”
“学生姓钱,名都来,磐龙县人士。老掌柜客气了,至于干股一事,待我了结后,再与请您商议。”
这一伙歹人刚要作乱便被钱都来阻止,店里生意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乐居斋其他不知情的下人,等对钱都来等人也是千恩万谢。
他们走后不久,另一间包房里,一名老者身穿便服,端坐正中,脸上不怒自威,气势非凡,定不是寻常人物。
“大人,他们都走了!”
“哦?这伙人都是谁,都和掌柜说了什么啊?”
“其他人等不知,只知道这伙人为首的叫钱都来,磐龙县人士,是他出手赶跑了歹人,似乎还要跟龙五讲数,要护得店家周全。”
“钱都来,,钱都来,这个名字我有印象,我有一老友书信里提过好几次。不知道是重名重姓,还是同一人。”
“大人,此人身手了得,一副侠义心肠,听闻龙五之事,并未惊慌失措,还要去与他讲理。卑职当下佩服!”
“哈哈哈。”老者轻轻捋着胡须,微微笑了笑,缓缓说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人画虎难画骨。仅凭这一面之缘,做不了什么数。倒是他动了手,免得你们露面,也是好事。”
“护卫大人,乃卑职分内职责。龙五今天是走了大运,要是真惹了大人头上,他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得!”
“龙五不过只是疥癣之患,不足为虑,难缠的是他背后的人。”
“走吧,还好今日遇到了此事。不然若是乐居斋一朝歇业,我连原委都不知晓,未免太过可惜。原安三肥滋味,没了这家店,真的是要黯然失色一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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