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皇贵妃去世后，芷萝宫一草一木都是念想、是皇上的逆鳞、也是朝堂最关注的，死个女官算什么？
不及魏皇贵妃的画像泛黄逼画师和内府局织造连夜解决。
最后连杀三个画师一众小太监才平息盛怒。龙骁似乎早默认宣帝的残暴，可惜的是皇宫日日都有人死去。
宫女、太监和犯错的女官尸体焚烧骨灰撒在枯井中就是归宿了没人会替他们可惜。
皇宫不缺聪明人也不缺蠢货缺的永远是会讨主子欢心、为主子分忧。
不做趁手好用的棋子又没有明哲保身的能力让贵人践踏也就是你一种福分。
龙骁挥手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起薛柴礼，高绮谙那点不情愿显然没有发挥的余地。狼伢手扶着刑丈神色莫名。
按说陛下不该这样做的，用他的话来说什么样的命都比不上这只此一个的芷萝宫。
什么的人也比不得魏皇贵妃。高兴是最能揣测宣帝心思的人他此举似乎在试探些什么。
“劳烦公公前面带路。”徐锦之不打算再多纠缠出些什么恩恩怨怨。
聪明人，自然该知道什么该放在心上什么不该放在心上。
“是，徐姑娘这边请”高兴一甩浮尘视线冷冷落在狼狈的两人身上然后看向徐锦之。
不论几次见到都让人忍不住感慨，真是一张像极了魏皇贵妃的脸。
就是不知道陛下对这模样的偏执能不能超过当年的魏萝。
就是超过了也怕不会有魏萝的下场好，不知当年抱出宫的两个孩子。其中女婴长大了会有几分像她的亲生母亲。
那女娃半岁夭亡怪不得旁人，命运不公何以怨天尤人。
把身后两人甩开，徐锦之注意到这位高公公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公公也觉得我像魏皇贵妃吗？”
高兴脊背挺直，挑眉看她眸子里有化不开的戾气转瞬不见:“陛下觉得像自然是像。”
徐锦之垂眸拉住有些放心不下要保护她的禄荷:“几分相像也不能如何，我和魏皇贵妃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刚才她看见了御前总管高兴那个横跨两朝的宦官恭敬有礼外表下的阴霾狠厉。
怪不得他最终会选择和那城主谋逆，或许高兴从一开始就没站在宣帝一边。
高兴沉默良久掏出腰间的钱袋子在手里颠了颠分量。
禄荷:“……”有杀气，难道是买命钱？
徐锦之挑眉:“……？”
“这顾家的钱不好拿，还给徐小姐。”高兴面色平常没有这本是收人贿赂的自觉，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徐锦之没接钱反接了话:“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大一个天子永远不能算进天下事把人捏在手心里。”
钱转手到了高兴手上，再转手人家不乐意收他没有一丝不好意思抽回手:“谢徐姑娘体谅我这个没儿没女的，
天子无需做什么只要吩咐下去有的是人会讨好，替他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我不收是这钱是顾家的，碍着钱的面子也好别的情分也罢，您要襄助的是顾家。”
徐锦之款款而谈，高兴有意要把话头带到皇权上是有什么东西提点她？
和宣帝有关还是魏皇贵妃？
“闺中女子皆要谨言慎行，徐姑娘与她们差异甚大。顾家不谋逆陛下轻易不会动。”
最后那句是在回答她。
的确顾家未遇灭门之事，未尝朝廷算计。要不是顾伯母暴毙顾家迁回故居远离京中烦忧。顾家在这京都一日便享富贵一日，这是宣帝能做的也仅会做的。
“闺中女子循规蹈矩又岂是她们所愿不过世俗所累，同是读书明理男子心中有沟壑女子亦有心中天地。”
说着徐锦之抬脚的动作迟疑一瞬，看入目的朱红宫墙、青砖、琉璃瓦。朝鹭就是从这里出嫁，她忘不了朝鹭决绝的眼神那个时候的朝鹭未曾反抗她是否也是为了心中天地。
她是否想看过未婚夫坚守的黄沙荒芜，是否想借一己之身平息战乱。
高兴从腰间又摸出一块鹅卵石形状的怪石在手里摩挲。眼睛微眯动作似乎很喜欢这种手里摩挲着东西的感觉：“徐姑娘说的不错只比故事还差一些。”
这是拿她的话和茶馆说书先生比了？
禄荷是不乐意的嘴撅起来能挂油瓶，偏生是在宫里把这人拐到死胡同里套麻袋揍一顿出气都不行。
只能自个自顾自的生闷气。
徐锦之不算介意讲的话如何能同精彩绝伦的故事情节相较：“各话入各耳罢了，说起来没成想高公公居然爱听故事。”
“不大爱听”高兴摩挲着手里怪石日久经年居然把这块石头上摸得光滑如鹅卵想起某个对他产生牵挂的小家伙：“听得久了习惯了。”
他眸光悠远最后停在宫墙下的阴影里扬起嘴角绽了个笑。
这里头有一桩故事，不过在这森森宫廷见不得光的地界，谁心里揣上个人不得把他藏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让别人看不见一点、猜见一点，那就是把柄和算计一不留神被蚕食就什么都不剩还得要身边的人跟着送命。
这不是谨慎不过是想留他一条命好好活着，活着才有以后才能看见以后。
徐锦之了然只不过真没敢往感情上想，首先高兴是公公，是个位高权重的公公。其次没见过他待谁与众不同就那么一回：
万寿大典上高兴伺候着宣帝身边人被庐陵王荤素不忌给欺负的闹上御前，高兴护犊子说了一嘴结果宣帝转而把烂摊子赐给他作了对食。
美名其曰给他个说话作伴的人，天地良心本来就是人家身边伺候的要说话还用特意赐给？
这件事只在贵妇太太间说嘴至于宫里那些难听话有高兴压着明处谁都不敢胡乱张嘴，后来那个想不开割喉血流一地事情突然闹的传至京都各个角落。由此御前总管和庐陵王正式结下梁子。
徐锦之自觉想到爱之深切在于为其计之深远也在不求回报偏偏高兴过往一丝破绽也无。
————题外话
思来想去还是把高兴的小可爱提前暴露，给你们打个底。
至于票票不是我想要想要你就给╮(‵▽′)╭友尽吧！
